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坠龙局之迷途归藏 第二十六章 灭门案（4）

验尸报告出来了，血案发生在昨晚酉时左右。

正印证了刘晟的猜想，那时候自己正在龙王庙前的阴灵之地。

被行尸阵攻击的时候，窦天德曾经提醒过：若替人还愿必然要承受因果。

这因果孽缘是刘晟无法承受的！

而从晟宝斋被纵火的惨状来看，应该是寅时末，也就是在黎明之前。

刘晟翻遍了废墟也没有找到掌柜的记录在帐的《游春图》，又返回后院查找几处隐蔽的地方，没有任何发现。

刘掌柜所藏的几本珍本书画都没有丢，也没有损毁，唯独没有《游春图》。

命令两个小警察购置了上好的棺椁，悲痛欲绝地装殓了两位老人之后，就在晟宝斋后院里搭设简单的灵棚。

即便是横死也要让他们入土为安，侦破血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甚至能否侦破都在两可之间。

若不是那几块大洋驱使，高探长下午就要收工了。

他提出要见苦主，却被刘晟严词拒绝。

现在还没想好该如何向师姐报丧，甚至刘晟向让师姐离开新京，去外面散散心，待时机成熟了再告诉她。

香烛飘摇，纸灰吹散。

几乎没有人来晟宝斋祭奠，并非刘家的人缘不好，而是这场灭门横祸对周围邻居的心理震撼力实在太大了。

就在刘晟在炭火盆里烧纸之际，晟宝斋废墟外面晃过来一个黑影，那黑影望着断壁残垣不禁轻叹一声。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谁都无法预料今晚脱下鞋和袜明天还是否能穿上。”

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待到了后院的时候刘晟才反应过来，慌忙迎上前去普通跪下，满脸悲戚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如同刘掌柜再生一般，却不一样的味道。

“师父，您怎么来了？”

“送他一程，顺便接你师姐。”李天翔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曾经栖身十年之久的老宅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师父才走了十几天，好似一别数年一般。刘晟擦了一下眼睛，转身跪爬到棺材头前，点燃三支香递给师父。

李天翔拜了三拜：“孽缘在前，横祸在后，刘兄、老嫂子一路走好！”

刘晟低头不语，一柱香快燃烧完了才道：“师父，小白楼里的东西运到防空洞，被窦天德运走了。”

“这个我知道，你做的不错。”李天翔漠然地看一眼刘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道本没有公平正义，你所看到的不过是虚幻而已。”

“是清风堂的人干的，我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李天翔紧锁眉头，起身拍了拍刘晟的肩膀：“阎王老子不收横死的人，屈死鬼也没有伸冤之地，我带你师姐去农安镇，让她冷静冷静再说吧。”

还未等刘晟问话，师父已经飘出了晟宝斋，只看见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从师父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愧疚，他也一定会以“刘掌柜”的身份去开导师姐。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亥时末，刘晟喝光了给刘掌柜的供酒，略显微醺状态。

将镇魂瓶打开，召唤出探子窝掌柜的魂魄，用镇魂钉把那厮给钉在了刘掌柜的棺材头上。

三魂七魄只剩下两魂一魄，若念散魂咒的话就会魂飞魄散。

老货郎也出来，手里捏着返魂香，站在刘晟的身后。

刘晟想把这位“亲爷爷”给塞回去，但转念一想还有许多事情问他呢。

“我问你答。”刘晟咬破了舌尖喷出一口血射在镇魂钉上，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看着棺材头上奄奄一息的残魂：“若糊弄我立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探子窝掌柜的瑟缩在棺材头上，就像贴在上面的镇魂符一般，瑟缩地点点头。

“身高1.75-1.78米、60公斤左右、后背有点驼的左撇子，是清风堂哪个堂口的？”

刘晟根本没问“你认不认识”之类的废话，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是斗字口的。”那残魂垂着脑袋有气无力道。

刘晟喷出一股酒气：“东关龙王庙的冯婆子是什么堂口？”

“她是邪岔子，不入堂口，但归列字口管辖。”

他说的暗语刘晟根本听不明白，啥叫“斗字口”啊？

“来给老子讲讲清风堂都咋运作吧。”

“我只知道有十个堂口，‘金’字口的叫寒风堂，是算命平事的；‘皮’字口的叫避风堂，是卖药行善悬壶济世的；‘调’字口的叫任风堂，是贩卖福寿膏的；‘斗’字口的叫柳风堂，是……”

“是啥？”

“柳风堂是骗术盗门，堂口在白山，堂主叫柳玉山……”

还未等话说完，刘晟已经拔出了镇魂钉，又把探窝子掌柜的残魂给塞进了镇魂瓶。

看来清风堂不是简单的出马仙堂口，他所说的几个堂口都在新京找得到，而柳风堂却没听说过，但知道了那家伙的大名之后一切就好办了。

先留着他一缕残魂，啥时候用就啥时候调出来问。

柳玉山的名字深深地刻在了刘晟的心里，如果真证明血案是他干的，必然要铲除整个清风堂！

“你出来干啥，是不是感觉内心有愧跟刘掌柜的申诉？”刘晟拔出引魂刃有一刀没一刀地砍着小凳子，木屑纷纷掉落在炭火盆里。

老货郎的双手捏着返魂香叹了一口气：“在门楣上刻八重菊的事是探子窝掌柜的让我干的，条件是他能找人平事，结果我被人给骗了，成了阴阳鬼差。”

“为啥是你而不是别人？”刘晟一刀砍掉了最后一个凳子腿，暴怒的声音传出老远。

老货郎半天没说话，待返魂香烧掉一大半的时候才开了口：“这得从我的行当说起，我是跑江湖贩卖杂货的，干了一辈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事就干过两次。”

刘晟瞪一眼老货郎：“你是不是迷了心窍了？我特么都被子弹打血核桃了还救我干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救不行啊！”

“今天你说清楚点，受谁的托忠了谁的事？不然我六亲不认！”

老货郎捏着仅有一点火光的返魂香的手颤动一下：“是范先生。”

刘晟气得用刀指着老货郎：“是他娘的黑无常放的火？亲爷爷啊你害死我了！”

“昨天下午我找五奇鬼的时候经过这里，看见一个当兵的来过。”老货郎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返魂香已经熄灭，魂魄也消失不见。

刘晟的心里一沉：当兵的来过晟宝斋？该不是近卫营那帮杂碎吧？关东军那帮畜生逃还来不及呢，伪军也都鸟兽散了，老毛子还没有打过来呢。

也只有近卫营的人才有理由来晟宝斋！

谁来的晟宝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抢走了那副古画，只要找到古画就能找到纵火的人。

这是两条线，每条线都与清风堂息息相关。

探窝子掌柜的交给老货郎的任务是踩点刻下八重菊，这是纵火的那条线，而寒风堂的柳玉山盗宝行凶。

看来今晚必须去一趟寒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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