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燕飞镖 第二十九回赏罚二老 六当王杨北笃

李江宁在这数日之内，在疯丐程海波的指点下进步神速，疯丐捋着胡子和蔼地笑道：“不错，不错，这扔镖之法就是按着这个姿势射出去的，飞镖所射之物无有不中的，只要你再勤习集中之法、全神贯注，眼中一线便能射穿所掷目标。”李江宁又试了两三镖，果然片片如风吹落叶一般，既自然又洒脱，那些飞镖不仅射穿树叶，还射穿了另一片的树叶，可以说是一箭双雕。修习了这几日，李江宁不仅为老乞丐做了几顿美食，还说了一些天京事变的事，老乞丐听了这些事感慨万千。

李江宁道：“蒋姑娘去了这几日，会不会出了什么变故。”老乞丐笑道：“我看你蒋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练习你的镖去吧！”正当二人要吃手里的兔子烤肉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几名少女的惊叫声，二人觉得不对劲，便都向着那少女喊叫之声追去，原来有几个少女在这里生火做野菜，没想到地上虽然篝火还在，但有四五个少女脸色出现了惊异之色，且在附近还有几滴鲜血。老乞丐向着其中一名少女道：“出了什么事？”那名被问的少女慌慌张张地道：“刚才······我们见到了······一只大怪物。”

老乞丐惊奇地道：“什么大怪物？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有什么怪物？”其中一个比较胆大的姑娘道：“刚才有个黑影从我们身旁掠过，还抱走了雪娇妹妹，那怪物穿着一件黑衣，形如一只大蝙蝠，一闪即逝。”老乞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赏罚二老’，这二老总是喜欢倚老卖老胡作非为，这吸人血的便是人称‘吸血王’的叶乌楚，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得了此病，经常抓走童男少女，吸人血液成瘾。”李江宁道：“在这片大漠里还有这号人物？”

老乞丐道：“这片大漠怪人多着呢！不过我在这里，他也敢在这里撒野，我还是得教训教训他才是，否则这件事可让他坏了我‘疯丐’的名头。”老乞丐寻着这血迹的踪迹向着一片灌木丛中寻去，李江宁也跟在其后，老乞丐的轻功也不错，几个上下早已跃到了灌木丛的深处，此时一见那些血迹越来越多，老乞丐提起打狗棒对着一处还在晃动的芦苇处打去，只听老乞丐大声呵斥道：“你这鬼家伙，在这里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那‘吸血王’向着老乞丐望来，见是‘北疯丐’心中便是一凛。

不过打狗棒早已向着他的脑袋上打去，只见那少女脖子上被咬伤之处流血不止，且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老乞丐怒道：“你个畜生，吃我一棒。”打狗棒横扫过去，有如横扫千军之势，一棒一棒地从他的头顶上打落，那叶乌楚神色慌张之际，在前胸皆被老疯丐打了几棍，被打得胸口热血沸腾。李江宁就势从衣袋内掏出了一支燕子飞镖，一镖向着叶乌楚太阳穴掷去，叶乌楚本来对付一个老乞丐够自己受的了，此时又多了一个高手，且飞镖要打自己的要害之处，也是自己的轻功较好，一个转身，那飞镖早已打中他右眼。

叶乌楚哀叫一声，人早已闪到不知去向，不过老乞丐也不再追那个叶乌楚了，这叫做‘穷寇莫追’，自己上来推拿那女子脖颈，但女子早已奄奄一息，可能是流血太多，这女子早已可能快不行了。老乞丐点了那女子的‘人迎穴’，可能是伤口太大，血液还是不断地渗出，李江宁撕破自己的衣襟，替女子包扎了伤口，然后抱着她走出了灌木丛。老乞丐叹气道：“这些武林败类经常在大漠上横行霸道，宁儿往后在这大漠上可要处处小心才是。”李江宁道：“嗯，师父放心。”

艾双儿见雪娇昏迷不醒，众姐妹都泪流满面，不知该如何说好，只见雪娇姑娘渐渐地停止了呼吸，众人便把她掩埋在了这一片绿洲之上，老乞丐让众姑娘在这片大漠上可要千万小心。此时在不远处有一阵沙沙作响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正要见见，又来了什么人，忽然有两三个人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原来是三个乞丐，老乞丐见是自己的人，又见三个乞丐神色慌张，便问道：“你们怎么如此慌张？”其中一个道：“帮主，我们的分舵已经被人一锅端了。”

老乞丐吓了一跳怒道：“什么人竟这么大胆敢端了我的分坛。”其中一名乞丐道：“是峨嵋派的雪眉道人。”老乞丐道：“好啊！果然找上门来了，宁儿，我先回大漠分坛，去去就来。你刚才打废了那‘吸血王’叶乌楚的一只右眼，我想他肯定还会再来的，可能有些帮手，我不在时，这里你可要千万要小心。”李江宁道：“嗯，师父多保重。”老乞丐便与那三乞丐一起去了大漠丐帮分坛，不过就在老乞丐走后不久，那个叶乌楚果然带着一帮人来到了这片绿洲上。

