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只见一人背负白羽,气喘吁吁的奔向书房。
李世民焦急的问道:“可是有结果了?”
那传令兵神色慌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启禀陛下,长安城外蝗灾逼近,附近田地均已受灾。”
长孙无忌脸色“唰”的黑了下来。
李世民没来得及给传令兵免礼,慌张问道:“已经逼近城外?溺稻没有挡住?”
“回陛下,蝗虫数量庞大,虽然能拖慢蔓延的脚步,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李世民神态僵硬,按理说,即便再有十日,蝗灾不见得就能从河南道蔓延至长安城外。
如今仅仅七日,长安城外部分田地都已经受灾,可想而知数量有多么庞大。
“日燃浓烟,野焚干草,也没有效果?”
“回陛下,收效甚微,不知为何,虽然能烧死大量蝗虫。但是数量却不见削减。”
李世民愣着站在传令兵的身前,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半跪着的传令兵悄悄抬头,只见李世民的袖子不断抖动,自己也紧张的不得了。
“其他办法呢?有派人去捉吗?”
李世民自己也知道,这种方法肯定不如其他两种来得快,问出这句话,不过是想找个心理安慰。
“回……回陛下……收效……甚微……已经出调半数长安守军,依然……压不住……”
还没等传令兵说完,李世民就往后退了几步,无力的指着传令兵,大喘着气:“退下吧,退下吧,朕知道了…长安守军再抽调半数,协助处理灾情……”
“领命…”
传令兵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李世民,慌张的跑了出去。
门外的太监悄悄退了几步,跟身边的人吩咐了几步,随后那人便缓步远离书房,然后飞奔至门外。
“报——河南道急报!”
又是一人身负白羽,飞奔进来。
李世民手指颤抖着指着来报之人:“念……”
“河南道急报,通州襄州等地蝗虫遍地,田地庄稼被啃噬干净,部分地区粮库空虚,恳请朝廷拨粮赈灾。”
还没等李世民回话,又是一人飞速奔来。
“河东道急报——”
李世民此时耳鸣心悸,恍惚间好像看见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隐隐约约听见又有人来报。
“报,长安城内务通报”
霎时间李世民嘴唇发紫,呼吸越发急促起来。身旁的太监连忙俯身为李世民顺气:“陛下务必保重龙体,切莫心急。”
长孙无忌赶忙挡在传令兵身前问道:“小声跟我说。”
传令兵看了一眼身后半躺着的李世民,小声跟长孙无忌说道:
“回尚书,长安城外数里大量灾民逃难而来,现已在城内临时搭建营房,安置于城内。特来通告陛下。”
长孙无忌挥了挥手:“好,吩咐下去,,长安城内全部粮仓放粮,往就近灾区运输。城内守卫调出一半,到长安城外搜寻灾民,一律引入城内避灾,全部灾民免费提供饭食和住所。,
“领命。”
传令兵这才连忙离开,长孙无忌回到李世民身边:“陛下保重龙体,臣已经在抽调守军协助处理灾情,陛下切莫着急。”
李世民指了指另外来的河东道传信兵,随后他开口念到:“河东道蝗灾正在朝着西南方向蔓延,现已抵达山南道境内。”
李世民额头冷汗呼呼直冒:“你们先下去,容朕想想。”
“领命。”
两位连忙离开书房,这里面的气息实在太过压抑,说来说去没有一个好消息。
李世民呼吸越发急促,紧紧捂着胸口喘气。
只是张了张嘴,嗓子里微微有些嘶哑的声音。太监似乎明白了意思:“奴婢已经派人召杜尚书房仆射等人前来书房,陛下切莫着急,龙体要紧。”
李世民微弱的点了点头,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传令兵没走多久,杜如晦,房玄龄等人也依次进入书房,大大小小各官员也已经到齐。
还没等到行礼,李世民才长长了呼了一口气:“都不必行礼,前些日子的方法,如今一一失效,各地都纷纷传来急报,现召诸位前来,这些日子可有别的方法?”
各官员面面相觑,见李世民脸色惨白,都不太敢说话。
房玄龄硬着头皮带头说道:“臣建议先行通知山南道,江南道等地距离灾区较近的各州府先行远离灾区避难,各地粮仓大开,就近往灾区放粮。剑南道关内道等地暂未被波及的,制备物资准备抗灾。”
“李世民缓缓点头:“准许,你就去代朕安排此事,越快越好不得有误。其他人还有办法吗?”
“房仆射所述面面俱到,微臣也无其他办法。”一位白发老臣沙哑着嗓子说完,自己也重重咳了几下。满朝文武都因蝗灾吃不下睡不着,一个个都是面色苍白,眼含血丝。
“依老臣所见,陛下可颁‘罪己诏’昭告天下,抚恤黎民,平息灾祸。同时祭祀天地,杀牛宰羊,以安众神。”
话刚说完,还没等李世民发话,魏征一下就怒了:“杨员外,蝗灾紧迫,你不想着为陛下分忧反而要颁布十么罪己诏,不是自欺欺人?祭祀天地,能退蝗灾?”
祠部郎中杨舒眼睛一瞪:“魏书监,古往今来,那次天灾不是由当朝天子颁布‘罪己诏’而平息灾祸?你身为秘书监,不会没见古籍所载吧?”
魏征指着老员外直骂道:“老东西,蝗灾乃是天灾,与陛下何干?为何要颁布‘罪己诏’告知天下?难道你认为陛下治国有错?”
杨舒一时语塞,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喊道:“老臣也是为陛下分忧想办法,你这书监拿不出主意,居然在陛下面前辱骂老臣,你……”
李世民此时正在头痛,听见二人相互指责,大吼一声:“住口!朕今日召尔等前来,是为大唐百姓避灾,而不是让你们在朕面前拌嘴!”
杨舒知道自己不占理,随后连忙跪下:“陛下息怒,老臣一时糊涂,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这才……”
李世民无力的摆了摆手,大喘了几口气:“算了算了,你也是一片好心,咳咳咳……”
众臣见陛下猛然咳嗽起来,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万一陛下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脑袋都保不住。
但是除了焦急的挠头,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这时长孙无忌突然靠近了李世民问到:“陛下,可还记得永乐坊间的茶楼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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