海的女儿之十年人间 第二十五章 众望所归

三人在拍打掉身上的沙土之后，径直往长长的迎接队伍中间走去。让十年感到不可思议的一点是，这里的人似乎早就直到这次是谁来，为何而来，又是有几人而来。而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与勒芒山中安塔家族所穿的一模一样。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怪事。

“难道，这里的首领还是安塔不成？”

正当十年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大厅内十几张座椅吸引了他的眼球。十年能猜测得到，这些就是聚集在这里的十几支小船队的首领的座椅。而上位之上却也是蒙着一层面纱，让人难以一窥究竟。

这时，从大厅两旁陆续走出十几个体形消瘦却目光矍铄的中年偏上的人。看来，此处的经营确实是非常困难，首领一级的人也都只是这般年纪、这身装扮。而这眼神估计也是装扮出来蒙混十年的，私下里不知是有多么干枯、多么死气沉沉呢！

待众人依次上座之后，上位之人也已走出，只是却步伐轻盈，宛若一位十七八岁的芳华姑娘。而十年之前的推测也只能全盘否定了。不知这样一位女子是有如何的号召力聚集起这样一批人，又是凭着什么统领他们呢？此时，十年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子也暗暗佩服起来。

待女子上座之后，宛如黄莺般的声音也随之而出：

“十年，你这次来，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你怎么知道我是十年？你究竟是谁？”

“这个你先别管，先回答我的问题。”女子的声音依然是如此的清亮，让人不觉耳目一新。

“既然这样，那我就把此次来的目的和诚意告诉你们吧！说实话，我们龙远已经和海灵岛的人建立了跨海联盟。你们的突然出现抢去了我们两地的很多生意。这次联盟也是万不得已之下作出的决定。

这次我来，不是来下通告或是驱逐令的。我只是希望你们加入到无畏号的行列。只有这样，海灵岛的人才会放弃进攻你们的打算。

你们的条件我也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何苦要带着这些老弱冒这个险呢？固守原地，守着这样一片寸草不生的沙漠，你们还能坚持多久呢？一旦硝烟四起，你们还想往哪逃呢？你们的陷阱骗不了我，还想骗其他人多久呢？为了你们，也为了之后若干年的和平，我代表龙远，真诚的希望你们答应我的要求。”

“十年，你既然知道我们这里有很多老弱病残，那这万顷的沙漠和遍布的礁石，你让我如何带他们去龙远呢？之前，海灵岛的人已经传来消息了，说如果我们归顺他们，我们有两成的收益。只是这些，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如果答应了他们，我们终究是要死。我们只是要能够维持生存的收入就够了。为什么还要逼我们呢？你知道我们每次把货物穿过沙漠送到商贩手中，中间要牺牲多少条性命呢？”

“这……既然如此，那何不加入到我们中间呢？如果你们不愿离开，那我们会尊重你们的要求。你们的收入我也可以分文不收。只是，你们的旗号必须要换成龙远码头的标志，这是为你们好。你们，能接受吗？”

众人自然是一片欢呼雀跃，这对于他们而言自然是最好的消息。

“十年，你跟我来，我让你看一些东西。”言罢，女子从面纱之后回到了大厅后堂，十年也从众人之中脱开身，在吩咐了两人几句之后也跟了过去。

待十年走到后堂之后，女子已经揭下了面纱，其美貌也只能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形容。无论是身形还是相貌，都可以说是十年平生仅见。

女子见十年一脸的惊讶,径自捂着小嘴笑了起来。十年这才回过神来，想到刚才的失态，十年连连道歉。女子怎会怪罪于他。自从她出生之后，这样的状况早已举不胜数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十年，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事情的。在外面不方便，只好把你叫进来了。你先坐着，听我慢慢道来。”

十年转身坐到了座椅之上。转而女子开始叙述起来：

“十年，我本名叫幽灵。不过别害怕，我不是真正的幽灵。不知道海灵的故事你听闻过多少。

话说自从海灵圆寂之后，大海被一分为四，分属于幽灵族、海灵族、夜灵族和月灵族掌管。海灵族可以预测海兽的行动，夜灵族可以获知人类的讯息，幽灵族可以制造幻境和预料人类的心思，而最后的月灵族，则能够感知海灵的心灵。虽然如此，但是彼此之间却是无法感应地到的。

