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那声音的影响,陆沉眼前幻象丛生。
他能感觉到,那声音的主人,恐怖无比,但却距离自己十分遥远,在地狱镇压的血海深处。
但即便如此。
他也还是有些难以自持。
他看到了无尽的血海,看到了无数阿修罗,还有血海中的神剑,以及一朵绽放的红莲!
一个名字。
瞬间浮现在脑海中。
“冥河老祖!”
陆沉心中惊骇。
传说中,这冥河老祖,又叫冥河教主,乃是洪荒初开之时就存在的恐怖人物,至少也是半圣级别的修为。
半声元屠阿鼻两大先天法宝,杀生不沾因果,更是坐拥先天至宝业火红莲。
号称血海不枯,冥河不死。
在三界中,都属于顶尖的存在。
甚至连圣人都无法将其彻底抹杀!
相传当年,冥河为了证道,先创立血道和杀道,但都失败。
随后又学着女娲,创造阿修罗一族。
最终因开罪圣人,不得不潜入血海,地藏王菩萨奉圣人教诲,立下宏愿,镇压地狱,也是为了监视血海之中的冥河老祖。
说实话。
陆沉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只是灭杀个黑山老妖,居然会引发这种级别的强者关注!
他并不知道。
这生者死地十分特殊。
既连通阴阳两界,也勾连地狱血海。
属于一个各方交界的奇异地带。
所以黑山老妖盘踞在这里多年,地府也不敢随便过来剿灭,就是有所忌惮。
陆沉此番斩杀黑山,其实本来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关键就在于。
他体内融合了混沌剑胎,施展神通之中,自然带有一丝剑道法则的力量。
这种力量气息,对于寻常凡人或者神仙来说,感知不到。
可对于冥河这种级别的半圣强者,法则之力,很大程度上代表着成圣的道路!
特别是在没有了鸿蒙紫气的情况下。
若想成圣,掌控足够强大的法则之力,就是唯一的机会。
不管是以力证道还是功德证道,或者斩三尸,到头来都要掌握至少一条强横的天地法则,才有可能得到天道认可,成为圣人。
冥河先天伴生元屠阿鼻,其实可以说是上古时期最早的剑修了。
但可惜,他却并没有得到剑道法则的眷顾。
否则,也不用再去钻研什么血之法则,杀生法则。
因而冥河对于剑之法则的渴望,十分强烈。
“小鬼,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连我也看不透你的来历跟脚,你身上怎么会有剑道法则的气息?”
冥河的声音,继续传来。
哪怕隔了千万时空,这些声音,也像是洪钟大吕,撞击着脑海。
陆沉连忙强定心神。
他很清楚。
凭自己如今的实力,哪怕九剑齐出,爆发全力,也不可能会是冥河老祖的对手。
这种级别的强者,足以碾压一百个孙悟空了。
但所幸的是,冥河并未真身降临。
他此时还在血海深处,受到整座地狱的压制,轻易不敢出来。
否则便会被圣人锁定,瞬间镇压!
此时,不过只是冥河的一缕气息而已。
陆沉虽然觉得压力巨大,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抗衡,至少逃跑还是有机会的,毕竟冥河不敢随便追出来。
另外。
因为混沌剑胎是系统赋予,可以遮蔽天机。
即便是圣人,也不可能探查出真正来历。
冥河也只是通过陆沉的剑法,感知到了剑道法则的韵味而已,并不是看穿了他的底牌。
想通这一层。
陆沉很快镇定下来。
被这种级别的强者关注,可能是灭顶之灾。
但如果操作得好,利用系统屏蔽天机的特性,或许也是个机会,说不定还能从这老魔头身上,弄到一些好处。
想到这里。
陆沉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在系统的遮蔽下,即便是圣人,也不可能看穿他的内心。
所以,至少表面上,陆沉在面对冥河老祖的神念冲击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慌乱。
他在空中站定,主动收敛了身上的剑光,目光迎着下方深渊血海望去。
开口道:“原来是冥河前辈,晚辈陆沉,见过冥河教主!”
他神色镇定,行礼拜见。
并没有什么如临大敌的姿态。
这倒是让冥河老祖有些意外。
更让他惊讶的是。
陆沉居然能够喊出他的名字。
要知道,上古至今,千百万年时光,他堕入血海已经不知道多少岁月。
如今这三界中,除了地藏、玉帝、佛祖之类的存在,即便是寻常的神仙,也不可能知晓他的存在。
更何况一个寻常人类?
“想不到,你居然认识我?”
“血海不枯,冥河不死,教主曾经也是名动洪荒世界,号称圣人之下最强的存在。家师早年教诲之时,曾有提及,说你是有机会掌握剑道的人之一。”
陆沉笑着回道。
冥河老祖被他这一通马屁,拍得心情大好,倒也不急着对他出手了。
于是饶有兴致地问道:“既能知道我的名号,看来你师父也是洪荒时期的存在了。说说看,没准还是老熟人。”
陆沉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继续信口胡诌。
“家师诞生于虚空,存在于虚空,自开天辟地之前,便在混沌海中潜修剑道,并未降临洪荒和三界,前辈应该没有听说过他。”
诞生于虚空?
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生灵?
那不就是传说中的三千魔神?
冥河心中微微惊讶。
他的确从未听说过什么虚空之中的强者。
但陆沉此时说的这些,也不像是在胡言乱语。
冥河方才多次用法力探查推算陆沉的跟脚来历,结果都一无所获,显然是被屏蔽了天机。
这种手段,连他也做不到,唯有圣人才能掌握。
再加上陆沉剑法中若有似无的剑道法则痕迹,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间剑修能够接触的东西。
如此说来。
他背后恐怕真有一位堪比圣人的强者。
而且,是掌握了剑道法则的存在!
“难怪,我先天伴生元屠阿鼻,也没有掌握剑道法则,甚至通天教主坐拥诛仙四剑这等宝物,也参悟不出真正的剑道。原来三千魔神中,掌握剑道法则的剑祖还活着!”
冥河越想越觉得心惊。
倒不是说他愚蠢好骗,这么简单就相信了陆沉的话。
恰恰相反。
正是因为他足够聪明狡猾,想的够多。
而陆沉又恰到好处地几句话,像是侧面印证了他的所有猜测一样。
当然。
冥河生性多疑,此时也还未完全相信。
所以故意怒道:“小子满口胡言,先天地而生的混沌存在,怎么会收你一个人类做弟子,而且你的修为这么差,也配做剑祖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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