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晶宇 第一卷 第一章

“哥哥，哥哥！起床了。”

游雨沐的叫床声音与窗外的人群熙攘声音比起来，真是动耳。

游悠听着妹妹的呼唤，渐渐从床上爬起身来，并用一副迷迷糊糊的神情望着妹妹，说：“雨沐啊，这么早，喊你哥做什么？昨天晚上偷个包子简直要把哥累死。那群人也不觉得累。”

“谁让哥哥不小心的。”游雨沐看着哥哥这个样子，感觉有点好笑，笑着对哥哥说。

“诶呦！小没良心的，不是你半夜喊饿，哥才不去给你搞夜宵呢！”游悠看不过眼了。自己昨晚费心费力给这个小妮子弄夜宵，她不但不心疼哥哥，还…还笑哥哥。

游雨沐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声音也随着脸上红润的加深而增高，“哎，我那不是昨天下午没吃饱吗！就一个馒头，实在吃不饱。再说了，你说过你要对我负责的，人不能言而无信。”游雨沐说着说着，感觉自己说的是这么个理儿，到最后又恢复了理直气壮的语气。

游悠看着妹妹这个样子，还能说什么呢，“好，哥哥是说过管你一声幸福，会管的。而且，那不叫负责。”

“那不叫负责叫什么。”游雨沐接着小声说，“一生幸福都包了不叫负责？”

游悠只好对妹妹解释这两者的区别，“对你负责的是你未来夫君。哥哥管你幸福——包括给你物色一个好夫君。”游悠说完看着妹妹脸色一下子变了，以为自己没解释透彻，又接着说，“打个比方——你夫君可不会觉得你放的屁是香的。”

游雨沐当即就羞红了脸，用手用力拍了游悠一下，“你放的屁才是香的呢！”

“你又没闻过，你怎么能知道。”游悠怼了妹妹一句，又续了一句，“要不？你闻闻？”

“滚～！”

巷外正是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景象。小贩们正在大声宣传自己的小吃如何美味，而来往的商人们操心这自己的货物，没有过多理会。只有带小孩儿上街的父母耐不住子女的请求，在摊位前停留，为自己的宝贝买点小吃。

游悠看着巷外的一对父子，不由得发起呆来。就仿佛回忆起了以前的美好时光，一下子沉入其中了。知道游雨沐把他身上的破草席拉开，他才回过神。

“怎么，该去干活了。不然哪儿来的饭？”游雨沐看着哥哥神游的样子，以为他还在打迷糊，就提醒游悠出去干活。

“好好好！就起！你脸洗了没有呀？”游悠看着妹妹急切的样子，反问了一句。“怎么没有，我当然洗过了！”如此坚定的语气，如果不是游雨沐脸上的红，游悠还真信了！“欸！老妹儿，你说假话能不能别在脸上涂染料。”游悠看着妹妹的样子，觉得好笑。而游雨沐支吾的说：“哪有？人家明明没有说…我是洗过了的。”但无论游雨沐怎么狡辩，游悠还是强硬的带她去洗了把脸。至于游雨沐是不想洗脸，还是想让她哥哥帮她洗，这个，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两人洗好脸后就开始了今天的工作——要饭。游悠哉今年才十六岁，按照当代朝廷——盛朝的法规来讲，并不能外出工作。当初立下这个法令的初心就是：让父母在孩子该快乐成长的时候快乐成长。但，很显然的，指定法规的人显然没考虑到像游悠这种流浪儿童的存在。当然，法律能照顾一下平民大众就行了。毕竟这个世界的主体，是修者。

游悠带着妹妹抢占先机占了一个位置——当地最繁华的街，“招财街”的街边等待过往商贩、行人的好心施舍。没办法，游悠就算能出去工作也放心不下妹妹的安全。所以只能要饭，不过好在近些年省吃俭用攒了一些钱，到时候租个偏远的房子，游悠也好安心去赚更多的钱。

一路上乞人们多是看着游悠，不时向他问个好——都是多年老乞友了。但没人关注身姿姣好的游雨沐，罪魁祸首就在于游悠。“哥，你看你弄的，都没人用正眼看我！”游雨沐气呼呼的，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游悠伸手把游雨沐的腮帮子按了下去，说：“不这样怎么办？这里都是些什么人？我虽然每天都在修习我游家功法，但始终入不了门，还没法护你安全。你未满十五岁，身体机能发育不全，所以还未教你功法。”顿了顿，感觉自己没有做好自己职责的游悠又接着说，“能有什么办法呢？先这样吧！”游悠接着用手摸了摸游雨沐的头，像安慰她，又似在安慰他。

