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天空开始变黑,月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悬于高空,但出奇的是今夜没有一颗星星,不时会有黑云在月亮旁边经过,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静,出奇的静,在我的周围没有任何声音,能听到的只有流水声。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而且这股寒意愈发寒冷,冷的我站在原地打起了寒颤,要知道这可是夏天,即便是大山里也不该这般寒冷。
我看还没有人下来,刚要准备往山上走,就听到后面的路上传来鞋底踩在树枝上的声音,咔擦咔擦的声音就像是插在我的心脏,我突然感觉呼吸困难,仿佛不能呼吸一般,我鼓起勇气就要往山上跑,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声:小宝,你跑什么,不是告诉你不要往山上去吗?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五爷来了,这我才彻底松了口气。我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五爷也慢慢的走了过来。
小宝,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我喘着粗气道:诶哟我的五爷啊,您可吓死我了,我刚刚还以为遇到鬼了,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傻小子,你那是自己吓唬自己呢,吓得自己都忘了呼吸了,可不是呼吸困难。他们上去多久了?
我喘了口气道:怎么着也有一个多小时了,应该快下来了吧。
小宝,跟我来,我们去路上等着,不要呆在这里,他们应该很快就要下来了。
您去吧,我一会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我在这就行,回去又得趟河,我这鞋子刚干没一会。
五爷见我不愿离开带着怒意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跟我走就跟我走,一会你想走都走不了,快点。
我看五爷生气了,只好跟在他身后回到大路上,回去的路上又趟过了那条小河,走了几分钟我们就来到了大路上,我刚把湿透的鞋子脱下来就看到远处的山上乌泱泱的几个人抬着东西走了下来,看起来非常吃力,好像很重的样子。
五爷五爷,他们下来了,担架上好像还抬着东西,看起来很重。
别说话,安静点,等一下离他们远一点,别往前凑合。
我看五爷一脸凝重随即哦了一声。
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还不时听到“抬高点,抬高点”的声音,想必应是在过那条小河,没一会,他们就要到了我们身前,五爷一把拉开我道:离远一点,别在这里。
说着我就被五爷拉到了距离他们三四米外的地方,虽然是晚上,但是由于旁边有人家,所以这里有着一个路灯,只是这灯光十分之昏暗,和没有也没多大的区别。我和五爷站在路灯下眼看着张大胆带着人上了大路,上来以后,张大胆让他们将担架先放下,然后径直走了过来。
五哥,人没了,在半腰石上面不远的歪脖树上的吊,之前我去过一次,那时候那棵树还没现在这么高大,今天上去以后走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开始还以为你给算错了,后来回到那歪脖树后一抬头才看见,吓的赵老七差点从山上滚下去,人是抬回来了您看怎么办啊?
五爷拿出烟斗点燃后吸了一口道:顾文呢?他不是和你们一起上去的吗?怎么不见他?
张大胆道:别提了,人还是小文发现的,看到以后直接昏了过去,要不是老猫抓住了他估计这会正到处找他呢,这不一并放在担架上一起抬回来了吗。
五爷一听顿时怒了:胡闹!活人怎么可以和死人躺在一个榻上,你们是想让小文也随他爸一起去吗!还不赶紧把小文弄下来!
张大胆赶紧跑过去准备把顾文抱下来,一股寒风将那白布整个掀开来,这股风正是我在山下感受到的,风中带着十足的寒意,冷的人直打寒颤。
白布这一掀开不要紧,一张恐怖的脸瞬间映入我的眼帘,由于灯光昏暗,也看不清是紫还是黑,只见一条长长的舌头在外面,仿佛能碰到自己的喉咙那么长,我被这一幕彻底吓傻了,顿时感觉双腿发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地上,浑身都在颤抖着。现在想想顾文的心灵该受到多么大的冲击,难怪会直接昏死过去。
五爷见我坐在地上发抖,蹲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道:没事的,别怕,没事。我这才稍微好了点,在五爷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只是双腿就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能感受到的只有不停的颤抖。
张大胆见白布被风掀开,赶快将那掀开的白布重新盖上,抱下顾文就再次回到了我们这里。
五哥,小文就先交给你们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五爷看了一眼大路下方道:等一下再说吧,小文他妈妈来了,而且还有很多人,估计你们一时半会儿不好走了,你先去把那白布压紧,不管是谁都不要再让他掀开了。
张大胆往下一看,果然是小文的母亲,而且边走边哭着喊道:你个孬种废物老爷们儿啊,我就是说了你两句你至于去寻死吗,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随着人群的走进,窸窸窣窣的对话声也随之传来。
顾文母亲刚到就要掀开白布,但是张大胆一把拉住了她,老顾嫂子,您别太伤心了,让我们先把人带回去,这也不能一直放在路边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像话啊。
顾文母亲:大胆啊,你打开让我看看,不然我这心不安啊。
我心想着,你怎么可能会心安,如果不是因为你,顾文他爸何至于此,怎么可能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那可是上吊啊,得多大的勇气多么强烈的求死之心啊。
五爷见顾文母亲迟迟不肯,缓步走了过去:嫂子,你先让大胆把人抬回去,回去以后你再看,老顾魂还未归,你让他做孤魂野鬼吗?
