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破庙里,李默正忙着“消化”。
上次怒拆妖道直播间,愿力消耗是真心狠,金身黯淡得跟快没电的灯泡似的,表面那层温润宝光都没了,透着一股子虚脱劲儿。好在杭州百姓们是懂感恩的,后续提供的愿力虽不如当场爆发那么汹涌,但也如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滋养着,慢慢把亏空补上。
“呼……下次不能这么莽了,远程喷人多省劲,‘真身’下场太烧蓝了。”李默一边吸收愿力,一边将感知如同蛛网般铺开,覆盖着大半个杭州城。这成了他近期的日常,既能监控“辖区”,也能找点“新业务”。
很快,一股极其恶心、黏腻的愿力(或者说怨念)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感觉……像是披着伪善外衣的贪婪,还夹杂着大量被迫屈从的委屈和愤怒。
意念聚焦,场景浮现。
城东,一处还算宽敞的祠堂前,人头攒动。一个穿着绸缎长衫、头戴方巾、留着三缕精心打理过的胡须的中年人,正站在台阶上,唾沫横飞。此人姓钱,是个乡绅,家里有几百亩良田,平日里最爱标榜自己“乐善好施”、“德高望重”。
“……乡亲们!修桥铺路,乃积德行善之无上功德!”钱乡绅声音抑扬顿挫,表情悲天悯人,“城外那座老桥,年久失修,多少人过河心惊胆战?前日更有孩童落水,险些酿成大祸!此桥不修,我等于心何安?”
台下聚集的多是附近穷苦百姓,一个个面有菜色,听着乡绅的话,不少人露出忧虑和认同的神色。老桥确实该修了。
钱乡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话锋陡然一转:“然,修桥所需银钱甚巨,非一人一户可承担。我钱某人不才,愿带头捐银……五十两!”
他伸出五根手指,说得慷慨激昂。台下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叫好。
但紧接着,他图穷匕见:“然,独木难支!还需诸位乡邻齐心协力!我已算过,按户摊派,每户需出五百文!为助乡梓,望各位莫要推辞!”
此言一出,台下瞬间炸了锅!
五百文?!对于这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苦人家来说,这可能是几个月的嚼用!是孩子的药钱,是来年的种子钱!
“钱老爷,这……这也太多了!”
“是啊,我们哪拿得出这么多钱啊!”
“求钱老爷体谅体谅吧!”
哀求声、抱怨声四起。
钱乡绅脸色一沉,那副“悲悯”面具瞬间撕下,换上道德绑架的嘴脸:“多?哼!与行善积德、方便出行相比,这点钱算得了什么?莫非你们只顾自家温饱,不顾乡邻死活?不顾孩子们的安全?如此自私自利,岂不令祖宗蒙羞?”
他几个家丁立刻上前一步,虎视眈眈,目光在那些出声反对的人脸上扫来扫去,威胁意味十足。
几个原本想强硬点的汉子,看到这家丁,又想到钱乡绅和官府里某些人勾勾搭搭,顿时气短,只能憋屈地低下头。
钱乡绅冷哼一声,心中得意。他早就盘算好了,修桥哪用得了那么多钱?材料人工克扣一下,大半都能落入自己腰包。还能搏个“大善人”的美名,简直是一箭双雕!这些穷鬼们的反抗,早在他意料之中,一番大帽子扣下去,再吓唬吓唬,不怕他们不掏钱!
李默在破庙里“看”得清清楚楚,恶心得够呛。
“妈的,又是这种货色!比明抢还恶心人!”这种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吸你血还要你感恩戴德的伪君子,让他火冒三丈。
“想玩道德绑架?行,老子让你绑个够!”
对付这种货色,直接显圣有点浪费,而且容易把这厮吓破胆,那就没意思了。李默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当夜,钱乡绅志得意满地在家中盘点着预计能捞到的油水,喝着参茶,做着“钱大善人”的美梦。
迷迷糊糊睡去后,他做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噩梦。
梦里,他贪污修桥款的事情败露,被愤怒的乡民们扒光了衣服,绑着手游街!烂菜叶、臭鸡蛋、甚至石块如同雨点般砸在他身上,疼得他嗷嗷叫。周围全是唾骂和鄙夷的目光,他名下的田产铺子都被抄没充公,一家人沦落街头乞讨,凄惨无比……
“啊——!不要!不是我!”钱乡绅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砰砰狂跳,仿佛真的被游街示众了一般。
噩梦太真实了,那屈辱和恐惧感久久不散。
他喘着粗气,下意识摸了摸枕头底下——那里藏着他记录真实账目和私藏金银的小册子。东西还在,但他总觉得心神不宁,仿佛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错觉……一定是错觉……”他自我安慰,但修桥摊派的事,心里却莫名打了个突。
次日,钱乡绅强压下心头不安,决定快刀斩乱麻。他再次召集乡民,地点还是祠堂前,甚至摆上了香案,弄得更正式,打算借着势头,今天就把钱收上来!
