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自救录 第十一章 海水倒灌

他的思维穿透外面闹哄哄的走廊，像雾一样扩散开来。

六个，六个他看了都觉得惨不忍睹的肺，一个肺在他感受的短短时间内，就从思维中暗淡隐去了。

赵春来切除了黄刚坏死的呼吸系统，他心想不是每个人都有王不去那样的奇迹，这样的呼吸器官除了切除，根本别无办法。肺机还在往黄刚的静脉里输氧气。

他很庆幸自己抓住了机会，加入了被称为血肉的组织。

虽然名字一听就很黑暗，但是他不在乎。

这边监护室里，王不去模糊地感受到之前坏死的肺在某个空间里重新出现。

像关灯一样，接二连三的又熄灭了几个肺。都在那个空间里出现了，或者说是诞生，坏死好像在那里不代表着病痛和死亡。

在他的脑海中那边是一片未知的空间，仿佛笼罩着迷雾，他还不能清晰地探查。

只留下两个肺还在苟延残喘，但是王不去猜它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时候，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鱼腥味就闯进了病房。

王不去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苦咸的海水从窗外涌了进来，一些海里的扇贝鱼虾随着水流被冲进房间。

王不去来不及反应，就被海水拍在了墙上，“碰”一声闷响。

几秒钟之内海水就灌满了监护室。

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让王不去措不及防，幸好他的肺进化了，才能在水里呼吸，不至于无助地淹死。

他向窗外游去，游过小小的方形窗口。

外面竟然都是海水，医院和所有的高楼街道竟然在一片天降的海洋之中。

这时候他感觉到无数的肺在脑海中熄灭，在深海的重压下，血从尸体的所有毛孔中渗出，从七窍里像一缕缕红丝带一样散开。

他看着街上行人的身体死后，慢慢往上飘去。头顶一片密密麻麻的尸体像鱼群一样，往海面缓慢上升。

怎么回事？！！

我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

那些人就这么死了？

他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从远方的海面传来。

在现在这种无人在旁边的情况下，他决定让肺顺应一直的呼唤变回原本的模样。

黏滑的触手疯狂地从喉咙中伸出，然后在身周聚拢，把王不去包裹起来。

一颗两米大的肺出现在海底的城市，触手在肺周围无意识地摆动。

肺在深海的重压下，只有一丝的变形，他感觉整个肺一样的身体都是混乱暴虐的生命之力。

这颗肺以触手急速地移动，迅速地接近气息来源的方向。

他看到了，本来是长山地界的地方，变成了突起的大陆，从海底像是断崖一样升起。

气息还在上面，他快速地上浮，身后的水来不及聚拢，形成了一小块的空腔。

快到海面了，一艘小船，在离岸边陆地不远的地方。

他疑心升起，便放缓了速度，偷偷摸摸地在船下潜伏。

带着潮湿气味的呼唤，从船上传来：“上来吧……我们已经看到了……看到你了……”

没办法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只好现身。

巨大的肺从船头的海面一冲而起，激起两米高的海水打在船上。

“我曹，这是什么玩意？”船上三个丑陋的鱼人吓得躲到船尾。

“快，快跑！别傻愣着了！”一个鱼人从恐惧中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三个鱼人赶紧凭空使劲，这船就潜到海里，像是鱼一样敏捷。

