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号幸存者 二十一.书院（5）

除了轻盈的白色哥特式建筑群和做着奇怪事情的学生，迎面扑来的吵吵嚷嚷青春洋溢的热闹氛围使得一行人瞬间就做出判断——这是一所学校。

环视周围，9076脑中自动循环起海德薇变奏曲。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找教导主任？”喜鹊把还拷着手铐的年轻人拽过来，“你们教导主任办公室在哪？”

年轻人看起来快哭了：“我领你们去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几个少年少女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看一个正在吱吱叫的东西，不知道谁突然惊叫了一声，那个东西居然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吱吱喳喳的讨论声马上变成了惨叫：“完蛋了完蛋了！那个东西——”

三十秒后，惨叫被一下子掐灭在喉咙里，一个穿着蓝衬衣的年轻女人身如柔猿，两步助跑起跳，轻盈的攀上了二楼的栏杆，再轻轻一跃就捏住了那只四不像会飞的玩意。

“这是什么东西？麻雀？”她毫不留情的捏弄着那只会飞的小怪物，它长了麻雀的身体，蝙蝠的翅膀，蛇的头和尾巴。

一个女生尖叫：“别让它咬你——”

小怪物吐出蛇信子，使劲一伸脖子，咬在了女人的大拇指上。女人皱了皱眉，捏住蛇头把至少有两公分长的蛇牙从手指头上拔出来：“嘶——麻雀和蛇不是有生殖隔离吗？”

“炼金术的实验室里，这种隔离算不得什么。”一个少年分开人群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穿裹身长裙的年轻女人，身材窈窕轻盈，只是脸上那副黑框眼镜有股子教导主任的味，安放在这样的美人身上实在是煞风景。少年捏住9076手里那只不断挣扎的小怪物小心翼翼的还给那个尖叫的女生，她的手上戴了厚厚的防咬手套，“收好你的实验成果，放任这种东西在学校里乱飞是很危险的。”

女生战战兢兢的收起小怪物：“谢谢校长……”

“好了，欢迎来到圣克里斯汀娜学院，”少年徐徐展开一个得体的微笑，“十九局异调科的诸位。”

香城景区派来了一个年轻警员意思了一下，三方人马在校长办公室碰头，十分钟就商议出了解决方案：刷小广告的毕业生拘留一周，然后现阶段实习成绩全部作废，需要重新开始换单位实习。

以及那个戴眼镜的美人，居然真的是教导主任。

广告小哥哭丧着脸跟警官走了，白鹇正欲告别，9076忽然问教导主任：“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

教导主任：“抱歉，恕我失礼，我只是不知道十九局也会招收欲肉教家族的成员做特工。”

9076不满：“我曾经是欲肉教术士的试验品，家族成员是什么鬼，我明明是受害者，被你这么一说跟加害者一样。”

教导主任：“神圣的白虫从来不会选错宿主，喔……你体内的白虫似乎是被改动过的，一个天才又稚嫩的想法……同为左相位的成员，可以的话我非常想请他来学院就读。”

白鹇冷笑：“晚了，他已经死了。话说你们这个学校怎么回事，香的臭的都往回划拉不怕出事？”她敲敲校长室的办公桌，“校长先生，香城虽然是自治区，但并不代表没人管。”

校长礼貌站直身的微微一鞠躬：“感谢您的忠告，特工小姐。”

白鹇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张口。她咬了咬舌头，把重重的心事和问题吞下去，带着喜鹊和9076扭头离开了。

他们没有听到身后校长和教导主任的谈话：

“领头的那个叫白鹇的女孩很眼熟啊。”

“您还记得那个叫燕子的学生吗，这是她的姐姐。”

“是那个孩子的姐姐吗……她没动手真是涵养好……”

“您又在说笑，十九局的特工，能活到现在的，都不可能是冲动行事的人。”

“那个短发的女孩……”

“很奇怪。”

三人一刻也不想耽误，于是出了圣克里斯汀娜学院就打算连夜开车回去。白鹇看起来心烦意乱，喜鹊没让她开车，9076没心没肺的在后排睡得口水横流。

白鹇抽着电子烟，在副驾驶上扭头看9076的右手。在校长室的时候她半只手都黑了，现在这些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往下退，现在9076的脸和右手都是淡淡的青色，大概是余毒还没有清干净。

喜鹊瞥了她一眼，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你是觉得……”

白鹇打断他的话：“我在想9076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叫张权的02个体看起来可不像是家族成员。”张权明显是个更有智慧更能执行命令的奴仆，9076才是失败品——作为奴仆诞生的她根本不听命令，还一枪崩了自己的改造者。

不是没怀疑过9076是欲肉教的间谍，只是她太坦诚和无所谓了，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对于“活着”这件事，9076甚至是迷茫而带着些恐惧的，所以她会特意叮嘱喜鹊有异常就杀了她，得到喜鹊的承诺之后才放心。一个对死亡都没什么所谓，对活着却带有迷茫和恐惧的人，很难相信她是间谍。

喜鹊说：“我真的没什么理由不相信小76。”

白鹇嗯了一声。

白鹇和喜鹊轮流开车，9076在后座睡得人事不知，脸色淡青，要不是她时不时的会梦呓两声，吧嗒着嘴流口水，两人几乎都要以为她挂了。

现在他们要回到广州的基地，把车还了，办好结案的手续。

9076一直在昏睡，她能感觉到手上的麻痹在退去，机体正在疯狂的自我修复，因而需要充足的睡眠——或者说她现在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了。她的意识一时清醒一时迷糊，喜鹊和白鹇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但是她并不觉得冒犯或者难受，十九局的特工都是睡觉都要睁只眼的角色，如果喜鹊和白鹇表示对她百分百信任，她才觉得有问题。

她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是百分百安全的。圣克里斯汀娜学院的校长说，如果刚才那只小怪物咬的是普通人，大约已经当场毙命了，而她行走坐卧自如，处理完工作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开始昏睡。这样猛烈的毒性，她现在的身体居然游刃有余的应对自如。

车停下，有人把她打横抱了下来，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沐浴乳的香气夹带着一点汗气，白鹇把什么东西盖在了她身上，仔细的拉了拉，盖住她的脸和右手。

“别让人看见，到招待所后第一时间联系博士。”

之后的事情9076不记得了，她放松了下来，意识又沉入黑暗中。

之前生病了，刚好就投入了工作，总之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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