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阁 第二章 抛绣球

京都

东陵国最繁华的城市，也是东陵国的首都，街道内行人来来往往，道路两旁各种茶楼、酒馆、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更有几处民间杂艺在空地表演，整个城市显得热闹非凡。

现在正是一天中太阳挂的最高的时间段，午时。

此时，一名手带黑色古朴戒指的少年在城门三十丈开外的一片郊林间缓步走出。

这一路走来少年的脸上沾了许些尘土，但还是遮不住他那清秀的模样，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深邃而又神秘，让人捉摸不透。

一身粗布衣除了尘土外还多了几处破洞，对于这位少年来说并没有太在意这些。

可能是刚从郊林中出来，并没有过多的防备，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阳光打了个照面，本能的驱使下，少年下意识的伸出左手，尽可能的遮挡着阳光对眼睛的侵袭，双眼微微眯起朝远处看去。

一座庞大城池已步入眼帘，特别是城门上的‘京都’两个金色大字写的铿锵有力，整个城池显得的气势磅礴。

“有好些年没来京都了，比那时的京都估计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吧，真是让人期待呀。

从阁里偷偷跑出来也有些日子，身上的盘缠基本上是用的差不多了，进城后得想个法子赚取些银两才行，不然饿死街头可就糟了。”

白羽说完，将目光收回，适应了这刺眼的烈日阳光，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稍微活动过后扭头朝不远处的郊外一处灌木看去，嘴角划起一道弧度，笑道：

“小叶，都跟了我一路了，累了吧，这马上都要到都城了，还不出来，是想让阁主我请你出来嘛？”

只见白羽所盯着的灌木丛，好似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影响，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片刻之后，一直猫在灌木中的少年，灰头土脸的冒了出来，有些尴尬的抖了抖身上的叶片，说道：

“阁主，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苍叶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接着说道：“不对…不对不对，阁主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着你的？难道...”

“小叶，这一路偷偷跟着倒是变聪明了，没错，不用难道了，从你刚踏出墨阁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不然以你的聪明才智还能跟那算命先生般，算出阁主我到了哪里不成？”白羽似笑非笑的说着。

“阁主，你咋不早揭穿我呀，我这一路有多辛苦你不知道吗，天天藏着躲着也很累的呀……”苍叶露出一脸的苦相，略显悲痛的说着，像是真的有多大的委屈一样。

“行了，别装委屈了，就当我替你哥在训练训练你，比起你哥苍枫的隐秘能力你估计还差一大截，免得你学艺不精，给他丢脸。”白羽没好气的说道。

苍叶岁数上比白羽小四岁，在东陵国十七岁已然已是成年了，可苍叶心性上有时更偏向一个十一二岁小顽童，这时候像极了受了伤的小媳妇一样，眼光含泪，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白羽有些受不了，摆了摆手接着道：“行了，行了，你阁主我可不吃这套。”

“阁主大大，你总不会忍心让我回去吧，现在的世道可没这么安全，再说京都人多眼杂的多不安全，万...万一...”苍叶继续装可怜的说着。

白羽看着此时的苍叶仿佛看到了陈宁陈书呆子，不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刺客的本事不好好学，争取超过苍枫，到是把陈书呆子的本事学的有模有样。

“停停停，打住，难得的好心情你可别给弄没了，至于你嘛，就跟这好了，有你跟着我李老他们应该早已猜到，而且这样他们也会会放心些，要不然早就把你赶回去了，但是你以后跟在我身边可不能学陈书呆子讲话明白吗？”

“好的，阁主！”

苍叶听到可以留在阁主身边，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高兴个不停。

“哦，对了，小叶还有点你一定不要忘了，以后进了城可不能叫我阁主了，很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怕是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一直以来不都叫阁主叫阁主嘛，那之后进城不叫阁主叫阁主，那我叫阁主叫什么呢？”

白羽听着苍叶好似绕口令的话，翻了翻白眼，思索了片刻道：“嗯...小叶你以后就叫我少爷好了，你是书童，我呢是一名落魄书生，我们是到京都逃难来的，明白吗？”

苍叶将白羽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片刻后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阁…少爷……”苍叶看着白羽撇来的目光，缩了缩脖子，连忙改了口，白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稍微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道：

“那苍叶书童，我们进城吧。”

“是，白羽少爷。”

就这样，一落魄书生、一书童，一个走在前一个跟在后，迈步朝着京都城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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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冰糖葫芦咯，又甜又好吃的糖葫芦哟...”