他们跑什么？

王不去立刻跟上他们。

“妈的，这鬼东西跟上来了！”一个鱼人回头一望，这肺的触手都快抓住他们的船了，拼命加速，黑色的石油似的都从鱼鳃里渗出来了。

触手接触到他们的血液就像遇到什么美味一样狂乱地挥舞，速度更快了。

船在水里一个转弯，甩开巨肺。

巨肺紧追不舍。

触手就要攀住船尾。

鱼人们的腮里喷出石油样的血，船狂飙加速，斜冲海底。

王不去释放在血肉之肺中流转的疯狂血液。

路过的鱼擦边就变成了肉糜，贝壳轻碰就撞成了粉末，在海里散开，引来鱼类抢食。

巨肺渐渐接近船，后面拖着一道因为水来不及聚拢而产生的空腔，看起来就像是巨肺的尾巴一样。

鱼人恐惧地回头张望，就看到这一幕。

“上岸，上岸！海里我们没它快！”船一个扭头，往海面开去。

红色的月亮下，一艘小船载着三个鱼人从海面一跃而出，洒下一轮水花。

真是一幅美景啊！

他们向陆地上疾驰，没看到巨肺跟在后面，刚要松口气。

就看到水下的黑影，仍然紧随着他们。

王不去很奇怪，难道刚才呼唤不是这几个鱼人发出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要抓住这几只鱼人问一问。

他们的船冲到沙滩上，还冲了好远才停下。三鱼人飞一般跳下船，往远处的葵区跑去，那里有是鱼人在陆地上的城市里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边跑边回头看，没看到巨肺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搞得，叫你把那个王不去拉到深海里，怎么拉了那么大个怪物！”那个身上长着珊瑚的鱼人对同伴责怪道，他的腮气得嗡嗡扇动。

“我们三个一起召唤的，别怪我一个人。”他毫无附带物的同伴生气地说道。

“你定的位，不怪你怪谁！”一个头上顶着章鱼的鱼人说道。

王不去潜在沙滩底下听着他们的谈话。

看来确实是他们召唤的自己。

但几个鱼人有这么大的能力能把长山拉过来？？

看来这个世界的力量超乎想象。

他很愤怒，心宁，***，=**，+-+长山那么多无辜的人就因为他们而死。

他想杀掉这几个鱼人，他第一次动这么强的杀意。

但是要先利用完他们的价值才行……

“救救我！救救我!“一个人影从远处跑来，三个鱼人看着那个人影接近。

“等会，那个是王费舍，我感觉到了。”那个最普通的鱼人说。

三个鱼人立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变得深沉而恐怖，无法理解，鱼鳃无声地翕动。

那个人跑到近前，才在红月的光芒下看清这三个鱼人。

“啊！你们是什么东西。”他转身就跑。

三个鱼人追上去，发出混乱无意义的声音，带着深海的气息。

那人跑得踉跄，在沙滩上还被石头绊倒，又爬起来继续跑。

鱼人拼命地追，要追上那个人的时候，他又尖叫了一声，加速跑了起来。

他们追逐了几百米，几次鱼人都差点抓住光着身子的王不去，但都失之交臂。

鱼人渐渐被那人生死关头的潜能拉开了距离，结果那人在沙滩上踩到坑，又绊了一跤。

好机会，三个鱼人想着，拼命地提速追上去，距离接近缩小。

那人扭头看鱼人追上来了，又尖叫一声，狂跑。

距离又被拉开。

最后三个鱼人累得鱼鳃都没力气扇动了。

妈的，这小子这么能跑。

王不去跑了十几千米的海岸线，装作没有力气了，渐渐放慢速度，最后瘫倒在沙滩上。

他刚刚趁机观察了这陆地上的城市，发现各处都像是深海里才有的东西。

珊瑚楼，铺着贝壳的道路，街道上骑着螃蟹的鱼人。

陆海颠倒过来的感觉。

三个鱼人追上他，把他按在地上，防止他再起身跑。

王不去感受着鱼皮贴在背上的感觉，故意发出惊恐的惨叫。

“王……不……去。”长着珊瑚的鱼人发出恐怖的声音。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王不去害怕又震惊地说。

“地海无准，众生颠倒，娜库萨星期二半价。”鱼人没回答他，而是说了一串咒语，最后的王不去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皮肤一阵瘙痒。

王不去真的感觉自己的皮在长出坚硬的鳞片，一张口就吐出海水和小鱼小虾。

王不去内心惊恐起来。

坏了，没想到他们还有这种诡异的咒语。

王不去慢慢变成了一只丑陋的鱼人，但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肺还是原样。

三个鱼人自从说出咒语后，就这么无声地肃穆地立在旁边。

王不去感觉到了这片世界的天空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地上和深海里的所有。

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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