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一个月,刘华强总算空闲了下来,接连几周应酬不断,真的给他撑着了。
自从师傅调离侦查局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落在了他身上。
刘华强也是个聪明人,凡是难度一般的案子都托付给韩跃平和胡大海,除非他俩实在解决不了,自己才会亲自出马。
在诡案组里,最常见案子的就是诡压床,报案人坚称家里风水有问题,但真正调查局人员过去后,却发现只是他们的心理作用罢了。
作为刘华强的得力助手,韩跃平和胡大海也养成了读书的习惯,每天一包烟,泡在了档案室里,快乐似神仙。
早上九点多,处理完几件小案子后,刘华强带上一包金石,慢悠悠地晃到档案室,准备新一天的精神之旅。
所有的B区档案都看完了,他决定到C区看看,找几份刺激的案子,最好能晚上睡不着觉!
C区的档案比较少,但每份用厚厚的牛皮纸包着,可见管理员对它的重视,物以稀为贵,案件越少越能体现它的价值。
顺着目光的方向,一本油光锃亮的档案袋吸引了刘华强的注意。它浑身上下都闪着金光,在万千档案中格外醒目,瞬间俘获了自己的心。
拆开雪白的封线,他从中取出了三张照片,一份详实的笔录。
照片边角磨损地很严重,不过却没有掉色,说明老赵平时对它爱护有加,每月都会修复曝光部分。
摊开三张矩形的照片,老旧的房屋、崭新的彩色纸人、两只着色盘(一红一绿)。
“都啥玩意儿?”
刘华强疑惑不解地取出那份笔录,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事件编号:C177
事件代称:纸人袭击
录证人:吴丹
性别:男
职业:扎纸匠人
事件内容如下
事情发生在乌露慕奇的依兰县张沟村,那年我初中毕业后就留在了家里,没事在家里闲逛。
父亲见我没事做,就带我到街上的四叔家里,让我跟着四叔学扎纸,混口饭吃。
说起扎纸,可能很多人不太懂。其实就是扎纸人、纸马、元宝楼、花轿子等东西,一般是头七时烧给已故亲人用的。
因为干的是阴间差事,很多人觉得晦气,都不愿意做,这也导致很多扎纸匠后继无人,传统手艺慢慢地失传了。
四叔祖祖辈辈都是干这行的,可惜他的儿子却不想走老爹的路,年纪轻轻就外出打工了,这几年也一直想收个徒弟当接班人,因此我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开始我也是有些抵触的,但活干得多了,慢慢地就适应了下来。
首先这门活儿的成本低,回报高,只需要一些彩纸和竹篾,就能做出纸人纸马来。
其次它也很考验手艺,一般人是琢磨不来的,只有找个懂行的师傅,学上一年多才能摸清门脉。
而我的师傅,可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扎纸高手,通常有人办事就会找他,一是图个放心,二是价格好商量,事成后往往要带上他吃饭。
学了一年多后,我逐渐掌握竹篾的扎法、彩纸的糊法、纸人的上色。但最关键的一步——点魂,师傅却迟迟没有教我,具体原因却没有告诉我...
大概是九月份的一个早上,我和师傅把昨晚扎的纸马、纸牛都拿出来曝晒,因为它们身上多多少少沾着灵气,不祛除难免会邪化。
“丹子,我到陈家村帮忙干活,你在屋里好好干活,别忘了彭家的两个纸人。”
“知道了,师傅。”
四叔放心地点了点头,收拾了下做白事的物件,转身准备出门。
“还有一件事!”
“师傅,您尽管说。”
“两个纸人衣服要一红一蓝,人家是合殡。”
“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我点魂的东西别碰,你把衣服画好了就行。”
“知道了师傅,您都说过多少次了。”
点魂就是画纸人的五官,平时一直是师傅做,从来不让我插手。
当时觉得是因为怕我把脸画丑了,买主不承认,所以就一直听师傅的,从来不画脸。
四叔出门后,我便拿出昨晚阴干的竹篾,小心翼翼地弯折好,将它箍成一个人形的样子。在接口处,还要用蓖麻纤维做的麻线捆好,这样才能固定住。
做我们这行的,都遵守物真价实的原则。即使用彩纸糊好后,看不出里面的构造,但毕竟这是做给亡人的东西,欺骗人最多赔钱了事,欺骗亡灵可就不好说了...
弄了两个多小时,两个人形的竹筐已经基本定型了,剩下的工作就是糊纸上色,一般没有太大难度。
就在我搬着竹人放到旁边时,由于没带手套,手指不小心被竹刺划破了,几滴鲜血很快染红了一小片区域。
按照师傅的要求,一旦竹篾沾上了血迹,就必须得烧毁。
可想想自己忙活那么久,真要把它付之一炬,确实有些舍不得。
权衡再三,我还是没舍得把它烧了,就拿了块湿抹布擦干净血斑,忙活起糊纸的工作。
用了一上午时间,两个竹人都用纸扎好了,从外面看和师傅不相上下,我看着自己的杰作如此漂亮,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我转过身去,从柜子里翻出墨盒和染料盘,又取下架子上的涂色笔,准备给纸人上色。
突然,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在身后升起,仿佛有人在背后注视着我。
“谁?”
在本能反应下,我迅速转过头,发现其中一个纸人站在背后,贴地很近。
“真是怪了,刚才明明放后面的。”
我也没多想,以为是风吹的缘故,便继续调和染料,放在两只盘子中。
等画上衣服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把纸人放在外面,到卧室休息了。
晚上醒来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眼看天都黑下来了,师傅还没回来。
看着那两个没画脸的纸人,心里总有些异样的感觉,煞白的脸庞让我很是不舒服。
“师傅肯定喝多了,就算我画好了,估计他明天也不记得了。”
反复想了好久,我终于忍不住了,取出了师傅用的点魂毛笔和染料盘,开始给它们画脸庞。
其实在上初中的时候,我还是很擅长画画,自认为给纸人画脸还是绰绰有余,心里踏实了许多。
忐忑不安画好第一个后,感觉挺不错的,就一鼓作气画好第二个人脸。
奇怪的是,师傅的染料盘气味有些古怪,隐约有些铁锈味,和上色的染料不太一样。
画完以后,我打量了番自己的作品,觉得和师傅画的差不多,甚至还比师傅的更传神,还是有些兴奋的。
全都收拾好后,已经快九点了,眼皮子不由自主打滚,身体也慢慢地瘫了下来,便早早睡觉了。
大概睡了半小时后,我迷迷糊糊听到堂屋里传来了人走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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