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没人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衣着破烂,披散着头发,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
他表情惊诧,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使劲揉着眼睛。
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白日梦之后,眼泪从他的眼中奔涌而出。
“姐!”
他拖着跛脚冲到婉婉面前,跪在她面前哭嚎着:“姐!太好了!你还活着,呜呜呜呜呜……”
婉婉开始被吓了一跳,但她仔细辨认着乞丐的脸,居然认出了他。
“……弟弟。”
“是我啊姐,我是子丞啊!”
肖子丞紧爬两步,跪在婉婉面前抱住她的腿忏悔道:“子丞知错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姐我知错了……”
烛渎面色阴沉,他走到肖子丞身边,一把将他提起来丢到路边,冷冷道:“滚,她没有你这种混账弟弟。”
婉婉见状着了急,想要过去把弟弟扶起来,被烛渎拉住了。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烛渎的手,着急地望着肖子丞念叨着:“弟弟,弟弟……”
肖子丞趴在地上,用胳膊支起身体,诧异地盯着婉婉。
“姐,你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拜你这个好弟弟所赐,她被吓疯了。”
听了这话,肖子丞心如刀绞,他当初一定是着魔了,才会将带大自己的亲姐姐卖进花楼。
他跪在地上哭得直颤抖,“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烛渎一脸嫌弃,“你若是真心悔过,就滚得远远的,别再来祸害她。”
肖子丞的鼻涕眼泪流成了河,脸憋得通红,“……好,我滚,拜托你好好照顾我姐姐……”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板板正正地跪在地上,冲着婉婉磕了一个响头。
然后吃力地站起身,边抹着眼泪,边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他们。
“弟弟!弟弟!”
婉婉见肖子丞要走,急得直跳脚。
肖子丞背对着他们,停顿了一下之后便头也不会地继续向前走。
“放开我,我要找弟弟!放开我……”
烛渎抓着婉婉的胳膊,不让她去找肖子丞,“你被他害得还不够惨么?不许去!”
婉婉急得哇哇哭,奉庭走过去对烛渎说道:“你放开,为什么要拦着她?”
“你懂个屁,她就是被那个倒霉弟弟害成这样的。”
奉庭摇头,“她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不是被谁害的,这是她的因果,也是她该历的劫。我们都不是凡间的人,不该随便改变她原本的命运。”
奉庭说的对,上一次就是因为他擅自主张的解决掉了四王爷,才会让婉婉遭遇后来的横祸。
烛渎很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婉婉急忙向肖子丞离开的方向追去。
婉婉成功追回了肖子丞,还把肖子丞带回了烛渎家。
烛渎看着家中多出来的两个男人,真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婉婉倒是很开心,她现在虽然神志不清,像个小孩子一样,但也没忘了疼弟弟。
一会儿给他拿好吃的,一会儿拿烛渎的衣服给他穿,忙得不亦乐乎。
肖子丞似乎真的痛改前非了,他很感谢烛渎救下婉婉,更感谢他能收留自己。
烛渎在庭院中喝着小酒,期盼着这种日子快点结束,等到神女回归神位,他就再也不用跟这两个人有什么瓜葛了。
肖子丞穿着烛渎的衣服,蹭到烛渎身边,弱弱地喊了声:“姐夫……”
这声“姐夫”喊得烛渎心里很痛快,他并没否认,抬眼看着肖子丞问道:“怎么了?”
“大恩不言谢,肖子丞这条贱命以后就是姐夫的,若是有用得上子丞的地方,姐夫你尽管开口!”
烛渎点点头,“行,以后家里的家务你全包了吧,我们家不养闲人。”
肖子丞展开笑颜,“是,姐夫!”
……
自从进了烛渎家,肖子丞像变了个人一样,每天起早贪黑地做家务活,帮家里置办,采买。
像个管家一样把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庭院中池里的锦鲤,被肖子丞养得又大又肥,很讨人喜欢。
烛渎倚在池边的石山上,掰着手指算着,离神女历劫成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他将两只胳膊垫在脑袋下面仰望着天空,看着飞翔的鸟儿,嘟囔着:“就快要熬出头了……”
烛渎,你上来看看那边是什么。奉庭站在房顶,神色凝重地眺望着远方。
烛渎飞身上去,站在奉庭身边,只见黑雾状的浊气已经笼罩在碧水城边,正在向城中心蔓延。
照这个情形,不出一日,浊气便会遮蔽整个碧水城。
“是浊气。”烛渎应道。
“果然是这样,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浊气究竟从何而来?”
烛渎不会告诉他荒泽神树被毁的事,毕竟奉庭是神界的人,跟他立场不同。
若神界知道神树被毁,怕是会借此向魔域发难。
“奉庭君在这慢慢研究吧,人间的事我管不着,浊气对我又没有影响。”
烛渎说完,飞身而下。
“对你没有影响,那对神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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