“姑娘，来看看我们家的布吧，这可是新款...”

“走过路过，可别错过...”

城内街道两旁，小贩们卖力的吆喝这吸引着来往的顾客，白羽漫步走着，时不时的看着商贩们摆卖的各种物品，走走停停，显得悠闲自得。

跟在一旁的苍叶可没白羽这般雅兴，早就耐不住性子了，之前可是一直蹲在影阁从没出来过。

而且就算出来也都是在夜间苍枫给他下达任务的时候，那个时间点街道上哪能看到半个人影，夜深人静的，还是一些小县城，比起这大好白天，而且还是在这热闹非凡的京都，在冷静的心性也早已放飞自我了，何况还是苍叶呢。

此时的苍叶心神早被远处一处舞刀弄枪的杂艺吸引过去了，心里念叨：

“以阁主这速度走到那，怕是连天都要黑了，要不我先悄咪咪的过去？不行不行，这里人多眼杂，按陈书呆子的说法，万一阁主出了事可咋整。”

苍叶的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了，陈宁嘴里说着万一这万一那的模样，下意识的甩了甩脑袋，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吧，万一...

走在前头的白羽瞥了眼苍叶，那时而皱眉时而摇头的模样有些好笑，道：

“去吧，可别把自己给憋坏了，你少爷身上可没钱给你治病，还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赚取些银两，在说这里可是京都，治安可没你想的那么差。”

“少爷好聪明，还是你懂我呀，这都被你猜到了。”苍叶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少爷，那我看完了就回来。”没等白羽回话，就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留下白羽无奈的摇了摇头。

苍叶穿过人流，来到了杂艺表演现场，只见两名精壮汉子一人拿刀一人持枪打的你来我往精彩连连。苍叶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等好玩的事儿，站在人群中一个劲的拍手叫好。

时间过得飞快，没过多时表演就快结束了，苍叶回想起李老在隐阁跟自己聊起往事见闻的时候有说过，这种民间杂役表演快结束的时候会有专门的人来讨要赏钱的，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腰包。

此刻才回忆起还有个阁主需要自己保护，看着之前舞刀的汉子拿着布袋正要起身讨要赏钱，苍叶毫不犹豫的向后退了一步，准备开溜。

这时站在一侧，两位穿着华丽的男子之间的对话吸引了苍叶的注意。

“伟兄，你听说了吗，今天伊家的小姐在**楼上说是要抛绣球招夫呢。”

“还有这等趣事？伊家？是哪个伊家？”

“伟兄你难道忘了江月楼的老板姓甚名谁了？”

“江月楼在京都也算小有名气，我记得他们的老板叫伊景明来着，难不成......。”

“没错就是他的女儿，怎样，不知张兄可有兴趣，不如一起前去看看如何，再说了平时咋两不也常常去江月楼嗑瓜子看舞听曲嘛，顺道进去坐坐岂不美哉，正好咋两都缺个老婆，没准这绣球砸到我们头上也不是没可呢呀。”

“甚好，甚好。”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番，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江月楼？伊家小姐？绣球招亲...”

苍叶看着离开的两公子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神中满是兴趣。

“有意思，不愧是京都，就是与众不同，还是先回去找阁...不对不对，是少爷，不然又该被少爷挨骂了，拉着少爷一起去，这等好事可不能错过呀。”

眼看讨钱的汉子朝自己这边走来，苍叶搓了搓手，往左边一个侧身，躲在左侧一人的身后尽量挡住汉子投来的视线，矮下一点身子，后退转弯，认准了来时的方向，不多久留，撒腿就跑，看着自己用小聪明躲过了掏钱的危机，苍叶那叫一个洋洋得意，左脚一蹦右脚一跳的跑着。

讨钱的汉子和一群朝向这边的人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看着一名大约有十七岁左右的少年，一蹦一跳的跑着，跟个傻孩子似的很是少见，满脸的问号，不明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