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 第二章 家主沈烈

宣城，沈府

“还请有话直说，小女命该如此，太医不必为此介怀，事了之后，不论结果，沈家都呈您的情”

半晌，那个好似石雕一样和椅子融为一体的男人才发出声音，声音洪厚，不辨喜悲。

“沈大人言中了，本是娘娘的旨意，卑职岂敢造次，只是……只是……”

“我说了，太医不必介怀，直言便是”

“是，是，贵府千金确实回天乏术，小医一介庸医，才学疏浅，妄愧太医之称啊……”言罢刘太医弯腰在地长躬不起。

“罢了，罢了，到底月儿还是福薄，不管太医的的事，无需自责，老夫岂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沈烈，双目紧闭，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太医累了，来人，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那，那小医就先行告退，您请节哀”

回应太医的是长长的沉默，刘太医在下人的牵引下慢慢的退出了大厅，只留沈烈孤身一人坐在长椅上，不知在思绪着什么。

“皇家，越来越有意思了，哼……”

哥哥，还在为月儿的事伤神？依愚妹之见，顾全大局才最为重要，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沈家千秋大计，就在今朝，哥哥可不要伤神过度啊”

“熹贵妃大驾，有失远迎”座椅上发出声音，仍旧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哥哥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小妹偷偷摸出宫来，却也见不得哥哥半分好脸色。”细长的走廊里，木屐踩在脚下长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昏暗的烛光下，一道妙曼的身材若隐若现，“哥哥怕不是不知道我溜出宫有多费劲儿吧？”

沈烈罕见的皱起了眉头，“月儿的事，你知道多少，谁做的。”

“太子年幼，再说联姻的事儿他不知情，”“我不是在和你讨论排除，你只需告诉我宫中谁的嫌疑最大，”沈烈眉毛拧起，啪的一声，桌椅扶手瞬间灰飞烟灭，“皇家有嫌疑，但嫌疑不大，人是在皇宫出去之后出事儿的，他们不敢做的如此明目张胆，陈国公最近与陛下来往密切，不知是否有清君侧之意，太傅周博三朝老臣，对皇室倒是忠心耿耿，月儿这件事儿上，怕不是也有牵连。”

“清君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烈笑的越来越夸张，越来越放肆，甚至眼角挤出了几滴眼泪，“就凭一个国公？也敢行此大事？太傅？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不足畏惧”

突然，他猛的一个起身，来到沈怜面前，“这些年，宫里待着怎么样，皇帝有没有委屈你”“哎呦，我这不近人情的大哥也有关心体谅妹妹的一天，不唠家主哥哥操心，小妹没有活的那么苦不堪言，倒是哥哥得小心一点儿陛下，虽说是个傀儡，但还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沈怜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深夜里显得尤为刺耳“至于月儿的事，谁做的不重要，结果也不重要，甚至月儿是谁也不重要，太子大婚之时，太子妃必须是咱们沈家的姑娘才是最重要的”沈怜用细长的眼睛狭促的看了看哥哥，言语间带着一丝嘲讽，“怕不是家主大人，早已安排好了人选吧！如此倒是不捞小妹操心了”

“此事我自有安排，反倒是你那边儿需要注意一点儿，深夜出宫，莫要被人抓了话柄，宫中那边有什么消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沈云月这边我会找人来处理，刘太医，找个时间做掉吧，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至于街坊流言，传出风声去，说沈家四小姐在刘太医的根治下药到病除，妙手回春，至于真像，真像不重要，百姓就像是一群草，吹什么风，他们往哪里倒，真真假假谁又能分的清。”

昏暗的烛光中，沈烈的声音仍旧那么冰冷，让人提不起半点想与之对话的欲望。

与之相反的是沈怜依旧浅笑莹莹，丝毫没有被这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影响，“兄长有对策，我也放心了，但别大意，马失前蹄阴沟翻船唷，呵呵呵呵……”“不劳熹贵妃费心了，你暂且退下吧。”

许久，听着嘎吱嘎吱的木屐声渐行渐远后，沈烈的脸上出现许些狰狞，眼角的那一抹疯狂配合着他的喃呢“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