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理和荧妹一起当提瓦特鉴赏家 9.孔雀寒霜

一般而言，凯亚是个相当健谈的人。唯独对过去的经历，他讳莫如深。

哪怕大团长要求他详述出身，他也不愿细谈旧事，而是用圆滑的说法，近乎敷衍地带过身世:「十几年前，夏末的午后，父亲带着我经过晨曦酒庄。」

「『我去买几瓶葡萄汁，路上消渴。』我记得他是这样说的。但他走后，再也没有回来。」「如果不是克利普斯老爷向我伸出慈悲之手，或许，我就熬不过当晚那场暴雨了。」

看似合乎情理的平淡叙述，却是精心掩藏了真相的谎言。

凯亚不曾说起过，那个午后真正的故事——

「这是你的机会，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亲生父亲捏紧凯亚单薄的肩头，视线越过他，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地平线另—头，有着父子俩遥远的故乡坎瑞亚。

凯亚从未忘记那混杂着憎恨与希冀的眼神。

「那是父亲的眼神。」

「可他的眼神中，分明也有一丝温柔。」

「你在我面前，永远都只会用最残酷的语气说：『别忘了。』

」

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凯亚却不得不接受。从他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有一天会死在自己面前。

凯亚知道，父亲一直在利用他的身体。但他已经无法再接受了——在那场暴风雨之后，父亲已陷入疯狂，而凯亚就是那疯狂中最重要的一环。

父亲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和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即使这可能会导致凯亚的死亡。而这一切，他只能用沉默去面对，用欺骗来掩饰。

但那一天的暴风雨实在太大了。

尽管凯亚尽力去避免，但还是没能躲过那场暴风雨。暴雨倾盆而下，将他与父亲的世界彻底冲垮。在那场暴雨中，父亲带着凯亚逃到了一片树林里。那片树林原本只有一棵树那么大，但在暴雨中被冲刷得几乎消失殆尽。两人躲在那棵树下躲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雨势减弱才重新站起来继续前行。

他们是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了自己，但当时凯亚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一眼父亲。那一刻，他只是感觉到有些冷、有些痛——这种感觉很陌生。

在这片树林中行走了两天后，两人终于走到了坎瑞亚的边境上。在这里他们见到了罗柏·史塔克，也知道了父亲的名字——塔纳利斯。

「你……你是……」凯亚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声音发颤地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罗柏犹豫了一下，道：「你叫凯亚。」

「凯亚。」凯亚低喃，将自己的名字重复了一遍。

罗柏沉默了几秒钟，而后笑着说道：「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你了。」

他们一起走到了那棵大树下，开始讲述那天的事情。在讲述的过程中，凯亚多次露出痛苦和恐惧的表情，但罗柏却始终微笑着，用平静的语调来讲述一切。直到最后，他才平静地说道：「我是个骗子，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凯亚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不愿将自己的过去说出来，因为他害怕这一切会像个梦魇一样笼罩在他身上。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解脱，但至少他不用再背负着背叛父亲的罪名活下去了。

凯亚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眼睛时就明白了这一点——那是一双饱含泪水、痛苦和仇恨的眼睛。

后来凯亚曾多次问过罗柏，为何当初不从那片树林里出来跟自己一起走，而是要单独去面对那场暴雨和父亲。但罗柏每次都会用那充满谎言的微笑来搪塞凯亚——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如今凯亚才明白：那是父亲在利用自己。即使自己出生在黎明酒庄，即使自己从小就知道自己注定要成为未来那个家族的一员——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如果你不想让我失望，你就不应该回来。」父亲恶狠狠地盯着凯亚，眼中写满了憎恨和厌恶。他把手搭在凯亚肩膀上，试图用最强硬的态度来逼迫凯亚屈服——但凯亚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会听你的。」父亲用手指捏住凯亚的下巴，逼他低下头去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可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凯亚将头抬起，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并对着父亲微微一笑，然后坚定地说：「好。我会听你的。」

他很少笑，但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笑过。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父亲站在原地，将凯亚紧紧拥入怀中，用那充满怜悯和仁慈的眼神盯着凯亚——但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凯亚还小，父亲要用他来做什么呢？

之后的十几年里，父亲一直在利用凯亚来满足自己的欲望——除了利用他的身体之外，还利用了他的身份。在这个过程中，父亲总是会带着微笑，就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

父亲为凯亚建立了一个家：这个家名叫「晨曦」。晨曦酒庄是这个家族的产业——尽管这座酒庄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但这并不意味着黎明酒庄是这个家族的产业。因为黎明酒庄一直以来都由塔纳利斯和罗柏·史塔克共同经营，而他们两个人之间也不存在血缘关系。因此黎明酒庄只能算是一个家族产业中的附属企业。

晨曦酒庄中只有一个员工——就是罗柏·史塔克。这个员工是从罗柏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经做到了最好。

晨曦酒庄里有很多人都喜欢罗柏——那些喜欢罗柏的人中不乏贵族和富商——但他们却只对他抱有好感——因为他们觉得罗柏就是黎明酒庄的继承人。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因为父亲已经被警察逮捕了。在警察到来之前，凯亚只能跟着父亲一起走出晨曦酒庄。但他却并不想走，而是想跟着父亲一起去找罗柏——因为在他看来，罗柏就是黎明酒庄唯一的继承人。而父亲却告诉他，如果他想去找罗柏，那么自己就不会让他离开。

父亲告诉凯亚：「如果你要找罗柏，就必须得从我身边离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他。」

