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遇见的故事 新戏旧场人亦散，花落铜镜泪初盈（二）

从那日以后，朝堂上的君主成了女人，后宫则是歌舞升天……

这天，兀衍在书房里，和一个妃嫔调情，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参见长公主殿下！”

澞滢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

兀衍的眼神慌了一下，马上淡定下来，漫不经心的对着澞滢说道：“如今是朝堂清净了？长公主殿下怎的有空来我这后宫？”

“你，出去……”澞滢对着坐在兀衍腿上的妃嫔说道

“陛下～～这……”那妃嫔说道

“长公主殿下，我这后宫可是污秽之地，长公主若没有什么要紧事，就请回吧，不要脏了您那圣洁的白裙……”兀衍说完，让那妃嫔走了，自己也跟着要出去，可是，门在他的面前关上了

“长公主殿下这是想怎么……”兀衍轻声说道

“为什么……”澞滢背对着兀衍，轻声问道，这个令人怜惜声音，兀衍已经十年没有听到了……

他愣了一下：“什么……”

“为什么要把朝堂大权交给我……”澞滢问道

“呵……长姐，如今我已是个一无是处的昏君，当初，是我父皇对不住澞将军，对不住你，而我，现在还仅有的，只是这万人敬仰的皇权罢了，终究是我欠你……”兀衍低下头，仿佛释然一样笑着

“欠我……可我又何时让你还过……”澞滢轻声说道

“你若真当欠我，那便答应我，三日之后，由你带兵前去边疆……为国立功……”澞滢说完，从他身边径直离去……

仿佛时光暂停一样，他们擦肩而过，那一刹，恍如隔世……又恍如昨天……

在出征的前一晚，兀衍喝了酒，他跌撞着走进澞滢的寝宫……

他伏在她的腿上，自言自语道：“阿滢，你可知我有多想这样唤你啊，阿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的错，我一人后宫管弦作乐七年，我没有一天不盼着你能来看看我，哪怕就一次……今天你来看我，我真的很欢喜，但是，我怕，我不敢表现出来，我怕你知道以后，就永远不来了……阿滢……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啊……阿滢……”

澞滢安静地听着，抚摸着他的脸颊，俯下身附在了他的唇上……这是她心想许久的，也是这一生最大的僭越了……

“阿衍，你的心意，我何尝不知……”澞滢深情的看着他，说道

他听得见，他没有醉，他只是借着酒，对自己爱慕了半生的女子，诉说着自己半真忽假的爱……

第二天，澞滢站在城墙上，看着那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队伍，征赴沙场，她，后悔了……她想让他快些回来，快些回来……活着回来……

半月之后

“长公主殿下！喜报啊！皇上三日后便能凯旋而归了！我们胜利了！”

“真的！我就说，他答应过我的，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澞滢开心极了

那日，澞滢没有宣召任何大臣，她一袭红衣，坐在朝堂上，正衣冠，待良人……

队伍浩浩荡荡的朝她走开，但是，停下的一刹那，她感觉她的世界都崩塌了……

棺木沉沉的落地声重重的砸在他的心头，她跌跌撞撞的从朝堂上跑下去，跑到棺木前

“阿衍呢……阿衍！”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棺木盖，那张让她日思夜想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阿衍……阿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不！”澞滢把他抱在怀里，双手抚摸着他的脸，“你们是怎么护主的！怎么护的！他答应过我的，他会活着回来，他会活着回来的啊！他说他欠我的，他还未还啊！他答应我的……！”澞滢哭得撕心裂肺，她的爱人，她爱了半生的人……

她多希望这时的兀衍还像小时候一样，猛地坐起来，对她吐着舌头告诉她是骗她的，那她肯定不会打他……

不知过了多久，澞滢不闹了，她静静地抱着兀衍，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地面……

“长公主殿下，陛下叫微臣对您说些话，陛下说：阿滢，我可能要食言了，别怪我，别伤心，下辈子，我还等你，在彼岸花开的地方，正衣冠，待良人……”

澞滢愣了一愣，她用脸贴着兀衍，说道：“好，我等你……”

一滴泪，掉在了他的眼睛上，碎了，就像那晚，兀衍的泪碎在药酒上一样……

红裙围在他们周围，就像喜宴上的一样，在她心里，她早就已经嫁给他了……

｛我爱你，自始至终我都会爱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皇位，权利，又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哪怕是命我都不足惜，谁让，我爱你呢……｝

新戏旧场人亦散

花落铜镜泪初盈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