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器 灭绝倒计时322·圣座极光

圣座，据说是MI5都没有权限进入的地方，管辖那里的是一个叫MI9（MilitaryIntelligence9）的部门。

MI9是列颠国最高级也是最保密的军事情报部门，甚至维持其开销的资金根本不是来自于国家财政拨款，换句话说MI9是介乎于里世界与表世界的半政府组织。

至于“圣座”，则是只存在于MI9掌控下的终极实验室，哪怕你知晓了它的名字，也不知道它在哪里，又是干什么的。

即便是去过几次的亨德尔，也是被重重拘束，不仅嵌套了数层防辐射、电波和扫描的隔离层，就算是途中运输的载具也是特制的，以便其中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是左转还是右转，是飞行还是渡水。

亨德尔只知道圣座位于一处极其巨大的建筑内部，看上去像是由无数电子设备组装镶嵌起来的王座，王座的中心是空的，有一根巨大的空心导管延伸到极高处。

在那里，一次能汇聚足够整个列颠国人使用三年的电力。

亨德尔有幸坐过一次圣座，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去圣座——然后就被人类所能制造的最大电击给打成了半疯。

这是在都灵宣布亨德尔的无头尸内“没有发现恶魔的痕迹”之后发生的事，想来是因为上头不相信都灵得出的结论，所以拍脑袋硬干。

根据亨德尔所说，巨大的电流汇聚成了他这辈子所见过的第二等强烈的光照——第一等是创造他的沙门教神，要知道这一击的电流超过一千二百TWh（TeraWattHour(s)，即太(拉)瓦时=十的九次方kWh），相当于一万座发电量为一百万千瓦的核电站，这些核电站每年光是消耗核燃料都会超过三十万吨。

如此强大的能量催挤之下，亨德尔就感觉到天灵盖上像是被一束天光凿开了个窟窿，四周一切景物霎时消失，头顶笼罩了一轮如梦似幻的极光——紧接着，他整个人的灵魂好似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强行吸走了。

约莫有两到三秒的时间，亨德尔看见一片漆黑中忽然划过数道五彩斑斓的黑，他心中明白这绝不是自己所在的圣座，一定是人类使用什么花招，把自己传送到了另外的空间里。

因为此时此刻的亨德尔，依然拥有着自己大脑被固定在拘束器上的触觉。

这便让他产生了一种脱离于肉体的奇怪感官——脑袋的触感只保持了几秒钟，可意识却似乎在这片漆黑的天地下呆了有好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中，亨德尔的视力最先开启，之后几十分钟内他的听觉、嗅觉逐渐恢复，漆黑一片中他听见奇怪的电子音啸叫声，甚至还闻到了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怪味儿。

紧接着，黑色的一切慢慢消退，他睁开眼，眼前“亮”了一下，随即又陷入了黑暗。

亨德尔一阵眩晕，头皮上针扎般灼热的痛觉刺入颅骨，他的大脑一阵痉挛，醒了过来。

仍旧是圣座，仍旧是被特制的拘束器固定的头颅，四周围巨大的反光玻璃下方足有上百个摄像头冷冰冰地盯着他。

数根奇怪的管子通过联通器装置镶嵌在后脑部分，此时正散发出一股焦糊味。

警报大作。

亨德尔默默忍受着头部的炸裂感，怨恨地注视着一大堆身着全包围黄色防护服的人冲过来，上上下下忙碌着。

广播音响起：“GG-00070，你感觉有什么异样？”

GG-00070是亨德尔下巴底上印着的一串数字，也是他的代号。

为了让亨德尔知道他是GG-00070——或者说让他承认自己是GG-00070，囚禁他的人可是想了不少招数。

亨德尔哪怕是吸血鬼，也忍受不了日复一日的折磨与虐待，他知道此刻广播的另一头正有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等待答案。

亨德尔阴冷地开口：“没什么感觉，我以为你们只喜欢吃牛排，没想到还有兴致尝尝我的肉！哈——哈——哈！”

“法克……”广播里传来一声低骂，信道关闭了。

实验者想当然地认为亨德尔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事实也当然如此，从亨德尔的应答中就能看出来，除了脑袋被烧糊而发出焦臭味之外，他头一个反应居然是吃牛排。

亨德尔当然说的是真话，他并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甚至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也完全不明白，但是这家伙隐瞒了一点。

那就是在这短短的两三秒内，有那么一瞬间亨德尔的眼前“亮”过一次。

就是这么“亮”一下，让亨德尔始终对此守口如瓶，以至于都灵是全世界第一个从他口中听闻的此事的人。

亨德尔看见了一个雪白的房间。

准确的说，亨德尔是在一台奇怪的方匣子内，通过方匣子上的特殊设备看见的这间白屋子。

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同样白色的桌子，桌面上放有一些奇怪的卡片和立方体，除此之外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亨德尔当然不明白这房子是干嘛的，但都灵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都灵一听就知道，这很明显是一种特殊的智力测验，比如桌上放的卡片很有可能是瑞文标准智商测验（SPM），或者是韦克斯勒成人智力量表（WAIS）。

都灵不禁觉得越来越奇怪，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自胃部泛起，他问：

“亨德尔，你为什么不把看见的东西告诉那些人？”

亨德尔发出一声怪笑：“哈！我凭什么要告诉他们？这些家伙越是想知道，我就越是装糊涂！”

都灵冷道：“当然，这点我相信。你被如此对待了上百年，当然会对人类心存怨恨，我问的是其他的原因——或者说更深层的原因！”

亨德尔的表情变了：“呵呵……不愧是都灵教授！哪怕是没有参与Q计划，你也能了解到这个地步……早知道我就应该向他们告密，让你也尝尝各中滋味！”

“别扯没用的！我说了你只有三分钟！”

“好好好！我说，我说。……其实我是有顾虑的，你应该知道当初我的身体还在的时候，就和一些怪人关押在一起。”

“怪人？你是说……那些被恶魔附身者？”

“哦？原来是那些怪东西啊，嗯……哈哈哈！我明白了，怪不得叫“众神再生实验”（G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