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从游戏开始 第八章

黑色超跑驶入休息区，停在酒店停车场。

车上下来一个面容温和的男人，他快步走进电梯，按下最高楼层。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无望刚进电梯那道电子声就响了起来。

“他们没什么要盯着的了，我先回来洗个澡。”无望偏头闻了闻右肩膀，倒是没什么味。

（洗完早点过去）

“知道，”无望有些不耐烦，“又不是第一次中途回来了。”

叮——

电梯门开。

无望抬手打开门，从衣柜里拿了条短裤后径直走到浴室，打开花洒，垂着头淋着水，刚挤上洗发水揉搓两下后电子声又响起。

（电玩楼有情况，又一名玩家死亡）

揉搓头的手停顿了一下，无望朝外“嗯”了一声后又快速抹了两下，随后淋着水冲干净了泡沫。

而时间回溯到十分钟前。

黑色超跑轰鸣声完全消失后。

“我靠！刚刚吓死我了！”黑白条短袖男放下鼓槌高声道。

“没事，你这不是过了嘛。”那个叫谭琪的女生在一旁说道。

打太鼓游戏并不难，他们见郁林通关后犹豫许久才决定搏一搏，这不，赢了。

又多了一人成功后，剩下两人胆子更大了，矮个子男生拿起前一位放下的鼓槌，抬手在蓝色透型显示屏上轻点一下。

一首阳光彩虹小白马响了起来。

咚咚咚

鼓槌敲打在鼓上发出声响，显示屏左边连击数不断增加，虽然前期失误有点多，但好在结果还是成功的。矮个子男生长呼一口气，朝谭琪挑了个眉，示意让她来玩一局。

“我还是有点怕。”谭琪糯糯道：“要不还是算了？”

矮个子男生把鼓槌递给她，鼓励性地说：“没事，你就放平常心，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对啊，没事的。”黑白条纹短袖男生说：“虽然分少，但是终归也算是有一点，没准以后这几分还能派上用场。”

“对啊，而且这个真的很简单。”

“放平常心来对待就好了。”

他们两人在一旁给谭琪打气。

许久后她终于接过鼓槌，下定决心般道：“好吧，那就试试。”

显示屏浮现时女生停顿片刻后还是按下了【是】，黑猫警长前奏慢慢响起。

歌曲刚过一分钟，连击数就已经过了90，也许是高兴过了头，第96下击鼓时提早了，导致96个连击重置变0。

刹那间，扬起的嘴角直直下坠，谭琪眼带泪花，声音发颤，“这……我……我是不……”

太过害怕让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砸下去的鼓槌也虚弱了起来。

“没事，没事！你别急！”黑白条短袖男生说道：“你越慌越容易出错！”

矮个子男生也点点头，“还有时间，你别急。”

谭琪像是整个脑袋被灌了水，所有声音都被阻断在外，眼前是不断变化的屏幕。

见她这样，黑白条短袖男生急了眼，欲伸手接过鼓槌帮她，但刚一碰上，太鼓机就有道电子声传出来。

【禁止他人代替，违者将判定失去游戏资格，三秒钟后将启动S级炸弹】

这话说得很明白，不让别人帮她，如果帮了那就得死。

黑白条短袖男生触电般缩回了手，觉得自己动作不太妥当后又低声劝着，“还有时间，你先别急。”

可总是事与愿违，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歌曲即将进入尾声，谭琪终于忍不住的爆发出哭声，她嘶吼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叫我玩游戏！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歌声戛然而止，那种不符合科学和认知的爆炸再一次出现在眼前，世界仿佛在这一刻暂停，离得近的那两人连呼吸都忘了。

郁林重重闭上眼睛。

之前谭琪问他名字时他是故意不理的，在这种环境下，与其和别人相识结伴倒不如自己一个人自在。没有感情的开始就没有悲伤的结束，认识朋友亦是如此。

“她……她……”黑白条短袖男生颤颤巍巍地说：“是我们害了她吗？”

“不是……不是……”矮个子男生像是催眠自己，一个劲的摇头嘀咕。

女孩的长发像从肉泥中长出的细草，紧紧扒着血肉向四周生长。他们直盯着地面，泪水夺出眼眶也察觉不到。

轰——

引擎声再次由远及近，无望下车迈着大步子进入大厅，还没进门就闻到浓厚的血腥味。

这次他带来的还有三人。那三人身穿白色防护服，每人手上都拿着两样工具，直往爆炸过后的尸体那块地去。他们低头清理着，将肉泥装进袋子，血迹倒抽进管子后又往地上撒了层白色粉末，等待片刻后才用吸尘器收拾干净。