游雨沐看哥哥这样，心中难受，于是又反过来安慰哥哥别介意。游悠听着妹妹的安慰，说：“也不用急。在等几天钱攒够了，咱们租套房子，你想怎么画自己脸就怎么画。”游雨沐听了，又不行了，“什么叫画，那叫拾掇……不对，那叫…叫…叫…”

看着妹妹为这些小事纠结的样子，游悠感觉时间能这样停下来就好了。虽然生活不怎么富裕，还经常饿肚子，但这里有你。如此，便一切安好。

“诶呦，否由，今天还是这么早啊！”一位乞丐对着同行——游悠说到。游悠对外人一般用假名——游否由。还没等游悠说话，旁边一位又黑又瘦的乞丐接过了话茬子，“你也不看看他们多大，不来早点抢不到位置。成天说一些猪话，没脑子。”最开始的乞丐受不了了，“你说什么，找打啊…”看着这两个乞丐吵吵闹闹，其他的乞丐也跃跃欲试的样子，游悠慢慢的笑了起来。因为距离招财街开街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两兄妹就看着这些人吵，也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享受着这种氛围。

等到招财街开街的时候，一群乞丐把熙熙攘攘的声音停了下来，准备开始“开门迎客”。一个二个都发挥起来自己最好的演技，能多惨就有多惨。游悠只是斜着脑袋，用眼神望着天，游雨沐也随着哥哥的动作把自己的小脑袋塞进了两腿之间。伴随着人来人去的拥挤人流，人们不是在乞丐们面前的破碗中投几个铜板。态度好的，躬个腰，把铜板轻轻的放进去；态度差点的，直接把铜板扔进碗中。但无论是轻放还是扔进去，对乞丐们来说都一样，都是铜板而已。是自己能在世上活下去的根本，他们想的，只是明天的早饭而已。他们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游悠是这样认为的，大家都只是为了活下去的罢了。抱着这样的、那样的想法，游悠看了一天的蓝天白云。

一天的乞讨很快就结束了。对于游悠来说是很无聊的，又不能练功，又不能逗妹妹玩。但这是没办法的，为了生计奔波而已。

“哎，你看那小子。他碗里铜板好多啊！”

“你也不看看人家那小眼神多凄惨。就好像…好像…”

“好像失去了一切后的痛彻心扉。”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小子懂的词儿挺多的呀！”

“没有，那不是听那些大老爷说的嘛！”

听着乞丐们的讨论，游悠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话。谨慎的他担心这时候任何一句不当的发言，就会引起众人针对。游雨沐也乖乖的躲在了哥哥后面，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好在众乞对这个脏兮兮、丑丑的小姑娘不怎么感兴趣，因此游雨沐也不用为那些人的目光感到困扰。在众乞的声音中，两兄妹渐渐走远了，但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走，别回头！后面有人！”

“又来！这些人来一次就算了，怎么天天来？”

“没办法，这世道就这样。”

对于游悠两兄妹，这样的夜晚追击他们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每一天晚上，总有人会觊觎他们收获的铜板。这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游悠是这样认为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逃脱后，两兄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安全的废旧房舍安身。“我们以后都要这样子生活吗？哥哥，这样好累，我好想回到…对不起哥哥，我不应该这样说的。”游悠听了，也没在意，说：“没事。我会弄好一切的，很快的、很快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信哥，昂。”游雨沐听着哥哥的安慰，糟糕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在两兄妹之间，九年前的事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不可提及的痛。

“你歇着，哥出去练会儿功。”“好。”游雨沐短短应了一声就躺下来休息了，也没有在意自己脸上的“泥”妆。游悠看着妹妹躺下，就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去练功了。

这样的日子兄妹已经过了八年了。

游悠父亲死后的第一年两兄妹被一个老奶奶收养了一段时间，那时候两兄妹还能吃顿饱饭。但最后老奶奶得伤寒去世了，两兄妹就持续这样的乞讨生活持续了八年，整整八年。

在这样的反复无常的世界上，游悠能做的，只有练功、、强大自己，进而照顾好妹妹而已，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对他来说，这样子无外乎：尽人事知天命。

“等会儿还要去还那个包子钱呢，今天赚的铜板有点多啊。喊不喊妹妹呢？算了让他睡觉吧，自己去就好了。这个地方蛮安全的，应该可以。”作为一个有信用的优秀社会青年，吃包子当然要还钱啊。这是游悠心中的底线，做人要有信义——吃饭是要给饭钱的。游悠想出去又有点不放心自己的妹妹。

“算了，喊她一起吧。省的最后又出了什么事情。”两兄妹乘着夜色，回到了昨天的“包子”人家去还包子钱去了。

因为要抢摊位，早上要早起，两兄妹走的很快、很急。但再急的脚步也走不了彼此心中的暖阳，只要有你在，处处便是艳阳天。

这是游雨沐认为的，从五岁开始便一直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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