顾文母亲听到五爷的话以后这才放开抓在担架上的手。而我也慢慢的走了过去,这时我听到一只狗不停的对着河岸边叫,而我当时看着顾文母亲正生气,就把头别向了一边,我刚将头转过去,就看到河对岸站着一个全身漆黑脖子上有着勒痕而且漂浮在半空中的人,我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时还是看到那个人。我刚想叫五爷,五爷就对我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我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看着人群慢慢离开后才说出刚刚看到的景象:五爷,刚刚的是什么?你看到了吗?
五爷点了下头道:那个应是老顾的魂魄,由于中间隔着一条河,所以他没办法过来,所以才一直呆在那里。
难道只有我们看到了?为什么他们看不到,还有那只狗,这狗是因为看到了魂魄才一直叫的吗?
人死后的魂魄,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只有天生静眼的人才能看到,而猫狗正是因为眼静才会看到,有的时候猫对着空地炸毛,狗对着空地乱叫,都是因为它们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至于你吗,你应是天生静眼,这也是我们家一直以来的遗传。
那刚刚在山下的时候我感受到的那股寒风?
五爷并未答话,只是看着我点了点头。
现在想来真是后脊发凉,当时在我后面的应该就是那魂魄,而五爷是因为担心我会害怕才没有告诉我实情。
那这魂魄该如何是好啊,难道就这么让他呆在那里吗?
正所谓魂不渡河,水为阴,魂魄亦为阴,只是二者却是相克,想要魂魄渡河其实很简单,就像我们人一样,为其搭一座桥就可以了。
啊?魂魄不是飘着的吗?他们又不用脚走路,害怕湿了鞋不成。
少废话,等一下你去找张大胆,让他在河岸边搭上一座桥,不用多么正式,简易的就行。还有,先让他把老顾的舌头处理一下,将眼睛合上后用两个大拇指往下按一按。
我按照五爷交代的话全部说给了张大胆,张大胆随即应了下来,没一会就带着各种工具再次返回了这里。
张大胆是个木匠,村里座椅板凳都是他来做,别看外表粗犷手却巧的很,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简易的木桥就搭好了。
我再次望向河对岸时发现那魂魄还在那里就问道:五爷,这魂魄为何不动?桥不是搭上了吗?难道他还找不到家啊?
没错,他的确找不到家了?或者说你可以把他当做一个不认识的人,而他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顾文父亲,他只是那三魂七魄中的一个罢了。
五爷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黄纸钱还有一个铜铃缓缓走到了桥边:顾学友,跟我来,我来带你回家。
说着就摇起了铃铛,然后将纸钱撒向空中,边撒边念着刚刚的话,我看那魂魄缓缓飘了过来,到桥边后就像是人一样踩在每根木头上,只是这桥却没有一丝波澜,离开木桥后速度明显要比原来快了不少,而五爷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来到大路上以后,五爷收回了自己的铃铛撒下了最后一把纸钱道:老顾啊,希望来世你能做个一家之主,一路走好吧。话音刚落,那魂魄就消失在了眼前,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和五爷走在回家的路上,穿过一重重雾气,不禁内心感慨,人生就像是这雾气一样,今天还在也许明天就消失了,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生而为人,就活好每一天吧,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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