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中诸葛青山下怀,此时用老北京话来形容诸葛青山这状态,便是美吧滋儿的,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忍不住嘴角上扬,忙提笔蘸墨,递了过去。
接笔之间,男女手手相触,二人皆似触电一般身体一颤,面色潮红。
林书音定一定神,垂首提笔,一时间竟不知书写何字。
二人正值青春年少,对男女之事又初为懵懂,此刻如此近距离接触,不免均有些面红心跳。自然反应也好,爱情火花也罢,人在那一时段总会遇到让人心动之人,做些无脑冲动之事。
林书音笔悬半空之时,诸葛青山双目都未曾离开书音半分,直至书音又写了一“人”字,放下笔,青山这才又回过神来。
“先生过目。”
“好,好。”
先前林夫人测字之时,诸葛青山已将林夫人情况了解了大概,此刻又拿起书音写的“人”字,装模作样地举字观摩,实则内心澎湃,恨不得从字里闻出书音体香。
然这一系列举动,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正常的重新测字罢了。
片刻,诸葛青山忽然问到:“小姐您如何称呼?”
书音不知青山是何目的,便随口老实作答:“小女姓林,名…”
这“名”字刚一出口,书音又想起自己介绍闺名似乎有失体统,但话在嘴边了,稍一犹豫,便也只好继续作答:“名…名唤书音…”
“双木成林木成双,阅尽书卷音自来。林书音,姓好,名更好!”诸葛青山笑盈盈一作揖,道:“在下诸葛青山,初识小姐,这厢有礼了。”
林书音也半蹲还礼,道:“先生见笑。”
“喂,我说先生,您这是瞧病呢还是瞧人?我家夫人在这边可一直等着呢。”巧菱在一旁看着,也不知是心有妒忌,还是真替夫人着急,总之此话一出,倒是将二人拉回原题。
林书音闻言忙后撤一步,诸葛青山却似心满意足般潇洒一笑,道:“小丫鬟有所不知。在下方才问得小姐闺名,为的也是给夫人瞧病。方才得知小姐闺名所起甚好,并无克父冲母之状,夫人也本该身体康健,不至于怪病缠身。据我所测,夫人之病夜发日不发,若发作时,便如夫人所写人字一般扭曲造作而夫人自己却不得而知。是也不是?”
主仆三人点头称是,诸葛青山微微一笑,继续道:“而小姐亦是知书达理之人,所写之字也是清秀俊雅,然而诸位请看此处…”
主仆三人被诸葛青山一顿忽悠,自是齐齐看向他所指之处。
青山所指,乃是书音方才所写“人”字那一捺上。
“这一捺,初始行笔流畅,而后莫名一顿,略有扭捏,而后又流畅至终。”
主仆三人连连称奇,殊不知方才书音心绪杂乱,不知书写何字,而后瞥见林夫人所写“人”字,便心一横,也写了一个“人”字。但行笔至捺,又想起照抄一字,会不会不灵,心绪再乱,不自觉顿了一顿,不料成了诸葛青山此刻说辞。
“综夫人小姐二人之字来看,夫人所得之病,并非夫人本人所致,实乃外界妖邪作祟。小姐虽未得病,但也受得影响,故才有了方才那一顿笔。”
主仆三人一听这“妖邪作祟”四,心中不免都为一惊,确实,林夫人这病诡异异常,街坊四邻都称之中邪所致,为此书音也没少求神拜佛,夫人身上也佩戴了各色平安符,只是病始终是病,虽不是每晚如此,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先生可有良方妙药,救我母亲?”林书音听罢着急问道。
“说来惭愧,在下不过是一乡野郎中,只会看病开方,对这妖邪之事确实不甚通晓。”诸葛青山略带歉意,但此刻所言确实是实话。
见诸葛青山面露难色,林夫人心中也有了八九分主意,道:“我这病啊,我也知道,确实像是中邪,先生是郎中,对这方面不懂也是理所应当,今日有劳先生,这是诊费,先生莫要嫌少。”说着,林夫人从怀里摸出一枚“光绪元宝”(俗称银元,一银元大致价值为一百多人民币),置于桌上,便想起身离开。
“夫人且慢。”诸葛青山见林家主仆说走就走,忙出言拦住。随后从怀里摸出一只玉镯,道:“此镯乃在下偶然间得,前几日为在下挡过一煞,甚是灵验,夫人可佩戴此镯,辟挡妖邪。”
林家主仆定睛一看,只见那镯子水头很足,用的上是好和田玉,光从品相来看已然价值不菲。
正当林家母女犹豫要不要,却被巧菱一把接过,边把玩边道:“先生说的辟挡妖邪,可是真有这效果?你可别因为我们是女流之辈,诓骗我们。”
“在下岂敢,这镯子确有灵力,若非此镯,在下命已归西,绝不会诓骗尔等。”诸葛青山一本正经道。
“如此贵重之物,我们又怎么可以收下呢。”林夫人道:“巧菱,快还给先生,别没大没小的。”
巧菱并未将镯子还给诸葛青山,反而给林夫人戴上手腕,笑嘻嘻道:“夫人,先不提辟邪,这镯子水头正足,戴在夫人手上倒是般配地很。”
林书音看得出巧菱怕自己和母亲拉不下脸,将宝物推辞掉,所以才这般如此,也不好出言制止,只得面带歉色,道:“先生见笑了,是我管教无方才让这小丫鬟这般无法无天,我回去定将好好管教。不知先生这镯子售价几何?既对母亲有益,小女自当买下才是。不知先生所住何处?可否留下地址,他日小女也好登门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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