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天启墨家 第一章 大雪如洗

大明皇城南门是大内天牢所在，往往被压入大牢的都是十恶不赦大奸大恶之徒或是欺君罔上犯上作乱之人。

天启五年正月初六，入夜之后，仍旧是大雪纷飞。

灯火辉煌的皇城中，一支队伍紧张地押送着一名烦人前往大内天牢，那犯人神态自若，没有丝毫的畏惧，清瘦的面庞但却一脸正气，眉宇入墨，眼神矍铄，一缕胡须夹杂着一丝丝白色在下颌飞舞着，他的身边两侧是厂卫，也就是东厂的侍卫，而在前面领头的则是一名东厂掌印太监，那掌印太监姓杜，年龄三十岁不到，模样倒是清秀俊朗但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他一手持着浮尘，一手提着灯笼，迈着妖娆的步子快速的向天牢走去。

远远的天牢门口，一桥锦轿正停在那里，似乎是摆了浓重的仪式来迎接某人。

越靠近天牢，面前的风雪似乎就越大了。

那东厂阉党押送的不是别人，而是有着铁面御史之称的大清官——左佥都御史左光斗。

“九千岁。”靠近天牢，杜公公弓着腰，疾步跑到那顶锦轿前，低声唤了一声。

那轿子传来了魏忠贤的声音：“人到了吗？”

说来也怪和杜公公的声音比起来，魏忠贤的声音少了太监特有的尖锐的公鸭嗓，他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却很雄厚。

“回九千岁，左光斗带到。”杜公公笑盈盈的回了一句，却不想轿子里传来一声训斥：“小崽子，左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简直放肆！”

杜公公急忙欠身：“九千岁，小人知错了。”

此时，轿帘被掀起，魏忠贤从轿中出来，那魏忠贤长得一副国字脸，眼睑下垂，但眉毛又粗有密弯弯地垂在眼角两侧，倒似柳枝一般，鼻子略带着一丝丝鹰钩状，有道是相由心生，这魏忠贤的样子一看便是老奸巨猾。

魏忠贤将手搭在杜公公肩头：“小崽子，自己去掌刑太监那里领三十鞭子去。”

“是。”杜公公身子一颤，急忙回答了一声。

处置了杜公公，魏忠贤便将目光看向了左光斗。

漫漫大雪中，清瘦的左光斗，好似一株傲雪的青竹。

魏忠贤解下自己身上的裘绒披风，走到左光斗身后，将披风披在他的身上：“左大人，这寒冬腊月大雪纷纷的，如此寒凉的夜晚，你可别冻坏了身子。”

左光斗看到魏忠贤阴阳怪气地关怀模样，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晃了晃肩膀，将披风抖落下来：“好一个九千岁魏忠贤，你的关心，我左某人领了，但是吧，我左某人自小便有个毛病，便是闻不得臭味，尤其是你们这些宦官身上的尿骚味。”

此话一出，一旁的小太监霎时变了脸，但魏忠贤却一脸淡然：“左大人，我知道你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却不想你也是言辞犀利的人，听说你向皇上弹劾我三十二条死罪，我魏忠贤废人一个，只消死一次就够了，用不着三十二次，但不知是你左大人先去还是我魏忠贤先去嘞。”

左光斗冷哼了一声，他看了天牢一眼，天牢四周全是东厂的厂卫以及魏忠贤的内操军：“这大内天牢本是天家所有，如今却不见锦衣卫而全是你魏忠贤的人，看来你这个九千岁当真是可以只手遮天了。”

“既然你知道洒家能只手遮天，那你为何还要不自量力的撼天动地嘞？”魏忠贤笑了笑。

左光斗回道：“自古邪不胜正，你这奸佞之人，连种都没有的阉人，还配和我谈天地？自古以来天地君亲师，纲常伦理，你作为臣子干涉朝政，使得朝堂内外一片乌烟瘴气，你怎有脸在此狂吠？”

魏忠贤见左光斗怒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在说：“洒家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魏忠贤转过身，将翘起兰花指的手伸上天空，赞美道：“左大人，你瞧！这真是一场好雪啊。”

“是啊，是一场好雪！”左光斗仰头望着天空，喊道：“大雪如洗，来把这紫禁城的污垢掩埋，把肮脏冲刷掉吧，给我大明王朝一个寰宇澄澈的朝堂！”

“哈哈哈......”

魏忠贤见左光斗坐着无能的咆哮，他也仰天大笑。

“魏忠贤，你笑什么？！”左光斗见魏忠贤仰天大笑又气又恼地问了声。

“我笑有些人真是不识抬举，你看到了这大雪没，高处的雪落下来永远会把低处的雪压得不能翻身，你左光斗若是不反我，以你的才华，洒家定不会亏待你的，可你偏偏要螳臂当车，我就算以前有心不打算为难你，现在也晚了。”

左光斗哂笑一声：“这也不晚，我听闻你们东厂善于刑法，我想这天牢里，应该会让我左某大开眼界吧，这寒冬大雪的九千岁不请我进去坐坐？”

“唉，左大人要进去坐坐，洒家当然愿意，不然也不会在此恭候您的大驾啊。”

说罢，魏忠贤吩咐左右说道：“你们请左大人进去好好参观参观。”

押解这左光斗的厂卫，将左光斗押进天牢，魏忠贤吩咐狱卒说道：“你们好好伺候左光斗和杨涟，我要他们三天一小刑五天一大刑，记住了，别把他们给我弄死了，不然我要你们好看，我要慢慢的折磨死他们......”

“是，小的明白。”狱卒点头回了句，魏忠贤这才安心的回到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