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的人来来往往。
那个精明的伙计还有那个躲在柜台后面的那个狡猾掌柜,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正中央的这张大桌。
这张桌子的四周仿佛存在着某种充满魔力的气场。
使得周围的客人不敢大声喧哗。
甚至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开始朝着角落中蜷缩。
一群白衣之中,只有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稍微有些显眼,稍稍有些格格不入。
他应该不是那些白衣一伙儿的人吧?
周围的客人疑惑道。
可是,他为什么又能够与那些太一教的弟子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呢?
“墨公子。”
就在青衣饮尽面前最后一杯酒的时候,万常荣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脸上极尽可能地陪着亲和的笑容。
这种笑容不该是他万常荣可以拥有的。
这是他虚伪的表现。
“您收服了那个小妖女,并把它关进了您的葫芦里面。”
万常荣欠着身子,提着他的酒壶,替陈长生斟满一杯。
“怎么,这样做是否有什么问题?”
陈长生看出了万常荣的心思。
果然如同外面那些百姓口舌中的一样,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好色至极。
为了一个女人,而且是妖女,竟然会变得如此低三下四。
原来,太一教的弟子,都是这样的草包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长生有十足的把握,将太一教的弟子玩弄于鼓掌。
“不,我并非是那个意思。”
万常荣陪着笑脸道。
“依在下的愚见,若是墨公子能够将那妖女交予我的手中,一定会更有价值。”
“请您一定相信。”
“只不过……”
砰一声。
陈长生就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那枚葫芦。
“只要这妖孽进了我的葫芦,就再无复生的可能了。”
哗啦。
他顺势将葫芦倾倒在地面,一股泛着微微香气的清水流淌而出。
“这些妖孽,都会被我的葫芦化为清水。”
“哎!”
那并不只是一个人的惋惜声。
所有的太一弟子,除了铃兰之外,分明都在叹气。
那样一个明艳的女子,即便是妖孽,却也是世间罕见。
这个有眼无珠的乡野村夫,竟然会将她化为清水!
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
“墨公子,你真的令我等大失所望!”
那些太一弟子,或是无奈地摇头,或是低声叹息,或是默不作声地喝着闷酒。
他们便不再理会陈长生。
只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当清水干涸的时候,有一小团白色的烟雾,悄悄地飘散而出,然后随风消失。
其实,那才是照夜玉狐的化身。
“铃兰姑娘?”
陈长生轻声唤着那个坐在自己对面,脸颊绯红的女子。
显然,她已经上钩了。
这就是陈长生希望出现的事情。
悬桥之理。
这是自己从一位隐居老者口中听来的办法。
若是一个女人,深陷危机,心跳加速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可以帮助他的男人。
那么,她就会毫不怀疑的认为,自己的心,是因为这个男人而跳动。
从而,便死心塌地的爱上这个男人。
这就是陈长生演戏的目的。
使得这个掌教之女爱上自己,然后再加入他们太一教。
那么,只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教众之中大放异彩。
到时候,自己一定可以顺利地从铃兰之父的手中接过太一教掌教的位置。
只不过。
即便是这样,也才算刚刚开始。
真正想要飞升,自己的实力一定要超过十大门派掌教的总和才行。
虽然任重而道远。
但事情总要一步步来做。
这样的开局,已经算是非常完美了。
“墨公子,您有什么事吗?”
她就单纯地望着自己。
望着自己那双炽热的眼睛。
“在下以为,如若不然,还是不要加入太一教了吧。”
陈长生恭敬道。
“似在下这般的山野村夫,本就是鄙陋不堪的俗人。若是贸然加入贵派,一定会辱没贵派千百年累积的正名。”
陈长生缓缓地站了起来,一副想要离开的样子。
“不。”
“不会的。”
铃兰看着陈长生的背影,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以墨公子的实力,以墨公子的人品,都与我太一教甚是相符。若是您不愿加入,才是我太一教的重大损失。况且,您救了我……我……”
陈长生知道她想说什么。
欲擒故纵从来都是一个好方法。
“如果,铃兰小姐真的不嫌弃的话,那么,在下也不能拒绝您的好意。只是,我怕难以令贵教弟子信服。”
陈长生的眼睛就扫视着那些白衣。
“况且,如今在下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亟待完成。恐怕,在下真的无法随您回太一教。”
陈长生道。
“不妨事的,墨公子。”
她激动地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
“待您完成您的事情之后,便可以凭着这块玉佩,登上我太一教的山门。到时候,守门弟子见到这块玉佩,也一定会让您入教的。”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单纯。
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愚蠢。
没想到,有千百年基业的太一教,竟然会有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掌教之女。
她真的太好利用了!
“铃兰师姐,这可是掌教交予您的门派信物,你就这样把它交给了一个陌生人?”
