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太原城外已经是千军万马,兵临城下。
“巡抚大人,牛将军、王将军与朱将军已经……已经战死……”
下属急奔而来的时候,作为山西巡抚的蔡懋德已经心有所感了。
他向着下属点点头,然后含泪在自己的遗书上写上三名旧部的名字:
“牛勇、朱孔训、王永魁。”
此时,帐外突然大风骤起,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一阵大火借助风势轰然在营中蔓延了起来。
“巡抚大人,这火……”
下属的话还没说完,蔡懋德就止住了他的话。
“先救火,如果这火是人为的,那么说明咱们内部有人通敌了。”
救火的人员越来越多,然而在人群之中,某些人员却是在纵火的。
先后被太原军民们擒获。
“巡抚大人,是守卫张维带着他的人在纵火。”
“他人呢?”
蔡懋德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这就是一群内鬼。
“没找到,大人。”
“不用找了,肯定是到城门那里开门给外面的乱军了。”
蔡懋德紧了紧自己的拳头。
听到外面杀声震天,就知道太原城守不住了。
于是,把刚写好的遗书交给自己的旧友贾士章。
“请代我把这书信交给朝庭,我蔡懋德要为大明尽忠。”
贾士章这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点点头,跟随着蔡懋德派来的几个护卫,趁着夜色,从小路出了城。
“来,给我着甲。我虽然是文官,然而却不能落后于你们这些粗人。”
“好,巡抚大人。我们陪你走一遭。”
此时城外的李闯大军已经开始进城,而蔡懋德等人则是手持着大刀,在与这些乱军们进行巷子战起来。
此战打了一夜,等到天空发白的时候蔡懋德已经带着几个旧部逃出了太原城。
此时的蔡懋德却发现跟随着自己出城的大部分士兵已经少了八成,作为文士气的拗脾气让他蹭的一声把大刀插在地上。
下了马,向剩余的旧部说道:
“我守土有责,如今城破,罪该至死,但是你们是可以免死的,你们先逃吧。”
部下们互相望一眼,深知这个拗相公又犯病了。
蔡懋德手下人再次拥蔡懋德上马,准备强行带他逃走。
蔡懋德便说:
“我想为国进忠,你们难道要陷我于不义吗?”
时盛作为蔡懋德的下属,被蔡懋德赏识提拔。
当他看到蔡懋德写遗书时,
立马就回家把自己的妻子儿子全杀了,
准备跟着蔡懋德一起自杀。
这时的时盛发现蔡懋德一心求死,
便又带着蔡懋德冲杀回去。
时盛跟蔡懋德一起奔走到三立祠,准备一起就死。
蔡懋德上吊自杀,没断气,
时盛就用盔甲在他肩上重砸才死,
最后时盛也取下弓弦自缢而亡。
太原城破,跟蔡懋德一起身死殉国的官员有十六人,
李自成怨恨蔡懋德不投降,
便用刀砍下蔡懋德的头颅拿走,
将其他十六人的尸体悬挂在大街上。
“砰……”看到太原战报时的朱由检此时脸上已经发黑。
“马的,我不管你,你还要翻天了?”
对于李闯,朱由检其实并不太恨。
本身这帮人就是一帮农民起义,而且都是身为汉人。
而在战场上你杀我,我杀你这也是正常之事。
可是,这些以身殉国的英雄不应该这样被欺负。
御书房内,只有朱由检那粗重的喘气声。
王承恩守在门外,他身后的一位老太太却是心平气和地拍拍他的肩膀,向房内努努嘴。
“我的姑奶奶,现在皇上可正是怒气勃发的时候。你确定要进去?”
老太太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这句问话,但仍然点头肯定。
“禀皇上,忠贞候晋见。”
御书房内毫无声色,王承恩有点急了。
准备再一次扯着嗓子叫的时候,门开了。
只见朱由检赤脚披着龙袍,亲手打开书房门来迎接这位传奇的老太太。
“秦老将军,我等你好久了。”
来者就是正史中唯一可以立传的传奇女将秦良玉。
此时的秦良玉已经74岁,按原历史来说,
今年将会是她战死的年份。
李自成进京,原主自缢之后,秦老太太重披战袍,在四川战区与张献忠激战。
最后还是惨死于战场中。
还好,现在朱由检派去的西厂番子把老太太的身体照顾得非常好。
老太太开始收到这五个番子的时候,还觉得这皇帝是不是在怀疑自己秦家的忠诚了?
时间久了之后,才发现这五个番子原来不单单是武功卓著,而且还身负医家传承,
自己多年来的风湿骨通,被其两三剂草药就根治了。
那时候的她才惊为天人。
这是皇帝对秦家的大恩呀,
于是就算是自己74岁的高龄了,听到太原那边的恶号之后赶紧从川地中奔向皇城。
为的,就是要把自己的把老骨头都卖皇帝了。
朱由检把秦良玉迎进御书房后,又给她看了山西巡抚的遗书与太原城的战报。
“唉……蔡懋德此人脾气太倔了。要知道留得青山在,哪怕……”
老太太几十载人世,早已看化了世事。
她的一句这样的评价,朱由检就觉得醍醐灌顶了。
“对呀,咱们这些忠臣们怎么都这么犟呢?要是真能学到老太太说的那样……”
然而,他想想也是摇头笑了。
如果他们真学得如此灵活,这个朝代就不会被后世人所惋惜了。
也正是这个朝代的大臣与人们都是倔得可爱,才让人们觉得这个朝代还有拯救的可能不是?
这个问题朱由检没有深究下去,却与秦良玉讨论了关于如何打击李逆的事。
“皇上,我们现在还是需要钱。目前我方无论从人员或者战备上都是欠缺的……”
秦良玉说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如果是以前的话朱由检还真没办法。
可现在,他手里握着的钱越来越多了,除了兑换番子与锦衣卫之外,研究新式武器就没花他多少钱。
“一千万两够不够?”
朱由检一开口就把秦良玉老太太给惊到了。
“什么时候皇帝这么有钱了?以前不是说皇宫的库房都能跑马了吗?”
她是刚进京,不没听到最近朝堂的大事。
“一千万两不够的话,那就两千万两吧。不过可能要晚上半个月,我得找几家富商抄掉……”
朱由检的话,差点没让这位74岁的老太太给摔下椅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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