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楚队看着心急火燎往实验室赶去的儿子。
“这小子，连个招呼都不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赶着投胎呢！”
“朝闻道夕死可矣，没什么好说的。”
朝闻道吗？他的话让楚队不由自主地一愣神。
“他那点东西幼稚的可笑，哪里算是什么道啊！”
“可笑吗？每个人追求的选择的方向不同罢了。”
如果这番话由别人嘴里说出。
楚队只会觉得酸掉大牙。
可是由李长云嘴里说出。
掷地有声。
也许是实力改变观感。
就像首富随口说个歪理别人都奉为至理名言一样。
只是他不明白。
明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为什么活得比他这个五十多岁的半百老头还通透？
“反正我不觉得他搞的那些名堂能有什么出息！”
楚队兀自嘴硬。
依旧对楚天奇放弃军校大好前途改投科研耿耿于怀。
“你今天跟胖子他爸炫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楚队撇撇嘴。
之所以连拍卖会都没参加。
就是因为看不惯那些人的朱门酒肉臭。
现在整个A市至少有三百万平民没有应急储备粮食。
再过几天他们就要面临饿死的风险。
而这群有钱人还在疯狂挥霍浪费。
想想都来气！
“有钱没地花，尽买些不实际的！”
“换个角度想，不就是只要有梦想总有人替你买单吗？”
“狗屁梦想，能当饭吃？”
“那楚队你就没有梦想吗？”
“我……”
也许有过吧。
在体制内偷摸滚爬这么多年。
早就忘记了最初的想法。
依稀记得就是想行侠仗义。
“每个人年少时心中都有一把剑，岁月能腐蚀剑身，却不能抹除剑的存在。”
欲辨已忘言。
在这一刻楚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
“长云，你对全体迁入地下城有什么看法吗？”
“没看法。”
“你会跟着大部队走吗？”
“不会！”
他没想到会听到李长云斩钉截铁的否决。
毕竟大多数人对地下城还是充满向往的。
末世隐隐崩溃的秩序。
早已在这几日透出端倪。
随着停水停电。
平民百姓的怨气越发高涨。
遵守法规不过是盛世下的惯性。
在乱世之初。
人们会一点点打破先前的底线。
在边缘试探。
没有了武力坚守的法规。
最后会变成一纸空文。
毫无约束力。
杀人放火抢劫等恶性事件急剧增加。
“你要知道，现在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
“变得更可怕了吗？还是恢复了它真实的样子。”
“长云，我要说说你，你太悲观了。”
悲观？
末世二十年的种种经历。
让李长云知道人性本善。
根本就是个笑话。
动物的本能是生存！
而不是利他！
善良只不过是物质过剩的前提下。
衍生出来的生存法则。
其目的是为了交换更优化的生存环境。
打个比方，如果媒体不报道慈善事业。
捐赠款物不再能获得嘉奖和减税等反馈。
世界上做慈善的人会急剧骤减！
末世只不过是把那层任性的遮羞布狠狠撕去罢了。
“我只是比较现实。”
“你想过没有，除了丧尸还会有无数其他的灾难，留在地面绝对是错误的选择。”
李长云清楚，楚队不是在恐吓他。
这几天雇佣兵论坛异常热闹。
每天的任务已经不只是消灭丧尸了。
各种各样的异兽层出不穷。
“楚队，地底下也有江湖，也会有刘傲骨这样为了自身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总比丧尸异兽强吧？”
李长云摇摇头。
有时候作恶的人。
比丧尸更可怕。
再过一段时间。
地下城的对立就会出现。
死在地下城的底层人民要远超过被丧尸杀害的。
如此才能维护地下城生态的繁衍发展。
楚队以为的地下城。
是能让弱小的人能够自由自在生活的世界。
人总是这样。
对于还未见过的将来，或者从未去过的远方。
有着不切实际的憧憬。
“楚队，你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
“弱者不管到哪都是被剥削阶级，躲到地下也是如此。”
“不会的，地下城的一切都会在良好的秩序下建立。”
“公平从来是靠实力说话的，何必沉迷一个乌托邦。”
楚队微微一愣。
对于所有人来说。
地下城就相当于大洪水中的诺亚方舟。
他实在想不明白李长云为什么会如此抵触？
“你为什么如此笃定？”
李长云认真的看了一眼楚队。
“听说过鼹鼠吗？”
怎么突然扯到鼹鼠了？
“听过。”
“它们在地底下生活太久，视力退化到几近于无。”
“长云，我不明白，这和迁入地下城有什么关系？”
“之所以迁入地下，是因为地表有丧尸异兽等威胁对吧？”
一想到那几个异能者合围都打不死的鼠怪。
楚队心里就是一阵发毛。
“人类跟异兽相比较还是太脆弱了。”
现在还只是鼠怪。
以后会不会出现巨型犬怪，植物成精甚至变异蟑螂？
似乎验证了他的猜想。
李长云指了指鼠怪的尸袋。
“会有越来越多强大到难于想象的敌人出现。”
“那更应该进入地下城才对啊！”
“不，我敢肯定你绝对不会选择进入地下城。”
“为什么？”
楚队之所以急于找到答案。
就是因为他手上有名额。
而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觉得去或者不去的选择应该交给李长云决定。
“敌人是人类进化的契机，躲入地下等于放弃战斗。”
楚队一怔。
他设想过无数次利弊。
但李长云的解释却直击灵魂。
他苦笑一下。
原来犹豫的根源在于他不想还没战斗就选择放弃！
可他心中还是存有一丝犹疑。
“长云，战斗的代价可能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
“当然！自然界每次巨大的改变，都是对生命的重新洗牌！”
看着李长云眼神中不可磨灭的野心。
楚队这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一直以为眼前的年轻人吊儿郎当的，从不按牌理出牌。
对什么事情好像都满不在乎的样子。
实际上却是个出奇固执的人。
一个顺心意活着的人。
假如天意和心意相违背。
他也不惜与天相争一场！
真正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明白了，也许你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李长云抬眼看了一下楚队。
又将目光移到更远处的苍穹之上。
没有光污染的天空。
群星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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