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尽 第十幕 交汇

这个村庄确实非常热闹，就像我之前生长的地方一样。

刚进入这个村庄，我就能听到卖油茶和酱饼的人拉着车子在远处吆喝着，边走边总能闻到酱牛肉和面馆飘来的香气。

走进了村庄...不，应该是小镇，我看到一个老人正蹲在一个院子的门口摇着扇子吃着西瓜。我走上前问道：

“老伯，您这个村庄为什么这么热闹啊...我路过了几个村镇，基本上都见不到人，你们这里没有疫病吗。”

老伯听到后整个人停顿了一下，并没有起身，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木凳坐了上去，然后把嘴里的西瓜子随口吐到了地上，回答道：

“疫病啊，我们镇子以前有，不过现在可没有了哦。”

老伯说完后，向后一躺，头朝天，闭着眼睛，悠然地摇着扇子。

我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瞬间激动起来，由内而外散发出喜悦，感觉自己寻医的旅途终于有了重大进展，我只要再深入了解，只要不是金钱问题我都可以解决......金钱问题也好解决，眼下一定要把药方引回村庄拯救大家。

随后我把我的来历和意图都告诉了这个老伯，老伯听完笑呵呵地对我说：

“孩子啊，我就这么跟你讲吧，我们镇子叫静水镇，几个月前我们镇子里零零散散地有人一夜之间变得疯狂，而且水米不进，拿吃的硬往嘴里灌都不带咽的，得了疫病就死。可后来啊，镇子里来了几个自称能治好疫病的高人，给我们镇子里的人都开了一些草药汤，并送了我们一些祛病手环，就是这个。”

老伯说完，把袖子拉开，伸出了他的一只手。

我仔细看着，手腕上系着用棕色麻绳做成的手环，麻绳上面有些细小的颗粒粉末，我猜测应该是某些草药。

老人又说道：

“镇长为了表示对他们的感谢，特意选了块风水好的地建了两层大宅送给了那些医生，他们也就住在我们镇子里了。现在谁家要是新添个家丁，都得送到那里去喂些汤药求个手环，毕竟这疯病又不长眼睛，它哪里管男女老少。那群医生好像也信佛，来者那是一个不收费，只让我们对着一个牌子点上三炷香便罢。说起来前段时间路过他们的宅府啊...那叫一个气派...”

我越是听越觉得激动，为大家治病，还分文不要，这是他们的信仰吗，他们也许跟我一样吧，单纯的想拯救大家，拯救这片土地受伤的人...

我低头翻着腰包随口对老伯说道：

“谢谢老伯，您跟我讲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老伯赶紧起身摇了摇手，说道：

“不必不必，不光我，你随便走到镇子上任何一个地方找任何一个人问，他们回答的都是一样的，你不是着急救你村子里的人吗，你向着我手指的这条路一直走到头，再沿着东边的路一直走，路上你能遇到一个跟其他房子不一样的院子....总之，你走就行了，指定能认出哪家是哪家。”

我连忙道谢，然后告别了老伯。

“进度很好啊，才走没多久就有这么大的进展了。”

大品在我脑海里说道。

我没有理会脑海里的大品。

大品发出奇怪的笑，然后说道：

“嘁嘁嘁.......你为啥要跟这个老头讲这么久呢，用你的.......用你的右手碰一下他，你不就什么都知道啦？他的记忆，他的经历，他的声音会像我一样刻在你的脑海里的，嘻嘻嘻嘻.......”

我依然没有理会脑海里的大品，我自顾自的向路的前方走着，时不时还左右观望着周围的管子和繁华的人群。

走的路并不长，只用了半个钟头就找到了老伯当时说的那处地方，的确是一眼能认出来，那个宅府实在是大的离谱。

门口熙熙攘攘的有些孩童在嬉闹玩耍，院子大门敞开，向院子内望去可以看到有些夫妻抱着婴儿前去祈福。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挺直了走上了前，院子里飘散着一些焚香的气味，中间混杂着茶香跟药草香，闻起来很舒服很自然。

我走进宅府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黑底红字的牌位，上面只写的既不是人名也不是什么神明的称号，虽然牌子很大，但看不清上面写的两个字。我正打算上前细观瞧，可让我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起初周围有些穿着类似道袍的人愣住在看着我，想必他们就是刚才老伯嘴里说的医生吧，这时候突然从旁屋里窜出两个的人冲到我的旁边，他们穿着跟其他人一样，也是类似道袍，但不是黄色而是紫色的。

他们冲到我的旁边竟然对着我直接跪了下来，低着头异口同声的喊着：

“恭迎大人重新前来！”

我一脸惊讶，再三确认了他们是朝着我跪的，而且也是对着我喊的。

现在我离得近了终于看清楚那块黑牌位上面写的东西了，只有竖着的两个字，面朝着院子外。

牌子上写着“游人”

............

你知道什么是穷尽吗，伊文？游人（典狱长）询问道。

伊文整个人被火药的痛苦所笼罩，对游人置之不理。

游人解释道：“假如你忘记了十年前的电脑密码，你会怎么办？”

伊文依旧不理睬，低着头扶着腿，蜷缩在一旁。

游人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种情况下，我首先会思考，回想曾经用过的密码。如果这些密码行不通，我会思考自己曾经喜欢的数字，或者那些让我记忆深刻的字符组合。可是，当这些都无济于事时，内心只剩下尝试每一个可能的密码，一个一个减少，直到迷失在猜疑和推测之中，那该如何解开呢？”

游人重新从背后掏出手枪，慢慢地靠近伊文。

“当尝试过所有密码后，最终可能只剩下一种办法——尝试所有的密码。也就是将密码穷尽，从00001开始，然后再尝试00002，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所有的字符组合，直到最终……咔哒……密码解开。”

游人说着，一边给子弹上膛，瞄准伊文的枪口慢慢贴近。

“我说这么多，这一切就像我一样，当我想知道某个答案，当我想从某人口中找到这个答案时，我可以用无尽的时间去寻找那个人。”

“你也知道，伊文，我死后的灵魂会随机占据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我始终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如果我始终找不到我要找的那个人，我可以穷尽这全世间的所有人！

“伊文，你也明白我不喜欢被人憎恨。曾经我杀了你的妻子和女儿，你恨我。现在，我又重新回到了你面前，如我所说，我总能找到你。那么，你猜猜这一发子弹什么时候会击中你的头？现在？还是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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