他们收拾完立马退出大厅，这时郁林才注意到门口的红色激光照在他们身上无事发生，他想，是衣服的问题吗。

“你们满意了吗？”黑白条短袖男生目光呆滞道：“人死了你们满意吗？”

无望偏过头看着他，缓缓道：“我说过选择权在你们手上。”

“你放屁！玩游戏是我们能选的吗！”矮个子男生怒道。

面对他两人愤怒的表情，无望脸上依旧是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这引得那两人更加愤怒。

“把我们打晕带进游戏是我们能选的吗！”

“不玩游戏就会死，为了活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看到他们一个个死去你是不是很愉快？”

“说什么你是来帮我们的都是假的吧？”

“没有分我们连吃的都没有！”

“放我们出去！给我们选择是继续还是放弃的机会！”

他们一人一句说着，无望只哼笑一声，道：“郑毅和尹邪是吧？你们一正一邪唱双簧呢？”

“在她之前死两个人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这种反应？”无望温润的声音满是嘲讽的意思，“让我想想，难道是因为她是个女生？难道是因为你们近距离地看到了她的死亡？又或者是因为你们的神经受不住终于崩溃了？”

“呵。”无望冷笑，“都不是，你们反应这么大不过是因为你们自己就是凶手而已，没有你们那所谓的鼓励她会拿起鼓槌开始游戏吗？别为了摆脱自己的罪恶就把脏盆子往我身上扣，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也许是无望的身高给他们带来了压迫感，也许是无望眼中有一丝凶残，虽然表面还是勾着嘴角眯着眼，但他们两个却无法发出一个字。

这是他真实的样子吗？郁林想，应该只是冰山一角，但证明了他并不是表面的那副好脾气。

“人都死了，你们还说什么呢？”郁林没有感情的声音将他们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但却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站起身从另一个地方绕过他们，来到抓娃娃游戏机那儿。

“你是不是也没感情？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游戏？！”那个叫尹邪的矮个子男生高声说着。

郁林不像无望那样嘲讽回嘴，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在屏幕上点下【是】，握住摇杆上下移动。

无望盯着郑毅和尹邪，嗤笑一声后从他们面前消失，慢悠悠地走到郁林那儿。

“哟，抓娃娃呢。”无望来时带起一阵木质香味的风。

郁林没回他，将爪子移到一只小狗娃娃头上，左手轻轻一按，爪子直直落下。

无望双手交叉靠在娃娃机旁，歪头笑道：“你这抓不住，这个机器的爪子很松。”

话音一落，抓起狗娃娃头的爪子突然一松，娃娃滚到了一边。

再移动摇杆，按下按键，娃娃还是从爪子上掉落了。

重复几次，依旧是这样。

“看你这样，没给女朋友抓过娃娃吧？”无望说。

郁林目视前方，轻声道：“我没有女朋友。”

“那你说你有朋友，”无望身子向前微倾，“骗我的？”

木质香味飘入郁林鼻中，和刚刚的血腥味比他觉得这味道非常好闻，微微绷着的身体都松了些。

“那是我男朋友。”郁林解释，“男性朋友。”

无望勾起嘴角，“就算是你男朋友也没事，我不歧视。”

郁林：“在这种环境下，你觉得伴侣是个人就行吧。”

无望盯着郁林好一会儿，轻轻哼笑了一声。

娃娃机的难度虽然只有3星，但郁林觉得不比5星的赛车游戏简单，主要原因还是这个爪子软趴趴使不上劲。

“你以前没抓过娃娃？”无望问。

郁林“嗯”一声。

“没抓过你总该看过别人抓吧，”无望勾起食指，关节抵着鼻尖，“我看你也不是手残啊，怎么抓起娃娃来这么笨重。”

“我看过别人抓和我自己抓娃娃笨重有什么很大的关系吗？”

“有，看过别人抓你可以学着点。”

“哦。”

郁林简单回复后一心投入到娃娃机里，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成功把那只狗娃娃弄出洞。他弯腰从底下的取货口里拿出，伸手递给无望，道：“送你吧。”

无望眼里闪过一丝淡淡微光，垂着头接过娃娃，“还没人送过我东西呢。”他露出真诚的微笑，“谢谢。”

不得不说无望的长相真的很有迷惑性，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仿佛在郁林心里挠了痒痒，他没由来的响起一句诗——含香带雾情无限。但他知道，他心里的这种反应不过是人对美好事物的正常反应罢了。

郁林说了句“不客气”后便离开了这一小寸地。

无望玩弄着手里的娃娃，许久后喃喃道：“可别对我好，否则我可就狠不下心利用你了。”说完用食指点了点狗娃娃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