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效应 第六章 即将崩坏的棋局

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在L城边陲的一个小镇，汇聚了当时H国各领域名声显赫的人。齐白陆仍记得那天并不是个好天气，刮风，下着浠沥沥的小雨，街上偶尔有人拿着报纸，头版刊登着林敏教授病逝的新闻，上天也在哭泣吗？齐白陆想起一个陈旧的说法，这是上天在惋惜人才的逝世。

他尚记得，林教授在世时，曾主动提及，在她死后将她葬于L城这片土地，与她的丈夫和女儿睡在一起。后来的齐白陆很少去想起这段回忆，因为它每次出现，都伴随着风的喧嚣和雨水潮湿的气息，让他陷入长久的压抑。那一年的他才15岁，还不是能很好消化生离死别的年纪，常年跟随林教授埋头于实验室，难得走出习惯的城市，竟是远赴L城为最敬爱的老师处理后事。

但这段记忆于齐白陆，也是极度割裂的，因为在那场葬礼上，他遇到了后来可称之为伯乐的人。

“齐白陆，我读过你写的宇宙回声，很有想法。”那个人开门见山地对他说，齐白陆第一次见这人，尚保有警惕，别说这人，这里大多的人，他也是不认得的。“谢谢。”齐白陆礼貌性地道谢，正准备转身离去。那人先他一步摁住了他的肩膀，“有兴趣加入峪山基地吗？我们正在招募一批年轻人，你很适合。”齐白陆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第一个想法，也是这人是个骗子，毕竟峪山的地位和名声摆在那里，多少人挤破脑袋也进不去，而且隶属安全局，怎么会破格录取一个初中生。

“你可以考虑一下，”那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递给他张名片，“想好了，打电话给我，峪山随时欢迎你。”说罢，他笑着拍了拍齐白陆的肩膀，转身消匿于人群。

齐白陆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才想起手里的名片，没有机构的名字，名片上只有白底黑字印刷的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李明华”。

齐白陆经常会想，如果当年没有拨通这个电话，他还会不会进入峪山基地，答案大概率是会的。就像林子尧，想到这个人，他无奈地笑笑，他们很像，所以惺惺相惜，如同棋盘上的黑白两子，好似重要的角色，但无法拥有决定自己落点的自由。15岁的齐白陆进入基地是因为宇宙回声，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如若不是“林敏唯一的学生”这样的头衔，李明华大概也不会找上自己，齐白陆心里清楚地明白，基于基本的信任，他从来没有去质疑过老秘书长，即便是今天，他还是想努力维持那份残存的信任。

穿过几个小型的公共区域，他就等于离开了平时人较多的地方。前面拐角就是b3道货梯，齐白陆将口罩往上扯了扯，快步朝前走去，“…什么情况啊？不会又像当年一样吧…”突然有人说话，齐白陆连忙停下来，小心翼翼地躲到墙后面，“…确定还继续吗？前几日秘书长还来问了，说必须保证足够的安全…如果还像当年一样，出了事谁负责…”这人似乎在打电话，“好吧好吧，先按你说的…”

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了，齐白陆从墙后出来，刚刚说话的是陈博士，和吴博士一个年份进的基地，不过，他此刻应该在D区的，共生号在那边。齐白陆推着车走进电梯间，货梯巧合似地刚好升到这一层，他余光瞟了眼左上的摄像头，走进货梯，门缓缓合上，映出齐白陆的影子，他的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故事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