十年，你知道，海灵族的人早已是脱离了我们，而且是对整片大海虎视眈眈。夜灵族的继任者就是安塔，前不久他已经来过这儿了。我们的布置和你的情况都是他告诉我们的。而你们的到来丝毫没能让我感觉出来有任何危险，只是他们俩的心思我能看懂，你的心思我却接收不到。所以现在我很确定的是，你就是月灵族新的继任者。而你之前的谈话也表明了你无恶意。所以，我对你是彻底的放心！

十年，关于日后你面对海兽的问题，安塔的建议是让你立即杀死它。他当然是从人类的角度考虑的。只是，每当海兽出现在海中的时候，我没任何直觉。而当它沉入海底的时候，我的心却跳动的厉害。我不能解释这究竟是为何。而我的祖先曾下过这样的命令，那就是，海兽不能杀。

十年，虽然有祖先的禁令，但是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只是，你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希望你能综合考虑一番。不要酿成新的灾难。

在新的四位大海的统领者中，你，还有我是最有希望的。安塔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他又无子嗣。在他死后，他的能力又将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我们不能预料新的替代者何时能出现，是敌是友。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压制住陆无视，别让他为祸人间！”

十年在听完幽灵的叙述之后，脸部肌肉早已经僵硬了。他想不到自己会是大海的守护神之一，而对于海兽的问题，他更是一脸的疑惑。这样一个动辄引发灾难的畜生，十年真的想不出让它继续活着的理由。想到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十年只好收回心思。

“那，如果是这样，你们就放心在这里定居吧。你的幻术差点把我害死，相信还是可以骗过其他人的。龙远那边我来负责，船长他们对我还是蛮信任的。随便我编些理由就好了。不过，幽灵妹妹，你们这里，真的能够坚守下去吗？我是说，如果没有外族入侵的话。”

“幽灵妹妹？哈哈……十年，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与你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哦。小时候，我们还有过娃娃亲的呢？”

“娃娃亲？”

“对啊，那时我们的父母还都健在，鉴于孩子同时出世，两家就这样定下了。不过，十年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刘海儿一人，别人是无法再住进你的心里的！今天，就把它作废吧。你也知道，我们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哪还有时间顾及自己的私事呢？放心好了，只要你活着，刘海儿就会平安，所以，一定要坚强哦，再难也要挺住！以后，还有大的挑战在等着我们呢！”

“嗯，幽灵，谢谢你的话，我会好好的，就算只能见海儿一面，我也心甘情愿！也知足！”

“好了，别说这些伤感的事情了！走！跟我去看看我们的工作吧！虽然简陋了点，但还是养活了我们这里的所有人！”

言罢，两人相伴着来到了沿海地带。

只见，此处遍布着大小不一的礁石，而捕鱼也尽是用了清一色的手工制作的小木船，船上也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小船缓慢地穿梭在礁石中间，却也是摇晃得厉害。不过，除了沧桑和希望，老人们的脸上没有半分的胆怯和退缩。

岸边是一些正在等待着清理货物的妇女和小孩。远远的望去，沾满鱼腥的衣服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小孩们闲来就在岸边的沙滩上，光着小脚丫相互追逐着，嬉戏打闹。妇女们则聚在一起，不时发出阵阵不怎么收敛的淳朴的笑声。

而当十年转过身体，才发现身后是为数不多的二十多个青年。此时的他们正在往骆驼上装载着货物，青涩的年纪，却又是一脸的成熟。前来送别的都是他们的亲人和朋友，而他们正在捕鱼的父亲和爷爷都还在焦急的捕捞着。待到临走时分才赶回来见自己的孩子一面。然后再返回海边继续他们的工作。只是，谁能预料，这一别会不会是永别呢？没有人会考虑这些，为了生活，为了自己和别人，再大的危险，不也是还有一线希望吗？年轻人无所畏惧，老人们也是心如止水。只有那些多愁善感的妇女们在此时也止住了先前的笑声，除了说不完的嘱托，最多的还是响彻在海边的哭声和眼泪。

每次出行，都会有很多青年就此告别家乡，再也踏不上返乡的路。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有多少人呢？又都是谁呢？

此时，落日的余晖把海面映得一片深红，待见过了父辈和祖辈之后，青年们踏上了离家的路……

前方在那里，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

那，他们的选择呢？或许，他们此生的选择从来都不是在生死之间。而是，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选择。或者，从一开始，就是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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