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如二人担心的那样。
周正山去一中对面商店给刘大勇买烟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放不下那个好奇。有意无意之中,他要了两包黄鹤楼,然后在回到门卫处的时候,故意塞给门卫一包。
门卫马上就被这我价值六十的好烟收买了,并笑着问周正山,“你在偷偷吸烟?这可也是学校不允许的事呀!快告诉我,你是在哪个店里买的?”
“这很重要吗?”周正山反笑问,“虽然一中街上所有的店面都挂着牌子,严禁中学生吸烟,但哪个店没有卖过学生的烟?不过是走个检查的形式罢了!”
“那倒也是!”门卫虽然这样说,但脑子里还是想知道哪个店,找到之后,借警告为名,去人家那里占点小便宜什么的。
“我不吸烟!”周正山直接撒谎,“我也不是给哪个学生买烟,我是给一个家长买烟!”
“哦?”门卫感觉到自己希望落空,并产生了疑惑,便问,“那你送我一包烟,是什么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门卫已经心知肚明了。
周正山以不回避目的地看着门卫,直言不讳地说,“我想知道刚才没有打听完的秘密!”
“你是想知道刚才杨小刺和马小毛醉酒的事儿?”门卫也直击对方的别有用心。
“醉酒?”周正山简直有些激动了,说,“他们喝酒了?还喝醉了?”
“是的!”门卫说,“就为这事儿,我才要他们各写一份检讨。”
“你还拿了他们的检讨?”周正山越发觉得这消息有价值,得寸进尺,“能不能让我瞅一眼?”
“不行!”门卫因为得了探秘者的一包上好的烟,便提前打招呼,“这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如果你走露了风声,惹出麻烦来,你可要负责的!”
“放心!”周正山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
回到班上之后,周正山马上把刘大勇叫出来,然后二人一同来到教室外的走廓尽头,对刘大勇伸出手。
刘大勇满以为周正山是要跑路的小费,便马上顺手摸出二十块钱,递了过去。
周正山摇摇头,说,“不够!”
“什么意思?”刘大勇有点生气地说,“不就是跑个路吗?二十块也说得过去,再说,我身上没有零钱!”
“不是的!”周正山开始吐包袱,“我买了两包!”
“两包?”刘大勇说,“你不分明只给我一包吗?哦,我明白了,你也要了一包?没事,下次我补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正山简直有些急了。
“那你什么意思?“刘大勇有点不耐烦了。
周正山只好直言,“我去买烟时,路过门卫,发现一个秘密,但门卫不告诉我,我就多了一个心眼儿,买了两包烟,回来时送给门卫一包,门卫果然就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了!”
“你倒是机灵!”刘大勇称道了一句,急着问,“什么秘密?是我感兴趣的那种吗?”
“你肯定感兴趣!”周正山说,“而且,你不是一般的感兴趣,而是特别的感兴趣!”
“那你说给我听听!”刘大勇说着,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周正山便马上凑近刘大勇的耳根子,把刚才看到听到问到的那些,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大勇。
刘大勇的脸上,呈现出从惊喜到得意的神色。
刘大勇听完小报告,便似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醉酒,态度不好,虚报学生姓名,还与门卫发生过争吵,也就是醉酒闹事!”
经刘大勇这么一提示,周正山觉得他更有了打小报告的功劳。
刘大勇快速地转动着眼珠子,看着周正山说,“我给你一次支配权,你能不能帮我拿到那份检讨书,或者是复印件?”
周正山没有把握地说,“我只能说试一试吧!”
“那你就去试试吧!”刘大勇说,“只要能拿到那个检讨书,或者是复印件,你就大功告成了!”
言下之意,只要大功告成,就大大有赏!
周正山暗自心喜,他马上去了学校对面的小店,拿了一条六十元一包的香烟,然后又买了点水果,用一个黑袋子装起来,回到门卫这里,见没有他人,就直接把那东西往门卫面前一放,吩咐道,“赶紧放进抽屉里,让人看见影响不好。”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门卫不解地看了周正山一眼,但还是下意识地赶紧将那东西收进了抽屉。
“其实很简单,”周正山直言不讳,“有人想要看看你两份检讨书,如果实在不行,复印件也行。”
“这个不行!”门卫凭着自己的敏感能力,马上意识到来者不善,便态度生硬地说,“事情到此为止,没必要想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
“你想做好人?”周正山直逼门卫的要害,“你想尽量不得罪人?只怕,你已经得罪人家了,就算你想要保护他,他们也不会领你的情了!”
