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日,来到一处岔路口。
岔路上竖着一块路牌。
路牌斑驳,看起来已经树立了许多年头,木头已经糙烂。
上面有些字迹,只依稀看得出是“长安”、“洪州”两词。
“长安”下面有个箭头,显示的,去长安走左边的路。
“洪州”下面有个箭头,显示的,去洪州走右边的路。
江流虽对生身之母好奇,但并不打算去见那洪州县令。
即便是在本来的故事里,那县令也是打家的强盗,去了难说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更别说,这个世界更诡异。谁知道那县令又会有什么变化?
去长安吧。
毕竟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城市。大城市,应该会汇集各方信息,了解世界也就更容易些。
于是他抬脚,往左边岔路走去。
身形渐渐远了,渐渐只能看到一个小点。
路牌化作老人。
老人看起来极老了,皮肤像是被抽干了水分,艰难地贴在身体上。
他看着远处只剩下一点的江流,笑了,而后纵身跃起。
落地时候,地面像水面一样荡起一圈圈波纹。他也像跳入水中一样隐没不见了。
洪州县衙,县令忙完政务,伸了个腰,正打算回家休息。这时地面荡起一圈圈波纹,像湖泊一样。
县令看了,连忙正襟危坐,神情威严地看着湖泊似的地面。
不一会儿,一个老人从地中长了出来。
等他彻底长出,地面重新变得坚实厚重,他才冲县令作揖:“属下见过尊上。”
县令点点头,用婉转又抑扬顿挫的语气问:“怎么样了?”
老人看着地面,身体紧绷着:“属下以引导江流儿前来洪州,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想必等到傍晚就能到洪州地界了。”
县令点头,嘴角咧出一个弧度,眼中却满是冷漠:“与孩儿分别多年,你觉得我该怎样招待他?”
老人额头浸出汗来。
他不敢去抹,姿态放得更低,身体弯得更加厉害:“属下不知。尊上自有决断。”
县令一捋胡须:“我听说客栈生意不错?”
“是的。最近不知怎的,外地来洪州的多了许多,客栈生意也就跟着好起来了。”老人说。
“那么,”县令笑了:“孩儿远道而来,就要他到客栈里歇息吧。”
“是,我立刻通知掌柜。”
县令捻着胡须:“等了许多年,长生肉才成熟。为了今天,我们准备了许久,万不能有差池。事成之后,我等共享这长生肉,尔等都能长生不死。”
老人听了神情激动,面色甚至红润起来,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年:“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县令满意一笑,挥手示意老人退下。
老人应了一声,便后退着离开了。他并没有开门,身形却渐渐隐没不见了。
深夜,客栈。
客栈外大红灯笼高高挂,客栈里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马蹄声渐渐而来,到了客栈前停下,敲门声随即响起。
过不多久,门吱呀打开。
开门的看起来是个孩子,却长着一副成人的样貌,叼着狗尾巴草,神情不羁的看着来人。
“几人呐?”说这话的时候,横挑鼻子竖挑眼,感觉更像是在说:“打架啊?”的样子。
来人却很客气:“就一人。”
开门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这人看起来是个和尚,头顶锃亮,只是没有穿和尚衣服,手里也没有佛珠。
低眉顺目,看起来还算老实。
他敞着门说了声:“进来吧”,便回去了。
这人正是江流。
进门来,却见虽然已是深夜,客栈中却仍旧热闹。
有的围坐一起划拳的,有的磕毛豆下酒的,还有的几人围着啃一条猪腿。
另一边,掌柜正站在柜台里,拨打着算盘,噼里啪啦算着什么。
似乎是挣钱了,他满脸通红,鼻孔张大,喘着粗气。
“掌柜的,住店。”江流来到柜台,对掌柜说。
掌柜依依不舍地从算盘上拔出来,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江流不禁打了个哆嗦,好像被什么恐怖的事物盯上似的。
他戒备地看着掌柜。
却见掌柜满面含春得说:“我们这儿客房,分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个等级都有四间客房。客官需要几间?”
掌柜微微弓着腰,手沉稳得放在柜台上,嘴角咧出一个令人愉悦的弧度,眼睛眯着,里面满是笑意。
就好像,之前那个眼神冰冷的掌柜是幻觉一样。
“要一间黄字号客房。”
“承惠,二两银子。”
付了钱,由伙计领着去了房间。
伙计一开门,便见里面陈设极为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子、一副茶具,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
黄字号客房,有这陈设也是意料之中。
“哎,伙计,帮忙打壶热水。”
伙计仍然是那副不忿的样子:“行啊,还要吃的不要。”
江流一听来了兴趣,问:“都有什么?”
伙计说:“您看着都几点了?能有什么?还剩一猪头,要不给你炖了吧?”
“行。”
伙计退出去了,不一会便端着盆热水进来。
伙计问:“您是在房间里吃,还是外面吃。”
“外面吧,外面热闹。”
一切妥当,江流洗漱。
走了一天,风尘仆仆,如今洗把脸,泡泡脚,格外舒服。
脚泡的差不多了,伙计推门进来说:“饭已备好,你两位外面吃去吧。”
江流来到外堂。
磕毛豆的仍然在磕毛豆,噘着嘴把豆子吸入,再抿一口酒,咋咋作响。
啃猪腿的,似乎是换了条猪腿啃,比之前的猪腿更加白嫩。
划拳的倒不再划拳了,只是一边喝酒,一边攀谈着什么。
环视四周,只在磕毛豆的旁边有一张空桌。
坐定了,吩咐伙计上菜。
不一会儿,伙计端上来一颗猪头。
那猪头睁着眼,面容狰狞,看起来死得很不安详,好在是熟的。
即便是熟的,也吓人一跳,心头莫名的恐惧起来。
就见,伙计端上来碟蘸料,一把刀。
江流诧异:“你这也不剁一剁,直接就上桌啊?”
伙计嘴角咧出一个笑容,露出八颗门牙:“客官您自己割肉吃,吃起来更香。”
说完,就离开了。
兴许是这样,可我又不是厨师,我怎么知道怎么解猪头?
他拿起刀,冲着猪头比划了两下,不知如何下刀。有些难为人。
第一步,先分两半吧?
他把头摆正了。手中刀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突然他心中一阵揪紧,某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袭来。
不对!
刀,在接触的猪头的前一刻堪堪停下。
他凝神看着猪头。
刚才的感觉,是天赋示警。
江流心中惊疑。吃一个猪头,能有什么危险?但既然天赋示警,是不是说明,这猪头有猫腻?
掌柜站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眼睛却没看算盘,灼灼地盯着江流的一举一动。
见江流刀停住了,他看向伙计,递了个眼神。
伙计暗自摆摆手。
江流惊疑中,目运天赋神通,眼中有精芒闪现,如同璀璨宝石,再去看猪头。
那哪里是猪头,分明是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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