万常荣本就因为陈长生打破了他双修的美梦而不悦。
现在,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还得到了自己师姐的青睐。
那种心中如同钢刀割裂,然后放上蚂蚁的感觉。
是一种被称之为嫉妒的心理。
“常荣,你便不要再废话了。墨公子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莫说是一块玉佩,即便是让我把生命交还与他,也合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铃兰师姐。这小子的来历还尚未可知,您就把这块玉佩交给他,这真的合适吗?”
万常荣可不是单纯的铃兰。
对于江湖中的事情,他是十分通达的。
“是了,铃兰小姐。万兄弟说的一点没错。”
陈长生假意道。
“似我这般的陌生人,如何配持贵派的信物呢?似太一教这样的名门正宗,也不该是我这种山野村夫能够加入的。”
万常荣这个家伙,自己一定要注意。
陈长生心中暗道。
要么与他搞好关系,要么就找个机会做掉他吧。
这家伙明显就是一个浪荡江湖的老梆子。
虽然他好色的弱点非常明显。
可偏偏就是这种有弱点的人,才往往更会被人忽视。
如果自己想要顺利完成计划的话,那么这个家伙就一定不能够久留。
即便,他的实力,在自己面前,正如蝼蚁一般弱小。
可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种事情,也是发生的。
“怎么可能?墨公子,万望您不要推辞。父亲多年告诫我,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若是我不能够报答您的恩情,我又如何配得上太一教掌教之女的身份呢?”
这如同自报家门一般的话语,当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尤其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酒馆。
就在角落中,有一群面相凶恶的人,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哎,那好吧。虽然在下受之有愧,但若是我再三推辞的话,反倒是却之不恭了。”
在太一教众位弟子阴鸷的眼神中,陈长生从铃兰的手中接过了那块玉佩。
……
当陈长生与铃兰在酒馆门前不舍分别的时候,那些太一教弟子的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去。
可是,就在太一教弟子离开的时候,这些人中间似乎并没有人察觉到——
一群鬼鬼祟祟的家伙,就悄然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当然,这些是瞒不过陈长生的眼睛的。
况且,这是加重他手中筹码的最好时刻。
所以,他便悄然的在那些鬼祟家伙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隐形的符咒。
而后,就朝着西北方向离去。
……
狂风死命地吹拂着地上的荒草。
可它们却十分坚韧的不为所动。
一双大概八成新的靴子,就踏着地上的碎石屑,大步流星地向前而去。
原本在这里生长着一片茂盛的丛林,可现在也只能见到低矮光秃的树桩。
它们的年轮,在这残破的土地上显露无遗。
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罢。
原本这些孤寂落寞的树桩,现在都有了属于它们的伙伴——青苔。
当那双靴子离开碎石路的时候,污秽的泥土趁机将他雪白的鞋底染黑。
现在是雨过天晴的好天气。
天空中不时流淌的几朵白云,使得那普照万物的太阳,不会再向外散发着属于它的高傲。
炎热自然会随之消退。
阳光下。
那双青春炽热的眼睛,就像是在寻觅猎物的雄鹰。
他在寻找他的目标。
可是,即便他在这偌大的地方扫视了三两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家伙。
呼——
就在狂风停止吹拂的时候,一个满身雪白的动物,跳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就是他的宠物,照夜玉狐。
这里是一座残破的古战场,早已荒废多年。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不过,用以实施自己的计划,这里反倒是在合适不过。
“主人。”
砰一声。
随着一阵白烟。
那只跳入陈长生怀里的狐狸,忽然变为一个娇艳的女人。
“小玉,你觉得如何?”
陈长生缓缓地将那个女人放在地上。
“若是主人以为这里很好,那么小玉自然也认为这里很好。”
那只狐狸的脸上略显不甘。
“自然。”
“在这古战场方圆百里之内,能人志士多如牛毛,修道天才纷繁如雨,天材地宝更是数不胜数。毕竟,这里是皇都近郊。”
陈长生道。
“那么,主人您想要我做些什么?”
小玉询问道。
“可以如原本一般,在夜间吞噬修道者。但是,我想要的是你在夜间侵扰附近的住家。当然了,只是侵扰而已,并非是侵害。毕竟三人成虎,若得这里百姓口口相传,那么你造成的恐惧,定会比杀人更有效。”
陈长生道。
“遵命,主人。”
“很好。那么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我该上山去了。”
陈长生道。
“可是,主人。”
照夜玉狐有些扭捏。
“如何?”
陈长生询问道。
“您真的喜欢那个女人吗?”
她忽然又变回狐狸的样子。
陈长生笑了。
没想到,宠物竟然也会吃醋。
“没有什么会比你我的契约更加重要。况且,你是知道的,我从不相信人心这种东西。”
陈长生轻轻地抚摸着照夜玉狐的毛发。
抚慰着这颗不安的心灵。
“只是……”
“难道你认为,我与你原本的主人是同路之人?”
陈长生不悦地反问一句。
但却他并没有等小玉做出回答,就先跌足乘风而起,离开了此地。
“可是,您与他越发相似了……”
照夜玉狐望着陈长生的背影,不禁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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