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活体都市生存指南 第一章 神器

大雨倾盆，张非凡被淋了个里外湿透。

他狼狈的逃入脏乱的小巷子的尽头，推开一扇门。这是一个同样脏乱的小酒吧。此时夜已深，店里基本上没人，只有酒保专注的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节目。画面中女主持人妆容精致，打扮入时，却似机械式的播报着新闻。“……驻地警察将两名潜入者逮捕。据悉，自政府宣布该区域封禁以来，已有近百人非法闯入。在此警告各位市民，”主持人顿了一下，“任何利用其它手段企图进入封禁区的行为，都触犯了《沧海市封禁区暂行条例》，属于违法行为。公安部门将……”

“嗨，人呢？”张非凡敲了敲桌子，草草的打了个招呼。

酒保听到老熟人的声音，头也没回：“二楼靠窗的卡座。你俩抓紧点时间，再过半个小时我就打烊。”

张非凡答非所问道：“弄两杯暖和的送上去。”

“你把上个月钱结清以前，我这里只有热水。”

张非凡比了个中止：“我可去你的吧。”

楼上灯光灰暗，角落里一个庞大的身影半躺在沙发上。张非凡晃荡着来到这身影对面，一屁股坐下来。那人还没开口，张非凡看到那人眼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纸杯子，里面剩了一半的棕色饮品，蹭的一下抄起来就往嘴里灌。

“我噗！”张非凡当场把饮料喷泉似的喷了出来，搞得对面那人慌忙躲避，“呸呸呸你丫喝的什么马尿呢？”

“你神经病啊！”那人也带着怒意开口了，“你没问我你瞎喝什么玩意儿！”

“什么？”

那人晃了晃手里的几片白色的试纸，说：“我这两天小便泡沫多，我刚接了一杯准备测尿蛋白，我这还没测呢……”

“你，刘大川我草你大爷！”

眼前这名叫大川的男人又高又胖，满脸胡茬，带着一副眼镜。他看张非凡气势汹汹的要跟他算账，他也站起来，足比张非凡高一个头，俩人怒目而视没几秒，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可不打紧，两人笑的滚倒在沙发上，脸色因大笑缺氧憋得紫红。

“你是真有病。”好一会，刘大川才缓过来，他“啪”的一巴掌打在张非凡胸口，推的张非凡一个踉跄，刘大川继续笑着说，“你能活这30年真是运气。”

“你可闭嘴吧。你看我淋成啥样了，还误喝你猪尿，你赶紧少废话两句吧你。快给我找杯清水来漱漱口。”

“嘿嘿，行。”大川刚走出去两部，又扭过头来，“对了，诺。”他从怀里抽出几个红包，摆在桌子上。

“啥玩意儿？”

“你跟我装什么呢，”大川笑道，“谁不知道嫂子要生了。这是我跟方方他们几个人的包，名字都写红包上了啊，数你可得记准了，等我们过几年有了你得再还回来。”

“少了我可不要啊。”

“爱要不要。”说完大川蠕动着肥胖的身躯下楼拿水去了。

张非凡拿起桌子上的红包，笑了一声，也没拆开看，就塞进自己怀里。红包之下另有一个牛皮纸信封，吸引了张非凡的注意。他拆开了信封，里面有几张照片一些资料，他捏着信封边角把这些东西一股脑都倒在桌面上。

第一张照片，画面里站着一个面色阴沉的小女孩，约有十三四岁的年纪，面容虽然姣好精致，但是皮肤苍白，看上去跟营养不良似的。画面中她背着手，穿着一身运动衫，正直勾勾地望着拍摄者。奇怪的是，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申海生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涌上心头。

第二张照片模模糊糊，好像是晚上拍的，加上酒吧里灯光灰暗，他一时看不清楚。整个画面绿莹莹的。张非凡正想端起来凝神细看，大川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来了。

“你这家伙真不拿自己是外人，”大川没好气的说，说完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漱口吗？我可不想闻你一嘴的尿味。”

张非凡仿佛没听见似的，一手那照片仔细端详，一手摸起水杯来往嘴里喝了一口。他漱了漱口，半晌，又因为太过专注把漱口水喝下去了。

大川噗嗤笑了出来，但是也没提醒张非凡，说：“行了别看了，眼睛拔不出来了是吧？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了吗？”

张非凡沉吟了一会，说：“我还不确定。”

“需要我给你点提示吗？”

“什么提示？”

“很值钱。”

张非凡听闻一窒，“莫非这玩意儿……”

大川从张非凡手里抢过照片，借着微光，给他指点道：“你看，中间这边是轮廓，顺着轮廓往下走的发光的是纹路。纹路中央，铁锈色的血管似的东西……”

张非凡倒抽一口凉气，“神器…？”

大川点点头。

“神器”的出现，也就是这两三年的光景。张非凡回忆起还跟大川共事时，听说过的一个离奇的案子：有处豪宅失火，警察和消防员到了以后，发现房顶都给烧穿了，房子变成废墟主人一家无一人幸免。原本想当做普通的失火结案，但是在某个小警察强烈反对之下，还是给烧成焦炭的尸体做了尸检。报告出来以后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原来并不是房屋失火烧死了几人，而是这几个人几乎同时自燃，点燃了家具烧毁了房屋。其中有个死者肚子里找到一个很像钻石，内部好似有血管的结晶块，被收进了证物室。后来专案组成立，查了有小半年，但是一直没有消息。直到有一天，证物室又突发火灾，当时那个强烈反对以失火结案的小警察就烧死在这里。尸检结果表明，小警察与烧死的豪宅主人都是同样自燃而死，并且怪异的是，那块结晶又在小警察肚子里发现了，尸体解剖发现，小警察食管有明显的伤痕，仿佛他死前曾尝试吞服过石头。渐渐地，专案组内部开始重视起这块闪耀着诡异色彩的结晶起来。同年，“变异区”突然出现，各种违背人类认知的事件接踵而至，人类仿佛是被丢弃在荒野的幼儿一般被迫去从新认识这个世界。“特别对策小组”应运而生，通过对结晶的研究，他们发现这种结晶能够影响人类精神，进而控制人思维，同时，又能够强行修改被影响人周围的现实，多数是对被影响人有意的变化。有强大的个体，甚至能够使得被影响人拥有超人般的力量。“神器”这个称谓便在民间流传开来。但是往往强大的力量也伴随着巨大的代价，正如故事里的“自燃”，或许毁灭是过剩的力量通往的唯一结局。

大川打了个响指，打断了张非凡的思维。

“怎么样，咱们该谈下一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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