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三国编年史 第十二章：初临战场

孙坚真的败回汜水了，而且输得非常惨，少铮不知道这场战争的太多细节，只知道孙坚军队回到本阵的时候，都伤痕累累，筋疲力尽，从出征时那支意气风发的虎狼之师到变成了眼前这支弃甲曳兵的败军残师，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样的艰苦战局，士卒们只知道，到了明天，弥漫在这帝都的烽火狼烟马上就要烧到这片净土之上，每个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联合军的军机大营，十八镇诸候纷纷接到盟主袁绍的指示，一同前来议事，少铮随韩馥进入大账之时，十八路诸候几乎都就座完毕，这次的会唔，远没有诸候们第一次会面那般轻松愉悦的环境，每个人都正襟危坐，沉默不语，或是关系好的几人三五成群，聊着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的私密话题，

少铮环顾大帐四周，发现了一点猫腻，十八镇诸候中，有三位至今没有到来，而且都是在联合军中影响甚大的三家势力；盟主袁绍，粮草都尉袁术，先锋孙坚………

此时这联合军的三大家正在营帐后面吵的不可开交，孙坚一怒之下拔刀就要斩了袁术，吓得袁公路那两腮无肉的瘦猴脸，肌肉不断的悸动颤抖，躲在哥哥袁绍的身后，不住的给孙坚赔礼。

袁绍为了自己的弟弟也算是拉下一张老脸，一边拦着孙文台动手，一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孙坚以大局为重，盟主这般劝解两家怨恨，孙坚只得作罢，袁绍袁术二兄弟赶忙赶回军机营，和等候多时的十八镇诸候短暂的洽谈寒暄后，直入主题，分析了目前的严峻局势。

“诸位大汉同仁，想必我们现在的境遇，你们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清楚敞亮的很，我袁本初也没什么隐瞒，文台败北汜水，已无战意，联军内部人心惶惶，那董卓军悍将华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到我们的帐外，眼下我们必须得想出点应对措施，否则只会被董卓老贼牵着鼻子走。”

袁绍介绍完目前的战局后，期待着望着自己的盟友们，可讨论迟迟没有一个结果，袁本初的心里也焦灼不已……

就在大账内一片寂静之时，从营帐最末侧突然走出来一个8尺壮汉，长得豹头环眼，燕领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身材极为健壮，一脸的莽夫相。

少铮看到这黑脸大汉的第一反应，就是联想到自己小时候在洛阳城北头，熟识的那家卖猪肉的屠夫大叔，仔细打量打量，两人的长相真的有几分神似，说不定是什么同宗兄弟也说不定

黑脸汉似乎并不懂什么规矩礼数，径直走到营帐中间，声如洪钟般对着袁绍说道。

“你们这些个诸候，到底是不是来讨董卓老贼的，畏手畏脚，出工不出力，那华雄打过来又有何妨，我们兄弟保准能拿那小儿的项上人头当酒壶。”

这一番狂言着实震惊了少铮，也将原本寂静无声的军机大营变得沸沸扬扬，议论纷纷，处于尊座的袁术看这壮汉这般无视礼数，面露不悦

当然，最让袁公路愤懑原因还是因为黑脸汉这番话着实道出了联合军目前最大的危机，而他袁术正是这类祸乱势力的代表，为了掩盖心中的尴尬和不安，袁术装腔作势的怒喝道。

“哪里冒出来的无名小卒，我们大臣之间讨论军机重务，哪轮得到你插嘴，拖出去斩了。”

眼瞅着门外两三个士卒冲进来就要捆黑脸大汉，北平太守公孙瓒突然从军营左侧的位置上起身向前，拦下了袁术的士卒，在公孙瓒身后，还站着两名相貌不凡的青年随从。

其中一人身长7尺，耳垂硕大，面色白净，双臂长的超乎想象，大耳男子的另一侧，站着一名高大威猛的勇士，身长9尺，身着绿色长袍，面若重枣，丹凤眼，杨柳眉，最有特点的还是他那长约一丈的冉冉胡须，他将黑脸汉护在自己身后，独特的气魄让少铮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到公孙瓒站出来护这黑脸汉子，袁术瞬间消停了许多，北平白马将军公孙瓒在这十八镇诸候中的地位丝毫不次于孙坚和袁氏兄弟，从古至今，实力一直都是地位和尊严的决定性要素，这一点在这次会盟当中，少铮理解的极为透彻，自己追随的主君韩馥在十八镇诸候中只能算是一个中间水平的势力，说话的分量也自然不足

公孙瓒极有礼数的走到袁绍面前，作揖请谅道。

“不好意思盟主大人，此人是我手下兄弟的结义三弟，本是幽州一带的屠夫出身，为人比较豪爽，不懂咱大臣之间的规矩，还请盟主，公路大人见谅”

说完后，公孙瓒招手示意身后的三兄弟上前见过袁绍，大耳男子心领神会的走上前，长须壮汉和黑脸大汉紧紧靠在他的两侧，大耳男看上去性情十分温和，为人谦虚谨慎，毕恭毕敬的给袁绍袁术鞠了一躬，随后开口说道。

