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成为反派的老爷爷 第四章 莫红叶

女子名为莫红叶，是灵月阁阁主的大弟子。

江湖人称红叶仙，在她年仅15修为尚不足后天境之时，便凭着手中一柄三尺青峰游走在这纷扰的江湖之上。

在经历了七八年的打拼后，一身修为已初入先天之境的她回到了位于江夏的灵月阁中。

但此时的灵月阁早已物是人非。

本以为回到阁内自己将受到同门礼遇，师长赞扬的她，却发现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早已被另一个人所占据。

那人名为月馨柔。

是自己外出历练后第三年。师傅所收的关门弟子。

本该礼遇恭维的同门，对自己只有尴尬的寒暄。本应赞扬和关心自己近些年遭遇的师长，也只是随意迎合两句。

这样的落差让莫红叶心中一度对那从未蒙面的月馨柔产生了杀意。

行走江湖这些年自不是风调雨顺，她的三尺青峰也非是玩物。其上染血已远超双掌之数。

莫红叶非是江湖新人，可她的师傅亦非等闲。

只是通过她的言行眼神，便已然察觉出了她心中的不忿。

但是其并没有多做解释与引导，反而在莫红叶与月馨柔的一次次摩擦之中，一次次的偏向后者。

这让莫红叶心中的杀意无法抑制。

就在她决定动手的那个夜晚，一个青衣坐在了她阁楼的窗台之上。

他一手拿着酒葫芦不羁的饮酒一手捏住了自己刺向他的红枫剑。

那一夜自己和一个陌生人聊了很多。

那一夜，自己也成长了很多。

当然这说得是心理上的成长。

在随后接连的数月里，每天夜里都有一个青衣小贼出现在自己的窗头饮酒赏月。

而自己也会默契的桌上留下一壶老酒，与一对酒盏。

红叶没有问那小贼的身份，也没有问那小贼为何而来。

那小贼也没有问题红叶为何伤心，为何而悲愤。

就这样，两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成为了知交。

说来也是奇怪。灵月阁在江湖之中虽不算绝顶之辈，但也非无名之辈。

阁中先天高手也有双掌之数，自己的师傅更是先天大圆满，只差一个契机便可突破至宗师之境。

但在这数月之内，师傅一干长辈似乎从未察觉到有一陌生人每日都会潜入弟子所居住的阁楼中。

那段时间如果不是自己每天准备的酒水，都被喝的一干二净，自己甚至都怀疑是否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就这样，因为这个古怪的陌生人。

自己心中的戾气被一丝丝溶解。自己与那依旧让人不快的月馨柔也达成了和解。

虽现在自己在阁中的地位依然有些尴尬，可心中有所牵挂之人，早已非是这种小事就会打倒的了。

看着面前这许久未见的青袍青年，莫红叶想要伸手去抱住他。

可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额头，让她无法拥入面前之人的怀中。

“我一身酒气，弄脏了你的衣服可就不美了。”

说着计玄一边喝着葫芦中的美酒，一边向前走去。

而在他身后的莫红叶则是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

“喝喝喝，就知道喝，早晚喝死你。”

说完便一阵碎步，跟上了前方的计玄。

“今天你与那姓方的丫头聊得挺开心的吗。”说这话的时候，莫红叶的双手背在身后，好似一个羞涩的少女一般跟在计玄的身后。

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背手的动作是她剑招名为藏剑式的起手动作。

她可不是那些自哀自怨的大家闺秀。江湖儿女办事自然要爽利不少，如果他说他是看上了那个方家丫头，哪怕自己和他没有什么明确关系，哪怕自己打不过他，自己也要狠狠地砍他两剑。

不过好在，这人并未如半年前那般喜欢气人。

“我与她只是萍水相逢，就如当年如你一般。”

这话让莫红叶一时不知该在意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不过只要不是对那个丫头有意思，那她便不在意其他的事情了。

就这样，一人在前头前领路，一人在后莲步跟随。

没多久，计玄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一栋位于城北的一栋小院。

院子并不大，而且从外面看，墙皮斑驳，连大门的门锁也是锈迹斑斑。

唯一引入注意的便是那一颗三四米高桃树了。每年春天，桃花的香味便会飘散在这附近几条街道。路过的行人，与闲聊下棋的老人们都喜欢有事没事的赏赏桃花，闻闻花香。

而这便是计玄的住所，桃花庵。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红叶虽然与计玄相识也有一年了，可是真正到对方居所做客这还是第一次。

这让她一个女儿家，半是激动，半是羞涩。

进入桃花庵中，莫红叶有些惊讶的看着四周的景色。

四季的花朵在院中四角争奇斗艳。那桃树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回来一般，在夜风吹拂之中微微摇晃。

树叶的沙沙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之中，好似少女窃窃的低声笑语。

在桃树之下，摆放着一个石桌三颗石凳。计玄衣摆一甩，桌凳上灰尘被清风带起，很快便只留下了如镜面板无暇的桌面与石凳。

计玄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与两个玉杯放在了桌子之上。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情形吗？”计玄的话让莫红叶回忆起自己与这个小贼的初遇。

只是当初的自己以为这小贼是求财，可现在自己却知晓，这小贼偷得是心。

莫红叶主动接过酒壶与玉杯，一边倒着酒水一边没好气的笑骂了两句。

“你这浑人，一天到晚酒不离生，迟早有一天得死在这酒水之上。”

说完她有摇了摇头，这家伙的武功内力深不可测，现在的江湖上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拿下他的吧。

“得也，失也。醉也，梦也。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活的清醒呢？既然都是迷迷糊糊的活着，那为何就不能醉生梦死一场呢？”

说着计玄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而坐在他对面的莫红叶只得摇摇头，苦笑着给他斟满了酒。

“说说你这半年在外的所见所闻吧。”莫红叶也是饮下了杯中浊酒。

这酒入口微涩，但却又回味甘甜。虽不是什么名酒，却也担得上一句好酒了。

“我这一路有什么好说的，走走停停，瞧瞧看看。不过是尘世闲逛罢了，相比你们这种大人物的血影刀光，我这故事有些淡然无味了。”

“说说嘛，我想听。”

莫红叶的声音轻柔，宛如轻纱拂过额角，又如白绒落于掌心。

既然佳人要求，计玄既然没有推辞。

就这样，计玄从黄垟村疫病说道洼里山山匪，从洼里山山匪讲到了阐明寺遗孤。

两人从深夜聊到了天命。

但总的来说，多是计玄在说，莫红叶在听。

这倒时与半年前反了过来。半年前的两人总是莫红叶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阁中琐事，而计玄只是偶尔迎合两声，有些时候莫红叶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专门来骗酒喝的。

随着鸡鸣响起，莫红叶才终于反应过来，现在虽然天色依旧昏暗，可是时间已至清晨了。

莫红叶并未要求住在桃花庵中。

而是乘着日阳初升，回到了客栈休息去了。

此时的桃花庵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计玄依旧在桃花树下饮酒。

可陪伴他的，只剩下了旁边的桃树与徐徐的清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