叶乌楚很快地带着人来到了这里，他带着一群身材彪悍的土匪，他自己一只眼睛用着绷带缠着，上面还流着鲜血，李江宁见叶乌楚一脸的瘦削，样子丑陋至极，而他身旁跟着的是他的兄弟朱子孝，人称‘人魔仙’，中等身材，满脸老气横秋，手里握着一把铁耙，而后头的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是韦俊秀的的六当王杨北笃，这人一脸的痞子相，叶乌楚指着李江宁道：“大哥，就是此人打中了我的右眼，不过那个‘老疯丐’程海波好似不在这里了。”朱子孝声音装成沙哑之声，对着四周喊道：“老疯丐出来，我兄弟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打瞎他的右眼。”

李江宁忽然嘿嘿冷笑道：“我师父早已离开了这里，你兄弟的右眼是让我的燕子镖打的，哈哈哈哈！”朱子孝见李江宁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很难想象这样的白面书生居然能有如此的武艺，不过刚才听他说老疯丐是他的师父，这徒弟跟了名师，有这样的武艺也是不足为奇的，便呵斥道：“你有种，你既然伤了我兄弟的右眼，杀人就得偿命，欠债就得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还是自己动手把自己的右眼挖出来给我们下酒菜。”他与六当王相顾一笑哈哈大笑不止。

朱子孝丛衣兜内掏出了一把匕首扔在了李江宁的面前，要让他自挖一只眼珠。李江宁见此也跟着笑道：“既然如此，你们杀了我天国少女，你兄弟更应该抵命才是，这道理可是你自己说的。”他把地上的匕首踢到了叶乌楚的面前道：“姓叶的，你该自尽谢罪，我天国少女岂能让你如此凌辱。”朱子孝满脸气愤地道：“张口一口天国，闭口一口天国的，搞得你好像是太平天国的人似的，要说太平天国后裔，那可是韦当家才有这么说话的资格，既然这个少女是太平天国的丫鬟，要杀要罚也是我们天国说了算。”

李江宁冷笑道：“像你这种不伦不类的人，也算得上是天国的人，你不觉得让人耻笑吗？”此时朱子孝转动铁耙要教训李江宁，此时六当王杨北笃见李江宁很像一个人，但一时想不起来，他见朱子孝要动粗，忙阻止道：“朱大哥，且慢，我有话问他。”杨北笃对着李江宁道：“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是我天国的人呢？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吧？”这杨北笃要试探李江宁的身份，故此如此问他，而此时李江宁也不怕自己身份被人看破却不避讳地道：“我是忠王李秀成之子李江宁是也，你们韦当家可认得我？”

那杨北笃听说李江宁是李秀成之子忽然变得肃然起敬便对李江宁刮目相看，杨北笃拱手道：“原来是忠王的后裔，多有得罪，我想这是一场误会。”此时朱子孝听六当家杨北笃把话头一转，心中有点不高兴，但六当家曾经是忠王的部下，此刻听李江宁是忠王之子，好像又回到曾经的辉煌时代，不过李秀成被捕之后，那些部下各奔东西，四处逃散，因为饥寒交迫，使很多太平天国壮士都变成了土匪，有的人却也变了质，到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杨北笃原本是大好青年，不过天国失败之后，他跟着韦昌辉的孙子韦俊秀变成了大漠里的匪首，前些年因为曾作宾带着西域法王金蝉法王降服了韦俊秀，于是韦俊秀和曾作宾的来往渐渐地频繁起来，此时六当王杨北笃虽然是个无恶不作的匪徒，但想起昔年的忠王李秀成心里着实的佩服之至，对于李江宁更不敢动他毫毛，若是叶乌楚计较起来，杨北笃就和他翻脸，此时杨北笃为了赔不是，干脆跪下来向李江宁施礼，李江宁见他如此诚意，便扶着他起来。

艾双儿听他说是天国的人也格外高兴，但见那赏罚二老在那里一脸的鄙夷之色，这让朱子孝和叶乌楚好生不自在，好似丢尽了脸面，朱子孝对杨北笃道：“杨兄弟，这姓李的伤了我弟弟的眼睛，这该怎么算？”杨北笃怒道：“还能怎么算，算你兄弟活该。”朱子孝怒道：“好，算你有种。”说完带着叶乌楚悻悻然地离开了。杨北笃拍了拍李江宁的肩膀，杨北笃见李江宁年纪尚轻本想叫他大哥，但他比自己小，干脆称他兄弟好了便道：“李兄弟，我一见你就像你父亲一样，咳！想当年我们是多么的威风，既然你是忠王的后裔，我且带你去见大哥去。”

李江宁道：“可是我还得带着这些天国姊妹让冯大哥他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杨北笃道：“冯会泉，嗯，我让几名弟兄在这里等着他们到来，还是去我们大哥那边吧！把这些天国少女都带去，在那边比冯会泉处更安全。”其实杨北笃也知道冯会泉挖了秘道，那时候在经过一处大漠时偶尔发现，只是心照不宣，故此冯会泉当时还是非常感激杨北笃的，杨北笃一再热情相邀，让李江宁到秃鹫寨去，李江宁见杨北笃如此热情，只好答应，杨北笃留下三个弟兄在此等候冯会泉他们，而自己却带着这群人到了秃鹫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