“在下平原县令刘备，刘玄德，见过各位大汉将军，适才是我三弟张飞，张翼德不懂规矩，不过他并没有要冒犯诸位大臣的意思，还请盟主不要见怪。我这个三弟，为人刚正不阿，现在是我帐下的步弓手，在我右边的是我结义的二弟，原先是幽州琢郡士卒，姓关名羽字云长，现在是我帐下的马弓手”

显而易见，刘备三兄弟的身份与在座这些诸候们的身份格格不入，尤其是倍加在乎身世地位的袁术，听说站出来指责自己的，不过是河北穷乡僻壤的县镇中，一个不入流的步弓手，眼看着袁公路雷霆之怒就要爆发，袁绍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制止了袁术，随后起身问道。

“先生既然姓刘，难不成与当今汉室有什么关联？”

刘备一直弓着身子，卑躬屈膝的与袁绍交流，在盟主提到汉室的那一瞬间，刘备心中似乎有某种隐藏的情绪，在蠢蠢欲动，就连他的声音都变得比之前浑厚霸道。

“盟主所言不错，备确实是大汉中山靖王之后，刘胜的直系子孙，后来因家道没落，汉室兴衰，只得沦落到幽州贩卖草鞋为生。”

刘备的真实身份一经曝出，整个军机营瞬间炸开了锅，那袁本初不知是真的对大汉王族敬爱有加，还是听了谋士的建议，在诸候面前收买人心，总之他的礼数还是做的很到位，主动给刘备赐座，允许他一同讨论军机重务，为了表现自己对大汉的忠心天地可鉴，赐座后，袁绍还特意多说了一句。

“我不是敬你的功绩和为人，只是敬你大汉王室后裔的身份。”

刘备三兄弟的小插曲这才算是圆满画上句号，没有引起大的风波，就在这时，帐外一哨兵突然急急慌慌，连滚带爬的冲到袁绍面前，满脸大汗的汇报道。

“盟主，大事不好了，董卓军先锋华雄统5万西凉轻骑军，挑着孙将军战败的虎字军旗，在大帐外嚣张的挑衅我们，让我们快快出阵受死”

华雄杀到大门口的消息，引起了十八路诸候一阵惊恐，孙文台汜水一败，导致各路军阀都对华雄的威名闻风丧胆，一时间，竟无一人敢请战，众诸候纷纷把希望寄托在尊位上的联军几个大势力的君主身上，袁术被盯的浑身发毛，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对袁绍说道。

“哥哥不必担忧，我麾下有一位扬州良将，名曰俞涉，有他在，不愁斩不了华雄。”

袁术身后一名7尺汉子，声线近乎穿云裂石一般，头戴一兽盔，应着袁术的吆喝，走到大帐中央，挺枪请战，袁绍和十八阵诸候纷纷为俞涉敬酒贱行。

俞涉出战不一会，帐外便擂鼓呐喊，杀声震天，少铮全身颤抖的站在营帐的最左侧角落，恐惧渗透进他每一丝细胞，尽管距离战场还有百米的距离，可他已经被这赌命的声势震慑的双腿如灌铅般，栗栗危惧。

众诸候在帐内等了没一会，一名满身是血的传令兵，抱头鼠窜的冲进了大帐汇报道。

“盟主，俞涉将军出阵后，与那华雄，交手不到五合，就被枭首示众了”

原本站起身子，风姿神采奕奕的袁公路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像是掉了魂的傀儡，脚下一个咧帖，便瘫倒在尊座之上，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俞涉战死后，让好不容易焕发了一线生机的军事大帐，再一次陷入绝望的沉默和恐惧中，这样拖延下去，他们这讨董联合军别说打进帝都洛阳了，就连给董卓挠挠痒恐怕都不够资格了，局势发展到这个时候，最让少铮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冀州刺史韩馥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出来，对袁绍和十八镇诸候说道。

“盟主勿忧，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通过这一段时间在冀州军中度过的荏苒时光，少铮也大致对韩馥手下的班底有了一定了解，潘凤是追随了韩馥五载的忠勇之将，此人力大无穷，长相凶恶，使一把破天大斧，其盛势威震河北，若是潘凤出手，即使是汜水鬼将华雄，应该也得沦为破天斧下的孤魂野鬼。

让少铮恐惧的是，潘凤出阵，他作为旗下的百夫长之一，势必也得随同出战，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公子哥来说，少铮都不知道自己的双腿是如何不受控制的走出大帐的，他只记得自己的双手一直紧紧握着潘凤帐下骏马的僵绳，待他来到战场之时，眼前宏伟壮观的景象，确实让人血脉喷长，但心头那无尽的阴霾和悚惧却压垮了少铮初阵的兴奋和热血

在他的对面，几乎站满了一眼忘不到边际的，数不胜数的骑着高头大马的重甲骑兵，他们一个个都像极了少铮梦里，只知屠戮和征服的地狱魔鬼

在少铮的瞳孔中，那个浑身上下闪着紫光的亡命之徒已经从敌军的大阵中，昂首阔步的驶了出来，他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带给战场上每个人那无穷的压抑和困苦也越来越真实，少铮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望着那个男人…

那个名曰，汜水鬼将，华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