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之后不能成精 第7章 春光好

外出工作时，有幸认识过一个海南妹子，混熟了才知道她是黎族人，我和她已经多年没有联系，现在除了对她那一口不咋流利的普通话和几个关于她老家那边生苗人的故事记忆犹新外，其余事情都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模糊了。

现在科技发达，像很多影视作品、小说里都有提及过，说苗疆人擅长下蛊，会用笛音驱使毒虫害人，我从海南妹口中听过，这些说法其实有夸张成分，但下蛊这件事儿又确实是真实存在的，对于真正的种蛊师来说隔空害人不过是雕虫小技。

海南岛上有很多少数民族居住，其中世居的黎族，苗族，回族，大多数聚居在中部和南部，而汉族人口主要聚集在东北部，北部和沿海地区。

当地人把汉化的苗族人叫熟苗，这些人从服饰、饮食习惯到风土人情逐渐倾向于汉人和族群背离，与之相反的，南部山林深处的苗族人，则被称为生苗，他们坚持自己的民族特点，祖祖辈辈居住在深山里，拒绝与世外联系，排斥一切违背苗人秩序的事物。

南部由于地理环境因素，常年与毒虫猛兽打交道，苗人为了生存，男女老少多多少少都懂些制蛊，其实就是苗药的前身，这些东西，用好了可以治病救人，但有心思不纯的，也会拿去害人，偶然传至外界被人们得知，由于细节传的神乎其神又骇人听闻，才会有了谈苗色变这一类的说法。

海南妹家就属于是已经汉化的那一类，听她讲，这些事儿真真假假不好说，但是她们当地的孩子，家里大人从小到大都在告诫她们，不许和生苗家的孩子来往，不能嫁到那边去，如果遇到了生苗人，尤其是岁数大的苗人切记离得远远地，不要得罪他们，最好和他们不要有任何接触，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一句话会得罪了他们，苗人最爱记仇，他只要随便往你路过的石头上撒上蛊，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当地还有句话广为流传，苗家女儿轻薄不得，桃花蛊并非传说！

小霞的爸爸老赵，是个植物学家，年轻的时候只身去海南寻找濒临灭绝的大风子，在一个苗寨附近的山林中迷了路，被人救下来时，一条腿受了伤，没同救命恩人说上两句话，就饿昏过去了，像他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进山之前了解不够，准备不足，就敢往里边闯，如果迷失在瘴气横生的地方，不用猛兽毒虫袭击，最后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路一条。

救他的这户人家，是一对苗人夫妇，他们住在寨子的最北边，平常靠打猎为生，这两口子有一个和老赵差不多大的女儿，是个典型的苗族漂亮姑娘，这个姑娘叫凤凰，她生的心灵手巧，因为从小跟着她爹上山打猎，练就了一身好箭法、好刀法，因为长得实在貌美，在寨子里有许多追求者，但是凤凰眼光独特，寻常青年并不能入她的法眼，直到眉清目秀的老赵误入寨子。

凤凰是个聪明的姑娘，她除了对老赵这个人倾心之外，更对老赵口中讲的外面天地充满了好奇，所以等老赵养好伤要出寨子的时候，她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的跟着老赵离开了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

有情人终成眷属，老赵和凤凰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故事一般讲到这，本该圆满结束了，可现实从来就是一地鸡毛，不出意外的话就该出意外了。

俩人在寨子里时，日子单纯，感情纯粹，两情相悦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直到跟着老赵进了大城市回了他的家，凤凰才慢慢发现，自己从小与世隔绝，生活习性和这个社会处处格格不入，尤其是发现老赵有多么优秀后，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姑娘，更成了扎在凤凰心上的一根刺，她渐渐的从一个活泼聪明的姑娘，变得敏感多疑，和老赵的争执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她在这座城市没有亲人、朋友，得不到丈夫的体谅，加上日常受婆婆排挤，有一天凤凰突然不见了。

爱人失踪，让老赵有了片刻的清醒，他自知凤凰在这里无亲无故，语言不畅，生怕她离家出走会出事，不顾母亲反对，立刻决定出门去找老婆。可惜凤凰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老赵找了大半个月，也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他开始怀疑凤凰是不是回寨子了，夜里无人时，甚至开始想，也许凤凰回去是件好事，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她的离开，可能对两个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某天傍晚老赵下班回家，刚进门就见消失多日的凤凰重新出现在面前，她的模样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俩个眸子倒没什么变化，和从前一样明亮，老赵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凤凰表现得大大方方的，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她笑着拽老赵去洗手，说自己准备好晚饭了，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夫妻之间往往如此，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些时候，本身就难分对错，遇到这些矛盾，只能各退一步，装装糊涂，把日子凑合着过下去。

老赵眼见凤凰不追究，他乐的清静，也装个没事儿人一样高兴地跟凤凰坐到饭桌前，凤凰的厨艺也是让他心动的优点之一，桌上一盘盘山菌野味全是他在苗寨时非常爱吃的菜色，光看着就能让他忍不住食欲大开，他的脑子里虽然闪过凤凰可能是回过寨子，但没来及细想就被递过来的一碗家酿米酒打断了，俩人开始你一口我一口互敬酒菜，要不了多久，便双双酒足饭饱。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他们俩又正值微醺时分，情欲上头，三五下就脱了彼此衣裳，搂搂抱抱上了里屋床上，这一夜地动山摇直折腾到天光大亮，没了力气才肯罢休。

凤凰伏在老赵怀里，偷偷抬头打量，她见老赵闭着眼一脸餍足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开口打破安逸跟他提议举家长居苗寨的想法，老赵当时正觉得飘飘然，突然听到这些话，瞬间酒醒了，他当然不会同意——他放不下的岂止是自己的科研工作，山外花花世界酒红灯绿，各处方便，那深山寨子里，如果小长假偶尔去里边儿小住几天确实惬意，长久住下去，对于一个正值茂龄的青年，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两人不欢而散，这一次凤凰没有不告而别，她第二天一早，就开始收拾行李，离开时，老赵舍不得娇妻自然要哀求挽留一番，可惜凤凰去意已决，任老赵说破嘴皮子，她始终一言不发，临出门时，回头望向老赵的眼神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