门卫被周正山说得一怔一怔的。
周正山借此机会,进一步攻击,“恐怕,你也早听到了一中学霸的那些传闻了吧?人家刘家给了他十万奖学金,还另外给他五万,他不人心不足蛇贪象,想要大做文章!他是那种见好就收,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吗?他会记得你这个小小的门卫,给他手下留情的事吗?”
门卫终于被说动心了,他的脑子里,马上就出现了杨小刺一直不把他这个门卫放在眼里的诸多细节回忆,还有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细节,那价值几百元的礼物,也在此刻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怂恿作用。
更让他愿意配合的是,刘大勇那个学生,倒是非常看生他这个小人物,每次他要出外,总不忘给他一个笑脸,甚至偶尔还给他递来一支烟,或者是将买来的东西送点给他,虽然那些小恩小惠,算不了什么,却能说明人家把他这个门卫当个人物。
但门卫还是非法警惕地问,“是刘大勇想做文章?”
“没什么文章可做!”周正山极力掩饰,“不就是校外喝酒那么点破事儿?也没什么文章可做!学生喝酒,抽烟,甚至恋爱,这种现象不是一中就有,全国都一样,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你们要这个干什么?”门卫大惑不解了。
“人家也就是个好奇吧!”周正山进一步掩饰,“也许,是一种嫉妒心态的反应?”
门卫听这样说,就觉得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严重,但还是说,“原件我肯定不会给你的!”
“那就复印件?”周正山说,“不劳你麻烦,我自己拿去复印。”
“复印也不行!”门卫还是非常警惕,说,“不过,我可以让你看一眼,证明有这么回事就行了。”
门卫心里暗暗忖度,就算万一弄出什么麻烦事来,他不承认给他看过,也就万事大吉了。再说,如果收下人家这几百元的贵重东西,看都不让人家看一眼,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周正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甚至有些沮丧,但门卫既然要坚持这样,他也没有办法,便随口说,“好吧!那你就让我看一眼。”
门卫就从那个抽屉里,拿出那两份检讨书,递给周正山。
周正山像看一道军事机密文件似的,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看完了。
回到班上,再见到刘大勇的时候,周正山有些胆怯地说,“不好意思,我给他买了好几百元的东西,却没能拿到原文。”
“复印件也行!”刘大勇急切地表态。
“复印件也没有拿到!”周正山说。
“那你拿到什么了?”刘大勇显然有些生气了。
“什么也没有拿到。”周正山负荆请罪一般地站在刘大勇面前。
“那花这个钱做什么?”刘大勇说到这里,感觉到虽然没拿到什么,却已经有了门卫的一个把柄。
“东西是没拿到,”周正山却说,“但门卫还是让我看了那两份检讨书!”
刘大勇点了点头,说,“真看到了?”
“真看到了!”周正山底气十足地说。
“检讨书是怎么写的?”刘大勇寻根究底。
周正山说,“也就是一个认错的意思,下不为例的意思。”
“也行!”刘大勇说,“我又不打算打官司,有不有这个原文件和复印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这个事就行了!”
“这么说我没有冤枉用钱?”周正山试探着问。
“舍不了孩子打不了狼!”刘大勇说,“要想放长线,钓大鱼,哪有不投本的呢?再说,我刘大勇的钱,也不会乱花的!别说你已经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就算今天派不上用场,也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你打算怎么做文章呢?”周正山有点迫不及待地问。
刘大勇却进一步追问细节,“那马小毛改名字的笔迹,你可曾看到了?”
“看到了!”周正山说,“我看得清清楚楚,两个名字,一个被划掉,一个是新补上的。”
刘大勇似乎没注意到周正山说什么,他咬着腮帮子,似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给周正山吐风,“好你个马小毛,这一次,我不只是要给杨小刺那个学霸点颜色看看,还要把你这个奴才拖下水!”
一句奴才,还有那充满仇恨的语气,让周正山听了都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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