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 第二章

“秦末...秦末！”在梦里挣扎中的秦末仿佛感受到好像有人在叫他。

艰难的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父母正在焦急的围在自己身边。醒来之后的秦末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腿。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秦妈随即问道。

“没有妈，怎么了？”

“没事那就快点准备准备，你太奶奶马上就要起殡了。”秦妈见秦末醒来没什么事就赶快催促他道。

“起殡？怎么这么快啊？”秦末不解，按理说人去世之后至少要停留三天以上才能起殡。

“快什么快，都已经三天了，再放下去尸体都要腐烂了。这大夏天的。”秦爸在后面说道。

在秦末的印象中他们才仅仅来了两天而已，至于那一天他完全没有印象了.....

但是现在的确是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去疑惑，太奶奶马上要钉棺起殡了。

在老家那一带都实行土葬，意为“入土为安”。

入棺前尸体都是以黄布覆脸，棉花入棺，在起殡之前是不会将棺材钉死的。棺材在四角长凳上放着，棺材太高，所以钉棺的时候需要将棺材抬下来。

抬棺人是秦爸在村子里找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四人抬棺不成问题，可是就在棺材即将要落地的时候，其中一个角却像是突然被什么重东西压住了一样，即使几人力气大，也抗不住这样的压力。

很快，几人就已经撑不住了，棺材板从那边斜了下来，那边的人可以说是比较幸运的，棺材板从他们的头顶擦过去，只是头皮有些磨破，没有将他们压到下面，棺材随即落地。

可当人们瞥到棺材里的老人的时候确是吓了一跳。老人的尸首已经分离，断口就好像布娃娃被人硬生生撕断一样，肚子旁边堆放着一大坨分不清是肠子还是胃的东西，可能时间太长，已经粘连在一起。

人的肠子都是一整条，但现在看已经成一段一段的了，再仔细看，肚子上还有一条非常整齐的切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开了一样。

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映视出了他们的恐惧，从棺材里面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眼前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秦末昨晚的梦，这是.......

雾气越来越浓，浓到眼前的所有都已经看不清，耳边的哭喊声也渐渐弱去，秦末好像又进入了一个大雾四起的梦里。

“秦末...秦末！”迷迷糊糊中秦末好像听到父母在叫他。

他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阿莫，你乖一点，先多睡一会儿....”一个陌生的男声置于秦末头顶发出。

“小末....老秦，这怎么不醒啊，不会有什么事吧？”秦末意识非常清醒，他可以听到母亲焦急的声音。

“怎么这几天这么多事，这奶奶明天就要起殡了，小末在这还醒不来。”秦妈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

过了一会，好像奶奶来了“还是不醒吗？不行去找个医生啊。”

又过了一会，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侵占了秦末的鼻腔：“身体各项指标都没有什么问题，建议你们送他到市医院做个更深层次的检查，咱们村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怀疑是脑部问题。”

“这....市医院离这有着一百多公里，来回都要六个多小时，明天奶奶就要起殡了，这能来得及吗？”

“来不及也得去！这样，明天老太太起殡他爸那边离不开，你先带着小末去，等下葬过后再去找你们，你去村里找个人帮衬着把小末送医院。”老人坐在床边对夫妻俩人说。

再之后，秦末感觉有点累了，他感觉自己被搬来搬去，折腾极了，甚至感觉自己产生了想吐的反应，他被搬上了车，被搬进了机器里，再被搬上了病床。

“从检查结果来看，一切都是正常的，至于昏迷不醒....这个现在还真检查不出来怎么回事。”

“那医生，就没有什么办法吗，或者能治疗吗？”

“现在检查不出病因，就算治疗也只是给他输葡萄糖，补充营养而已。”

脚步声渐行渐远，那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稍微淡了一点，医生走了。

“喂...嗯，医生说检查不出来问题，留在这里也是补充营养为主...嗯...行，那我们先回去，通宵的话应该可以赶到.....”秦妈挂了电话，秦末感觉到自己又被抬了起来，前后差不多折腾了一宿才回到家。

他被放回了他那个小房间的床上，屋内人满为患，最前方站着一老一小两个人。

那老人正在双手合掌放于面前，秦末的周围都被贴满了黄色的符纸，老人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之间，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向秦末的身体中输入，他的眼睛好像能睁开了.......

秦末醒了，那个本来是被称作神棍的老人成为了半仙，本来有着死马当活马医想法的秦家也将老人奉为了座上宾。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伴随着力量涌入秦末的并不是那老神棍所谓的“咒语”，而是最开始秦末在脑海里出现的那个陌生人的声音：“欢迎回来，岑莫。”

岑莫？还是...秦末。

后来“半仙”和他的小徒弟一起住到了秦家，至少在秦末走之前都会在这里住着，因为半仙之前清高不迂腐，所住之宅极为破旧，如若不是因为夜观天象，上面指引他来解灾，他是不会轻易出马的。

听到这些，秦家当然不会让他轻易就走了，一是有老太太还没有下葬，有了这位坐镇也能安心一点，再有就是现在多和半仙套套近乎，以后有什么事还能比其他人好找一点，现在秦家是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活似半个祖宗。

这位小徒弟也是神神叨叨的很，徒弟名秦安，和秦家是本家，从见他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会让人以为这位是个哑的。

住在这里的时候，用神出鬼没这个词来形容他也不为过，秦家人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相反他师傅却是真的像是上面是他的直系上司一样，不会轻易有任务，闲得很，整天从村头逛村尾，受着这些个“平民”的敬仰。

但是说来也是奇怪，这秦安虽然确实神出鬼没，但是秦末见他的面却不少。

每次秦末不经意抬头总会看到他，窗边，角落，好像只要他抬头就能看到他，但他从不主动上前，总会保持着一种名叫安全距离的东西，有时好像在看着秦末发呆，有时会是低头沉思。

每当秦安感觉到秦末的目光时就会明显怔愣一下然后转头离去，但下次他还是会找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站在那里，你永远不会知道他站了多久。

老太太安然无恙的成功下葬了，当然，这也要归功于这位祖宗，有了这位“半仙”镇压才能顺利完事。

老太太下葬后秦末就要和父母回去了，毕竟自己的学业不能丢，他现在也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

此次在这里的一切到现在还是让秦末回不过神来，毕竟从来没有想过伴随自己多年的噩梦会在他高中这一年爆发。

从梦境到现实，自现实到梦境，到底谁真谁假，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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