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奕相府
中秋节将至,江鄞坐在后院,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想起往事忍不住垂泪。
“父亲…您少喝点,烈酒伤身……”
江浸月小声劝道。
“滚!用不着你管!!滚哪!!”
江鄞如同暴烈的狮子忽然大吼,吓得江浸月连连后退差点儿摔倒。
父亲从前对她只是冷漠,从没如此疾言厉色。
“小姐!小姐我们先回去!相爷他…他心情不好,改日再说。”
小梨怕他伤到她,赶忙劝阻。
听说秦镶出使西凉,多日没有消息,江浸月本想探听探听,没想到碰上父亲如此失意的时候。
“女、女儿告退……”
慌不迭的退下,江鄞一个健步冲上前,捏着江浸月的脸哈哈大笑,“像啊,真是像啊,哈哈哈真是像啊!!”
说罢一把甩开,江浸月俏脸苍白,见江鄞自顾自的找着什么。
接着发现,江鄞捡起一块儿石头就往她奔来,狠厉的眼神吓的江浸月本能的逃跑。
“这张脸、这张脸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毁!毁掉!毁掉你这张该死的脸!!”
小梨眼见不对,拉着江浸月就逃,江鄞甩开来拉的侍卫,一路穷追。
好在小梨机灵,带着江浸月七拐八绕躲到了她的屋子,江鄞找了一圈没找到,醉醺醺的回去了。
江浸月煞白着脸,她从小就知道父亲不喜欢她,哪怕他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也把她放逐到费县。
前些日子忽然把她接回来,还以为他顾念亲情,现在才发现她错了!父亲仍旧厌恶她!甚至憎恨她!
方才他说自己这张脸……
自己的脸有什么问题吗?难道父亲是因为自己的脸才厌恶自己么?
“小梨,你知道我母亲长什么样子吗?”
小梨从小伺候江浸月,哪里知道她母亲的长相,只知道夫人命薄,生下江浸月就去世了。
外头的人都传相爷痴情,夫人去世多年也没有纳妾,连个填房也没有。可她总觉得,相爷对小姐没有孺慕之情,反而憎恨居多。
“小姐,或许问问府中的老人,那些嬷嬷大约知道?”
江浸月思索着。
天亮,江浸月回房,江鄞上朝回来,看见她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的,仍和从前一样,漠然走过,眼里是毫不修饰的厌恶。
江浸月每每看见这眼神,心里都跟针扎似的难受。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惹的父亲如此厌恶。
摸到后巷,从前的嬷嬷们没有亲人在后巷做点儿粗活养老,见江浸月来,纷纷行礼。
“嬷嬷们不要见外,我这次来,是有事想问。”
“小姐请讲。”
江浸月道,“听说您们在府里待了许久,我、我从没见过母亲,每每思念无从开口,想问问你们母亲生前的样子,她、是个怎样的人?”
嬷嬷们脸上浮现出怀念,“小姐,夫人她,她是个很好的人。”
“您的模样跟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时候看见您啊还以为看见了夫人……”
江浸月一怔,果然么?是因为她跟母亲长的像所以才厌恶她的?!
“母亲她、她是因为我才香消的,我…我觉得心痛。”
嬷嬷们叹息,“小姐不必自责,就是没有您,夫人也”
“咳咳!”
一个嬷嬷连忙制止,嬷嬷觉得自己失言,急忙改口,“天不早了,老奴这儿简陋也不方便招待您,小姐还是快回去吧。”
江浸月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了。
小梨安慰,“小姐,别难过,或许只是咱们想多了。”
江浸月摇头,“不,我有种直觉,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想到江鄞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江浸月冒了个大胆的念头。
翌日,江鄞去上朝,江浸月趁机来到书房,没想到有人把守。
“父亲说让我来取狼毫笔,开门。”
侍卫犹豫,“小姐…这,没有相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大胆!小姐是相府的主子!拿支笔也要经过你同意?!”
小梨气势颇足。
江浸月镇定自若,“算了小梨,不必计较,父亲那儿我去解释。”
说完就要走,侍卫急忙开口,“等等小姐!既、既是相爷的命令,您进去就是……”
江浸月跟小梨对视一眼,成了!
书房的格局比她想象中大的多,两人四处搜索。
“小姐~这儿!!”小梨压低了声音唤她。
“这是……”书架的格子里有几幅画。
小心翼翼的把画卷展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笑语嫣然的女子站在柳塘边。
小梨惊呼,“小姐!这、这跟你好像啊!!”
江浸月也吃了一惊,嬷嬷说她们长得像,可没想到这么像!要不是看这画卷有些年头,她都以为这是自己了!
“想必这就是夫人了。”
江浸月又把其余几幅画展开,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人。
看这画保存完好,还如此小心的搁着,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生造成母亲的死亡,所已父亲才厌恶自己?
不对!那嬷嬷好像说了一句,就算没有她,母亲也……
不行!还是得找人问清楚!
江鄞刚回来,侍卫就禀报,闻言一愣,随后眉目一凛,转头直奔江浸月闺房。
“父、父亲……”
江浸月有些心虚。
“听说你去我书房拿了支笔。”
江鄞步步逼近。
江浸月摇头,“没、没拿。”
“哦?那你进去干什么。”
白沁雪不敢跟他对视。
“我…我……”
江鄞猛地捏起她的脸,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你看到了。”
陈述的语气,江浸月也无从反驳。
“是。”
江鄞忽然扇了她一巴掌,江浸月不可置信的捂着脸。
哪知江鄞又冲过来还要再打,小梨连忙护在身前,“老爷!老爷不要打了!”
可她哪里是江鄞的对手,一把被他踢倒在地,小梨顾不得疼痛爬向外头找救兵。
“王管家!王管家救命啊!您救救小姐吧!”
王管家见势不妙,急忙冲进去,眼见江浸月晕倒在地人事不知。
“老爷!您不能再打了!打死了她您也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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