但凯亚并没有听父亲的话，而是紧紧抓住父亲的手不肯放开。在这一刻，凯亚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如果父亲也同样是一个孩子的话，那么凯亚就不会如此轻易地离开了。

「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父亲对着凯亚吼道，「我知道你有个亲生母亲，也知道你生母的名字，但你却从未叫过她一声妈妈。」

「那是我的亲生母亲吗？」凯亚用力地摇着头。

父亲叹了口气，道：「所以你才会如此痛恨自己的母亲。」

凯亚心中一沉——他真的不敢相信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知道，他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了。

他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既然答案已经不言自明，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既然你这么恨你的母亲，那我们就把她杀了吧。」父亲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凯亚低下头去，没有说话——他知道父亲是想杀掉自己的母亲，然后再杀掉自己——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父亲的遗产。但他不想这样做——因为他不想成为一个罪犯。

父亲举着武器一步步逼近凯亚：「杀了她，一切就都结束了——你不用再背负背叛的罪名活下去了。」

凯亚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父亲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但父亲并没有动手——他只是拿起那把剑，指着凯亚说：「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父亲用一种充满怜惜的语气问他。凯亚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不知道。」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罗柏。」说完，父亲便转身离去。他是想要杀了凯亚，但却没有勇气。

凯亚低下头去，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心中满是仇恨和痛苦——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从来没有生在这个世界上。

凯亚站在原地等待了一段时间后，然后朝着那片树林深处走去。他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因为那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来到那片树林后，凯亚见到了罗柏·史塔克。他们一同坐在了那棵树下的草地上，各自点起一根烟。

罗柏抽着烟，吐出的烟雾缭绕在空中；而凯亚则靠在树边的一块石头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在这一刻，凯亚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回来找罗柏了——那是因为他已经和罗柏一样——失去了利用价值。

罗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他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但他却能轻而易举地骗到很多人的信任——因为他总是用自己的微笑来对待别人——无论这个人是谁。而且他还能用自己的智慧和计谋来让那些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所用——无论这个人是谁。

但他不知道凯亚的存在——因为这是凯亚第一次见到他，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当罗柏从远处走来时，凯亚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儿。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目睹了那一幕，那么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着。那么自己一定还在父亲的身边。但他却被父亲关在了一个名为「黎明酒庄」的地方。

罗柏没有回头看凯亚，而是径直地朝那片树林深处走去——他已经走了很久了。凯亚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的存在对于罗柏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了——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也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

罗柏走到了那棵树下，然后捡起一块石头，然后扔向了那棵树。但就在他把石头扔出去的同时，一只手从树后伸了出来——正是凯亚。

凯亚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过去，伸手将罗柏手中的石头接住，然后朝着罗柏走去。但就在这时，从那棵树后伸出了一个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凯亚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当父亲走近时，凯亚也不躲，而是对着父亲微笑。父亲并没有任何反应——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凯亚一眼——他只是用那种充满怜悯和仁慈的眼神望着凯亚——仿佛在看一件不存在的事物。

「你怎么还在这里？」凯亚听到父亲的声音后，走到了父亲面前，然后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父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了看罗柏：「我已经将你和你母亲都交给你了。」

「为什么？」凯亚问道，「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安心。」父亲回答道，「这就是我的目的——而我就是要用你们两个人来完成我的计划。」

凯亚突然觉得很难过：他不想成为一个罪犯——虽然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他必须要杀了自己的母亲。但这一切却是自己造成的，所以他必须要把事情做好。

凯亚转过身去，对着父亲说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父亲望着凯亚，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用一种充满怜悯和仁慈的眼神看着凯亚——仿佛在看一件不存在的事物。

凯亚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伸进口袋，然后掏出了一块手帕——这是他亲手为父亲擦手时留下的。

凯亚擦了擦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他将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这是你母亲送给我的，也是我们两个人唯一的联系方式。」

凯亚将戒指摘下，然后放在了父亲的手心里，然后说道：「你把它戴在这里就可以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父亲点了点头，然后将凯亚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凯亚望着父亲，心中满是感动——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被父亲爱着——尽管自己并不知道：父亲爱的到底是谁——但至少他对自己有一种深沉的爱——这是一种伟大的爱，也是一种无私的爱。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明白：父亲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无论父亲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地支持；无论父亲做什么，他都会全力去帮助。

凯亚望着父亲，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虽然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报答这份恩情——但至少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他一定会好好地照顾父亲。

凯亚将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无名指上之后，便走出了那片树林——而罗柏也跟了上去。「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母亲的。」父亲安慰道，然后看了看凯亚，「不过，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父亲。」凯亚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父亲：「我会好好照顾母亲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好吧。那我们走吧。」父亲转身离开了，然后朝着罗柏走去。

当罗柏看到凯亚的时候，他的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如此从容地面对死亡——尽管在他的记忆里，这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凯亚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慌——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父亲的身边。

当罗柏看到父亲手上的那枚戒指时，他心中充满了惊讶和恐惧——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如此地依赖着父亲——无论是父亲还是罗柏。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也是我们两个人唯一的联系方式——」父亲把手放在凯亚的手上，然后看着凯亚，「如果你能遵守我说的话——那你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了。」

凯亚望着父亲，然后点了点头：「我会做到的。」

在这一刻，凯亚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份感激之情该如何表达出来——但至少在此时，他有了一种属于自己的身份：一个孤儿。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父亲和罗柏离开；当他们走远之后，他才回过头来。

在那一刻，凯亚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了——他不能再继续那样下去了——因为这样做只会让他更痛苦、更迷茫——无论他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都不会让自己快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