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天生敏锐的直觉,在赵小玉的心里,在小河村,对孟国柱的防御等级早已列为特级。
“嗯嗯!忙呢!这不!你红姨家又出事了!”孟国柱眯着眼,眼珠子在赵小玉圆润饱满的身子上打转。
“啊?出啥事了?”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啥事?”
“我刚才碰见小安,说美茜被黑娃摁在你福财叔家的甘蔗地里……那个了……”孟国柱朝两头望了望,又回头瞄了一眼赵小玉胸口处的两处温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两手手指比划了一个让人无法直视的下流动作。
赵小玉虽然是个寡妇却并没看懂孟国柱的手上动作,只是暗自一惊,两眼直忽闪,有点懵,“啥那个了?~哪个?”,忽然又才恍然大悟,脸一红:“不可能吧?黑娃那么本分老实!还不到十八岁,那么小……”
“小?嘿嘿嘿~”孟国柱笑得有点猥琐,“……长了十七八年,小不小谁知道?难道你知道?”
赵小玉一愣,知道这货又开始不着调了,便闭口不再搭理他,侧身向院子里又退一步,心里暗自揣摩着这事的可信度。她忽然莫名的对黑娃有了一丝恨意,不过这种念头一闪就过了。她并不太相信孟国柱的话。
“黑娃这小子从小没爹没娘,没咋管束,野惯了!懂事也早,总是往女人堆前凑,我就知道,这小子早晚会出事!”
赵小玉觉得他说这话似乎有所指,“孟书记~你说黑娃总往女人跟前凑……啥意思?”
在小河村,赵小玉年纪轻轻二十岁守了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里人开始有了一个说法,说她是天煞星转世,会让人短寿蚀财,在赵家克死了自己的养父养母,嫁到刘家后没几年又克死了丈夫刘冬子。刘冬子的聋子爹本来也只是耳背,赵小玉嫁过来后不久,刘东子忽然英年早逝,他爹心痛得捶胸顿足,出殡当天,东子爹老泪默默流了一天,眼睛忽然就瞎了。一时间,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关于赵小玉是天煞星的传言忽然就出现了,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人人都对赵小玉敬而远之,只有黑娃不忌讳,经常来帮她干些粗重的农活。
孟国柱愣了她一眼,“黑娃这小子精力特别旺盛,总是坡上坎下的跑,一会在水田里捉黄鳝,一会又上山撵狍子摘野梨,没事就夹着个屌一天到晚不是跟美茜在山里野,地里浪,就是往……人家里撞,跟……”
孟国柱看了赵小玉一眼,忽然住口,他看见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带着怒气瞪着他。
孟国柱也觉得自己有点用词不妥口无遮拦,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亮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都是个大小伙子了……”
“快去吧,刚刚我看见刚子怒气冲冲的拎着刀呢?村里出了人命对你这个当书记的可不好!”对孟国柱赵小玉心里生厌,希望他快点离开。
“没事儿!再唠会儿……”
孟国柱摸出一包红梅抖了抖,弹出一支。
赵小玉:“没事儿?就刚子那爆脾性真的会出人命的!”
“呵呵!这么些年,那浑小子的套路我都懂!一急眼动不动就拔刀,吓得别人屁滚尿流的!这小子撵上了一刀劈下去也会回拖半寸的!别看他刀刀带风炸呼得凶,其实刀刀都避开了要害只伤皮毛不取命!只想来点皮外伤见血就收,吓唬吓唬人,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就行!”
“什么效果?”
“唬住别人啊!让对方从此怕他呀!”
“真的?”
“不然呢?他敢照准别人心窝子扎一刀血喷三尺高?他敢将人家的肚皮划开肠子和屎尿哗啦啦流一地?”
“哎呀,你快别说呐!”赵小玉花容失色,抬手捂脸。
“……然后砍下人头拎着,血淋淋的满村跑?……”
“哎呀~”赵小玉抱起果儿,一蹬腿飞身跑进了院内“砰!”一下关上门。
孟国柱似乎还不过瘾,有意提高了音量,对着门大声说,“……那样的话,刚子早就被公安捉去挨枪子儿啰!哈哈哈哈……”
外面的赵国柱见赵小玉被吓得够呛,仰天笑出了鹅声。
赵小玉放下果儿,躲在院门后屏息听了一会儿,确定孟国柱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身朝地窖口走去。回头看见果儿拿着一根青豆杆一蹦一跳的跟在自己的屁股后,走到地窖口的赵小玉犹豫了。若这时候让黑娃出来,果儿童言无忌,这万一要是说出去咋办?小河村的人就会知道我私藏男人!况且!刚子那浑货可不是好惹的……
“娘,我肚子饿~”果儿走过来牵着赵小玉的手。
赵小玉转身进了灶房,从碗柜里拿了一个葱油饼出来,“果儿给!去爷爷那儿坐着吃!”
果儿拿着饼一蹦一跳过去,扑进了刘瞎子怀里,赵小玉又回灶房拿了两个饼,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泉水,趁果儿没注意过去刨开了包谷杆和木板,将东西放在了地窖口下面的台阶上,探下头悄声向里轻喊:“黑娃~刚子正在气头上!你先呆着~等天一落黑我会来叫你……”
地窖里黑咕隆咚的看不太清,也没有任何回应。
赵小玉暗骂:“这刚子这货真浑啊,看把黑娃吓得,躲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
赵小玉飞快的盖好包谷杆,一伸手将晾衣杆上的内裤收了捏在手里,“我不能害了黑娃!得空我得去东村问问王阴阳,看如何给黑娃破解驱邪……”,赵小玉暗自思忖,又收了晾衣杆上的红裙,进了东屋。
“果儿!走哩,娘带你去代销店买冰棍儿!”赵小玉重新走出房间时,上身已换了一件雪白雪白的短袖T恤。她决定先去黑娃家打探一下,看看孟国柱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赵小玉觉得黑娃灵性又勤快,在她面前也很本分,自己有啥事叫他帮忙的时候黑娃都跑得飞快,她并不太相信黑娃真的会破了美茜的身子。如果是真的,如果黑娃对美茜用强,如果苏家再把事情闹大,黑娃就完了,那是得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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