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夜渐渐随着他们跳下的身影消失,银白色的月光终于照在了月山上。
在另一座山峰之巅,陆瑶正一袭白衣挽着长发,与怪物厮杀,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角。
原来她也遇到一只通体红色的长毛怪物,不过,好运的是,陆瑶处于上风,每一箭都射在了怪物的死穴上,终于在几经波折后,杀了那东西。
陆瑶浑身是血的半跪在地,单看场面都能看出一个女子单挑怪物的英勇。
陆瑶也没想到这山里竟然有超出常理的东西,若是不会武功的人,只怕毫无生还,原本只是想整一下那个圣女,现在就算她多福泽都没用。
但也恰如她所愿。
沈幼卿好像听到死前还有一宿的声音在呼唤她,想睁眼又没力气,只能静静关在意识里。
整个身体躺在白辞身上,能感觉到在急速下坠,风和速度令两人失去了知觉,仿佛只能感觉一丝淡淡的生命气息一般。
沈幼卿仿佛在意识的白色空间看见了一宿,又好像不是。
他叫一宿,但却是个红衣少年的模样,眉间还有一颗暗红的朱砂,跪在一个偌大的宫殿里,对着地上一盒白色粉末喃喃着。
沈幼卿想走近一看,梦把她拖到另一个镜头。
那是一处充满黑暗的地方,整体结构像一座牢笼,一宿在里面劝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不语,只是泪如雨下。
猛地,她看见一宿转头看着他,眼里像是来自地狱般的绝望。
梦境坍塌,沈幼卿从地上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仿佛极度缺氧一般。
刚刚的感觉好似是梦,又带着一点真实,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宿在的原因。
沈幼卿想再次叫一宿出来,几次过后,毫无动静。
又看了看身旁的白辞,浑身是血,还夹杂着绿色液体,不知道是不是下来时白辞垫底,沈幼卿毫发无损。
还是真的在任务期间不会死,她福大命大。
“皇上,皇上?”她试着摇醒白辞,但血流的越发不可控制。
眼看四下无人,天又微微黑了,只得拖着一个大男人,进到前面的山洞里。
好不容易找来了柴枝,却打不起火。
这波真吃了没文化的亏。
沈幼卿两手磨着打火石,寻思着到底是磨起火的还是打起火的,左右上手一试都没整明白,索性放弃了。
只好先清理了白辞的伤口,揭开衣衫一看,恶迹斑斑,除了新伤,还有许多旧迹,看复合程度起码得有十年有余,白辞不过二五有余。
这就是医女的好处,能随时随地勘测处病情和医治手段。
白辞所受的伤此时就需要那多紫色的奇花。
还好刚刚的紫花没扔完,刚好就用上了。
沈幼卿把花捣碎了,草草塞进了白辞的嘴里,又看他半天不噎,只得去河流边用树叶给他接了点水,终于三次后,吞了下去。
想要她牺牲自己,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人工呼吸!
“醒了可得好好感谢我。”她看着白辞沉睡的脸,越发的觉得俊俏。
沈幼卿去外面勘察了一番,就算沿着河流走也无济于事,因为水是呈旋涡状;看山谷的平缓分辨路口也不太可能,因为山是崎岖的怪形,现在要是没一宿,他们能出去真的是祖上烧高香了。
入夜,今天的光是月亮洒下的银白月光,没有了往日的诡异,反而多了一份安宁。
不知是不是夜里深秋冷,还是月光太美,白辞也缓缓醒来,月光打在他脸上,显得更加白了,像一个娇弱的病美人。
没错,白辞的美是那种阴柔美,又不失阳刚之气。
沈幼卿越看越上头,书里描写的美男子,怕就是如此吧!
“你...”白辞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一丝不苟的模样,眼睛放大的望着沈幼卿。
一觉醒来,直接被扒了衣服?
“我可以解释!我可以解释!”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她只是看他衣衫很脏了,就脱下来给他洗了。
这不成了女流氓?
白辞扯着盖在身上的披风,委屈的像一个良家女子,自然沈幼卿此时像一个强盗一样蛮横的叉着腰,嘴里还嚷嚷着,她的解释。
“等等,我啥没看见,现在最重要的是咋出去,这都是小事。”沈幼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流,什么都没看见三岁小孩都不信。
好的,白辞信了。
白辞披好披风查看了一下伤,就看向洞外的河流,透过洞口能看见大致的山脉走势,观察半响道:“那河...”