“……昨日已有乡邻深明大义,踊跃捐款!”钱乡绅睁着眼睛说瞎话,试图带动气氛,“望大家以他们为榜样!为了子孙后代,为了……”
他正说得起劲,试图用大义再次压垮这些穷鬼的抵抗时——
嗡!
一股熟悉的、浩瀚的意念骤然降临!
并非仅仅响在他脑海,而是如同广播一般,覆盖了整个祠堂区域!
【心系乡梓?】
宏大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打断了他的表演。
钱乡绅脸色唰一下白了,腿肚子开始转筋。这声音……这感觉……难道是……
台下百姓们也懵了,随即爆发出巨大的骚动!
“是佛爷!活佛又显灵了!”
“天哪!这次是因为修桥的事?”
没等钱乡绅反应过来,那宏大意念再次响起,如同无形的鞭子抽在他的灵魂上:
【尔床下暗格藏银千两,后院槐树下埋金三百,账目虚报五倍,贪墨之银何在?!】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钱乡绅的心口上!
他怎么会知道?!床下暗格?后院槐树?账目虚报?!这……这不可能!这是谁泄露的?!
钱乡绅吓得魂飞魄散,体若筛糠,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冷汗如瀑布般淌下,精心打理的胡须都黏在了脸上。
台下百姓先是一静,随即哗然!
“什么?!他床下有千两白银?”
“后院还埋着金子?”
“账目虚报五倍?!天杀的!这是要吸干我们的血啊!”
“骗子!伪君子!不得好死!”
愤怒的吼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出来,之前被压抑的委屈和怒火彻底点燃!人们眼睛红了,死死盯着台上那面如死灰的乡绅,恨不得生啖其肉!
宏大意念没有丝毫停顿,发出了最终的审判:
【既心系乡梓,便倾尔所有,充作工费!】
话音落下的瞬间,钱乡绅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操控了他的身体!他像是提线木偶般,双眼发直,脸上混合着极致的恐惧和肉痛,手脚却不听使唤地动了起来!
在无数道愤怒、鄙夷、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这位“钱大善人”如同中了邪一样,哭嚎着(身体被控制,但表情和哭声是真的),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当众刨开了床下的暗格,露出白花花的银子!又疯疯癫癫地冲到后院,在一棵老槐树下挖出了装着金锭的罐子!
然后,他又哭又嚎,如同死了爹娘一般,在莫名力量的驱使下,将那些金银一捧一捧地搬到祠堂前的空地上,堆成一小堆。
“我的钱!我的金子啊!呜呜呜……”他一边撒钱,一边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哪还有半点乡绅的体面?
最终,当最后一锭银子被他“捐”出来后,那股控制他的力量骤然消失。钱乡绅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和那堆即将不属于他的金银,眼前一黑,惨叫一声“我的钱!”,直接心疼得抽了过去,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现场一片死寂。
随即,震天的欢呼声和感激声爆发出来!
“活佛明察!!”
“谢谢活佛为我们做主啊!!”
“这下桥真能修了!还能修得结结实实!”
人们对着天空叩拜,情绪激动无比。这种精准打击伪君子、让其倾家荡产自食恶果的爽快,比直接打死恶霸更让人解气!
李默感受着澎湃而来的愿力,这次愿力中充满了“公正”、“明辨”、“爽快”的情绪,让他浑身舒泰。金身的光芒都似乎明亮了几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城。
“济公活佛显灵,逼伪善乡绅捐尽家财真修桥”成了最热门的谈资,百姓们拍手称快,而某些平日里喜欢玩类似手段的“体面人”则暗自心惊,收敛了许多。
破庙内,李默正享受着这波优质愿力,苏婉清的身影再次悄然出现。
她看着金身,语气带着一丝促狭:“大师如今这‘杭州青天’的名号,可是越来越响了。手段也越发……别致了。”显然,钱乡绅又哭又嚎撒钱的场面她也知道了。
李默嘿嘿一笑,意念传递:“对付什么人,用什么招。”
苏婉清笑容微敛,低声道:“朝廷的钦差仪仗,已到三十里外,明日便可抵达杭州。来的是一位姓王的御史,风闻……颇有些‘能干’。”
她特意在“能干”二字上咬了重音,意味深长。
李默的金身微微一动。
朝廷的视线,终于要正式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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