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源里 第81章 伉俪情深

“姑爷明天要上门提亲？”苏正杨问道。这两天他事情太多，一直也没顾上跟孙掌柜、孙月清细谈，对孙家的事也不十分了解，听到这个消息着实出人意料。

“那新姑爷是谁啊？”梁宜然笑嘻嘻地问道。

小丫鬟脆生生地回道：“新姑爷你们都认识，就是之前住在这里的陈公子啊，你们不是一起进京的朋友吗？竟会不知道？”

“陈修远？”梁宜然惊讶地问道。

“嘘！”小丫鬟轻声说道，“如今是陈大人，可不敢直呼其名。”

小丫鬟说完，继续高高兴兴地做事去了，留下一脸吃惊的苏正杨跟梁宜然。这个消息出现地这么猝不及防，梁宜然觉得仿佛有人在心上拧了一把。

还是会心痛。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偏偏是孙姑娘？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梁宜然自顾自说道。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苏正杨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梁宜然，尽量照顾到她的情绪。

梁宜然没答话，也没有心情再出去了，怏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梁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过来坐了坐，但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抚女儿，坐了一会，只说道：“宜然，万事都有爹在呢，爹带你回家。”梁宜然不想让父亲担心，只点点头，努力忍住眼里的泪水。

第二天大家没能启程，近正午的时候，孙掌柜派人来请大家去吃饭，让大家一起见证这个好日子。梁父跟苏正杨不好推脱，只好前去，苏曼蕊知道梁宜然不想过去，所以特地留下来陪她。

前院的酒桌上，苏正杨敬了陈修远一杯酒，说道：“恭喜陈大人，既得功名，又遇佳偶，实是双喜临门。”

陈修远干了那杯酒，说道：“多谢苏兄。”

苏正杨说道：“不知陈大人是何时对孙姑娘有意的？”

陈修远目光温柔地一笑，说道：“我虽与月清相处时间不长，但她聪慧热忱，又温柔贤惠，与我们二人也算是情投意合。”说罢看了苏正杨一眼，似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片刻后，只是坚定地说道：“月清这样的好姑娘，我自当珍惜她，你说呢？”

苏正杨一愣，听出了陈修远话里有话，也略微猜到他所指何事。但如今他也不好说太多，只道：“自然。苏某相信姻缘之事自有定数，孙姑娘与陈大人在一起，乃天作之合。”

陈修远见苏正杨如此说，应当是听懂了他的画外音，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也不再多言，只招呼苏正杨继续吃菜。苏正杨悄悄说道：“陈大人如今喜气盈门，可也别忘记了旧人，虽然你们已无瓜葛，但有些话还是说开一些的好。”

陈修远心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朝苏正杨一点头，又去别的桌敬了一圈酒，趁着无人察觉，走到后院来。

梁宜然呆坐在院内，不时听到宾客喧哗之声从前厅传来，想到这些年来与陈修远的种种，心里不免酸楚。

“宜然，你可怪我？”陈修远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梁宜然一惊，站起身来，没想到他会来这里。

陈修远两颊微红，身上隐隐散发着酒气。

“今日如此良辰，陈大人这时不在前院宴饮，怎么来了后院？”梁宜然淡淡问道。

“刚才在席上没见到你，所以过来看看。”陈修远说道，“有些话，我认为需要当面跟你说一说。”梁宜然见眼前的陈修远身着一身深蓝色的便装，多了一丝英朗贵气，也多了很多疏离感，跟之前认识的他仿佛不是一个人。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个人此后都不会与她有任何关系了。

“你心里如果怪我，我也没有什么可狡辩的。我很想找机会跟你解释，可是一直没有恰当的时机。”陈修远说道，“这事原是我对不住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之前心里真的有你，也曾真切地希望将来能与你走到一起。”

“我知道我母亲对你有成见，我也在想办法扭转她的想法。可是……宜然，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我们走到这一步，并不全是我母亲的缘故，还有好多我们自己身上的原因。”

“后来，我的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的影子一点一点模糊，而渐渐有了月清的位置，直到后来，被月清彻底占满。我没有忘记之前对你的承诺，我也想克制自己，但是感情的事，真的无能为力。”

“最近这段时间你应该也发觉了，你我在一起，痛苦已经远远大于快乐，我们总是说不到一起去。但是月清可以给我温暖，让我的心逐渐明朗，她对我好，对我母亲也好，我可以随心地跟她谈论任何事情，不用有任何负担，我不受控制地想靠近她……”

梁宜然觉得心好像被无数只手在撕扯着，喘不过气，泪水在眼里打转，她不想再继续听他夸孙月清的好，打断了陈修远：“别再说下去了，我当日既与你说清楚，你我再无关系，你的婚姻大事，自是不必与我细说。”

“宜然，你不要哭。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看到你哭，你一哭，会让我心里更加内疚。”陈修远说。

“陈大人多虑了，我为什么要哭？你也无需内疚。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先失陪了。”梁宜然强忍住泪水，转过身，背对着陈修远，说道：“愿陈大人与孙姑娘伉俪早日开花结果”。

陈修远叫住她，说道：“宜然，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自知对不住你，所以你要怪我，我全都接受。哪怕说我是负心汉，我也无可辩驳。希望你不要迁怒于月清，她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她开始并不知道你我之间的事情，是我钟情于她！有负于你的人是我，不关她的事。”

梁宜然勉强笑道：“大人说哪里的话，我之前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早该放手的，今日结局与大人无关，更与孙姑娘无关。

“陈修远！”苏曼蕊怒气冲冲地开门而出，三步两步走到梁宜然面前，拉过她，对陈修远说：“少在这假惺惺的，你如果真心想让宜然好过一些，就该立刻从这走出去，何必拿这些冷冰冰的话来伤她，我们不想知道你跟孙姑娘是如何情投意合，请你离开吧！”

陈修远还想再说什么，苏曼蕊抄起院中花匠修剪花枝用的剪刀，对着陈修远一阵乱挥：“请陈大人给自己留些体面。”

陈修远看了梁宜然一眼，说了句“你多保重！还有，回去以后，要多提防辽人，我怕**会去生事。”然后转身去了前院。

梁宜然跑进房里，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这段感情，终究是以这样尴尬的方式草草了结了。

下午前院散场的时候，苏正杨经过梁宜然的房门，问苏曼蕊道：“她怎么样了？”

苏曼蕊说道：“先别打扰她，她睡着了。”

苏正杨沉默着点点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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