沈幼卿接过:“噢,我看过,是聚中的河,还有那山也没啥研究。”
看她都说了,白辞不言。
他们现在就像被围在圈里的猎物,若是失去了指路的触感,就会葬送在这,不能盲目撞,也不能待在原地。
“皇上,怎么办?”沈幼卿假装柔弱,往白辞身旁靠了靠。
白辞淡定抛过来两个字:“等着。”
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经历,那一波三折这词肯定没得跑。
看白辞还落得悠闲的烧着火,沈幼卿就气不打一处来,系统,系统联系不上,任务,任务完成不了,现在还得和他在这混吃等死。
不对,没吃的,干等死。
想啥来啥,沈幼卿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在洞里整出了回音,脸笑容在此刻都显得略有尴尬。
“饿了?”明知故问。
“没饿。”沈幼卿倔强撑着。
白辞点点头道:“那就好。”
然后一把拉过她到自己怀里,嘴里解释着:“过了今晚就好了,夜里凉。”
她也知道当下的处境,乖乖待在他怀里,莫名添了点温热。
为了显得夜晚不是这么无聊,沈幼卿想起白天一直想问他的事。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看她问的小心翼翼,白辞一下就猜到了不是新伤,苦涩道:“不过就是之前当王爷的时候刺的罢了。”
短短几句,却能感受他其中的苦楚。
自古以来,成王者,路程必定是踏在死亡之上的。
“臣也不是很想知道了,哈哈。”
白辞饶有兴趣道:“可朕现在想说了。”
这皇帝还挺傲娇。
沈幼卿一副你讲,我听着的模样,白辞开始了回忆。
在白辞十岁前的生活都是很美好的,有一个爱他的母妃,一起玩耍的兄长。
一切都是那一年,白辞父皇征战而归,带回来一个异族女子,那是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的女子,那一年,陵鹤还没找到圣女,却迎来了陵鹤国主娶异族女子为后的消息。
自古以来,陵鹤后位是给圣女准备的,若是圣女没出现,自然而然落在了正妃头上。
白辞的母妃与后位失之交臂,好在是一个开朗的人,志向并不在后宫,无心争斗的他们选择搬去了昭和殿。
也就一年时间,皇后怀孕诞下一子,连夜被封为太子。
他们不想参与纷争,纷争却因他而起。
白辞十五岁那年,太子四岁,因贪玩掉下了荷花池,刚巧旁边的就是白辞的兄长。
罪名本不至死,那皇后煽风点火,白辞父皇下了死令。
白辞很不解,都是血肉之亲,为何留不得。
母妃伤心欲绝,渐渐抱病在身。
父皇留恋战争与美人,渐渐百姓越来越多的减少,各大臣接连上书,均被杀害。
后白辞皇叔借兵给他,加上大臣偏向与他,起兵谋反。
同年,白辞为母取药,遭到皇后诬陷,白辞被关在地牢,十几条野狗为伴,整整一个月,没水没粮,鬼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后来国师联合他皇叔救出来他时,不成人样,浑身是血,眼神却变得无比凌冽。
没人知道那一个月他经历了什么,只是再也没有在槐树下放风筝的少年了。
他本不想仇恨,奈何众人皆不放过他。
出去后,母妃已经死在了他走的半夜,父皇一点都没想起陪他打江山的女人。
十五岁那年,他起兵谋反,成了陵鹤最年轻的皇帝,也是唯一一个弑父的皇帝。
白辞皇叔为了压下这件事,对外宣称是自己弑兄。
后来白辞爱民如子,大臣皆服,也是以战神的名义威震其他几国,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善战争。
这也是他登位八年坚持寻找圣女的原因,圣女是国泰明安的体现,希望再无灾难。
再问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白辞很温柔,温柔到这些处罚不足为过。
他挖了她那双魅惑的眼睛,截了她的双肢,刨了她的内脏喂了狗,国师看了都沉默三秒。
至于那废太子,不过是做成了人彘罢了。
那小孩口中还喊着皇兄。
哈哈哈,如此对他们之时,何尝想过是亲人?
比起对母、兄长的伤害,不过如此。
看白辞越讲越低沉,沈幼卿心酸的拍了拍他的背。
十五岁满身伤痕,失兄失母,弑父登位。
她从未想过真的仅仅一年,长大成人。
安慰的话卡在嘴边,只能转化为肢体安慰,她知道现在说再多都无益。
白辞靠在壁面渐渐合上了眼,眼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泪水在闪光。
第二夜显得比前一夜平静好多,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期间好似听见一宿的叹息声,又好似只是风微微带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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