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通天 第二十九章 天才的苦恼

临安府的一处宅院，有两个中年男子正在对饮品茶。

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着青衣。

白衣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没想到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

青衣男子认真地看着白衣男子：“怎么，难道你早就猜到幕府派会发生刺杀事件？”

白衣男子放下茶杯，一脸正色地说道：“幕府派的眼里怎么会容得下沙子，当年的燕玉青、郑西，还有范统不都是离开的离开，消失的消失。玄天阁的阁主周斌生性多疑，范统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幕府派修行，他能不怀疑吗！此前我之所以让下面的人不要轻举妄动就是担心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是连我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连自己门派数万年来最耀眼的明日之星也要扼杀，这点太过匪夷所思，我始终猜测不透其中缘由。”

青衣男子松了口气：“你说的不错，他们在清除异己这方面的确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开始还以为张扬是你另外安排在幕府派的隐藏暗子呢！”

白衣男子微笑着说道：“我怎会派人刺杀岳炳的一对儿女，而且即便我要刺杀，最多也是做做样子罢了。”

青衣男子察觉到白衣男子刚才那句话里有些问题，挑眉问道：“怎么，听你所言好像话中有话，难道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成？”

白衣男子发现自己有些失言，连忙解释道：“哪有，我只是不想和岳炳作对而已，别他看只是一个商人，但是天下各派哪个不和他岳府有生意上的往来，甚至妖族和魔族私下里都和他们有所联系，你别忘记了缥缈楼的资金周转也都是通过岳府的票号去完成的。”

青衣男子点头道：“你说的倒是实情，岳炳此人表面温文尔雅，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其实不然。凭他一个普通人这么多年可以安稳地行走在诸多门派之间，没有一点手段是不可能的。”

白衣男子耸了耸双肩，说道：“此人的确不宜得罪，再说他和我们也没有利益冲突！”

青衣男子继续说道：“幕府派真是厚颜无耻，竟然把张扬说成是我们的人，他们这是明显的栽赃陷害。”

白衣男子一脸无畏地说道：“放心好了，岳炳和范统都不是傻子，他们是不会上当的。”

青衣男子说道：“那是当然，幕府派的人一直怀疑范统是我们这边的人，我们巴不得他投向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派人去暗杀他的女儿。倒是岳炳在这次事件中受益颇多，听说幕府派事后派碧落阁的阁主亲自过去安抚。想来此事之后，他的一对儿女在幕府派必定顺风顺水，前程似锦，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白衣男子想了想，说道：“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将来再想安排刺杀难度要大了许多，幸好我们提前在各大门派安插了一批弟子。”

青衣男子站起身形，抬头看着天空，神色显得有些担心。

“这些年天地灵气始终浓郁无比，也不知道天穹之处的结界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如今玄武大陆强者越来越多，单靠我们刺杀肯定不行，合一境的还好处理，阴阳镜的就有些困难了。我觉得刺杀已经意义不大，培养中坚力量才是唯一的途径，给他们铺平道路，扫清路障才应该是我们的重中之重。”

白衣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安抚道：“放心好了，种子计划目前进展相当顺利，不久的将来你定然会看到壮观的一幅画面。”

青衣男子听了略显高兴：“不过最近我们还是小心一些，现在风头正劲，最好不要被各大门派发现了踪迹。”

两人交谈了许久之后各自散去。

......

......

岱山玉顶峰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围坐在一起互相交流学习心得。

少年眼神清澈，皮肤白净，眉清目秀。

他正在专注地抚琴弹奏。

“江师兄，师父昨日刚教的曲子你又学会了呀，听师兄奏来已经颇具掌门师伯的风采。”

说话的正是陶哲的女儿陶子柒，而她口中的江师兄便是掌门魏忠的亲传弟子江誉郎。

江誉郎刚刚弹奏完毕便打了一个哈欠，只见他慢悠悠地说道：“师父说过，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如今我才学了一点皮毛而已，不值一提。”

陶子柒十分好奇地问道：“我怎么没有听掌门师伯说过这些话呢？”

“师父说过，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悟道境界，音律亦是如此。”

陶子柒想了想说道：“我也听父亲讲过悟道三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为第一境。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为第二境。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为第三境。

至于师兄提及的音律三境界父亲倒是未曾教过。”

“师父跟我说过，音律也有三个境界：

第一境：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第二境：对牛弹琴，鸡犬升天。

第三境：像雾像雨又像风。

如今我还在第一境徘徊，离师父说的高深境界还差之千里。”

陶子柒不明其中之意，于是问道：“师兄，音律的前两个境界我大致可以听懂，可是第三境界像雾像雨又像风是何解？”

江誉郎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峰，神情专注地看了一会，随后又低头沉思了片刻，最后说道:“我也说不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悟，慢慢体会。”

“看来我资质太过愚钝！”陶子柒显得有些黯然神伤。

“人心不足则贪，贪而不足则生卑。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顺其自然便好，水到自然渠成。”

江誉郎知道陶师妹悟性极佳，只不过因为自己太过耀眼，遮住了师妹的光芒。

“江师兄果然是我禅心宗不出世的天纵奇才，懂得道理真多，我比师兄可差得太远了。”

“天才有什么好的，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天才便沾沾自喜，这个世间真正的天才大多是两种结局：一种是早死，就像千年以来无数被扼杀的天才一样；另一种就是飞升，就像南宫凌风一样，孑然一身。所以天才的结局不是悲惨就是孤独一身，师兄觉得做个普通人平安快乐的走完人生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换做是我，肯定不会像南宫凌风一般被得道飞升牵绊一身，从而忽略了人世间的美好！”

“师兄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难道师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陶子柒说完这句话耳根有些发红。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笛、箫、琴；笛为朝，箫为暮，琴为朝朝暮暮。”江誉郎说话时的神色显得十分认真。

陶子柒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脸上露出一副失落之色。

“师妹，我前些时日从临安府听来一首曲子，叫做雨夜花，这是曲词和曲谱，等会我们一起配合吹奏一番如何？”

说完江誉郎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陶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