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修仙 第一章 庐中对以及到访的老人

晨光曦曦，恰是草长莺飞的二月时节，锁儿如往常一般坐在草庐外翻看着南华经，这本书他从三岁记事起变一直读到了现在，眼下已有四个年头了，锁儿没有姓也没有名，只是自记事起师傅便一直唤他锁儿，哦，不对，应该是老爷，老爷名叫刘基，说来奇怪，自锁儿能开口说话开始，老爷便一直让锁儿唤他老爷，不准锁儿叫他师傅，但又时常对锁儿说，将来唯有锁儿能继承他的衣钵替他送终，再叫错几次受了罚之后，锁儿便也涨了记性，不再叫错了，只是这一日，锁儿随老爷下山采买回山之后追着老爷询问，自己到底姓甚名谁的时候，老爷告诉他，“你是一把锁，把自己的一切都锁在了锁里面，当你解开了锁，便能寻回自己的一切，包括你的名字，在这之前，你便叫锁儿吧。”锁儿没懂老爷的意思，于是便追问道，“那老爷，你的名字是从哪里来的，也是从锁里找回来的吗？”刘基点头嗯了一声给了锁儿肯定的回复，锁儿又继续问道，“那老爷是什么时候寻回的名字啊？在寻回名字之前，老爷叫什么啊？”刘基抬眼，望向了草庐之外，两眼空洞，陷入了回忆，锁儿见老爷久久没有给自己答复，便起身拽了一下刘基的袖摆，嘴里唤着“老爷！老爷！”刘基随着锁儿的呼唤从回忆中醒来，微微叹息了一声，“老爷我在我师傅羽化的时候解开了锁，找回了自己的名字，而在找回名字之前，老爷的师傅一直叫老爷我。。。锁。。。儿”，锁儿一听，顿时便来了兴趣，心里想的便是原来老爷原先也是叫锁儿的，浑然没有将老爷寻回名字的时间放在心上，正打算继续追问，却被老爷用浮尘扫开，“好了，修行这么久，还是如此浮躁，你这经没读进去啊，难怪读了四年还在读逍遥游，去外头读经去吧，莫要在此打扰老爷我清修”说罢便端坐合眼，打起了坐来，锁儿看老爷没了聊下去的性质，便只能无奈拿出南华经朝着草庐外走去，如往常一般在草庐前诵经，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正当锁儿读经读的入神之时，一道阴影遮住了锁儿眼前的阳光，锁儿抬头望去，发现是一个面容僵硬的苍然老人，遂起身，收好经书向老人行礼道“不知老人家到此所为何事？”老人也没低头，之时眼球僵硬的朝着锁儿转了过来，缓缓开口，说到“不知。。此处。。可是。。伯翁。。先生。。的住处？”语气僵硬吐字生涩，锁儿不知他口中的伯翁先生是谁，正要称否，便看到草庐门嘎吱一声打开了，老爷的声音草庐内传来，“锁儿，将他带进来。”，锁儿不明所以，但还是转身将老人向草庐内领去。

老人来到刘基身前，站了一会儿，随后艰难的跪拜了下去，五体投地，跪伏在地上，“先生。。那个人。。。转世。。了。。您答应我的。。。。”不待老人说完，刘基便出言打断到，“以这种不死不活的样子活了数百年，你觉得你当初做的对吗？张角！”老人的跪伏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不一会儿，传来啜泣的声音，“角。。。错了。。。。角愧对那些追随角的黄巾百姓啊。。。角不该。。”刘基又一次打断老人的话，站起身来，走到老人面前，“现在知道错了？你可知你那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毁了先民几代人的心血，你又可知，当年先民们为了立下这护佑人族的苍天经历了多少苦难吗？你可知曹满当年为何到死都不曾称帝吗？当初追杀你不是因为你举起造反，而是因为你裹挟百姓崇信那早就该被送进归墟里埋葬了的黄天，是因为你用民心搅碎了那守护九州百万年的苍天！”说罢愤怒的上前对着老人踢了上去，锁儿从来没见过老爷如此愤怒过，老人没有躲闪，任由刘基将他踢翻在地，老人停止了哭泣，“苍天？护佑九州？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易子而食便是他的护佑？我不过是想带他们吃上一顿饱饭罢了，我愧疚的是我非但没有带大家吃上饱饭，反而让大家蒙受战乱之苦，九州百姓十室九空呀！呜呜呜呜。。。我对不起大家啊。。。。”刘基冷哼一声，“吃饱饭？你又怎知是苍天没有护佑？你看看你立的黄天带来什么？神州陆沉，九州百姓沦为了外族口中的两脚羊，你又可知苍天还在之时，就算那群诸侯打出了狗脑子，我九州之民依旧能够让外族之人退避三舍！！！”地上的老人并没有对刘基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只是躺在那默默地留着泪，刘基看老人这幅样子也失去了继续指责的性质，甩了甩袖子，背过身去不在看向地上的老人，“罢了，与你说这些作甚，你且去吧，出了这个门，你便会得到你想要的，归根结底你也不过是他们重新回来的棋子罢了。。。。诶。。。。去吧。。。去吧。。。”说罢合上了双眼，便那般站着入了定，地上的老人停止了哭泣，艰难的爬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锁儿见他行的艰难，想上前搀扶，却被老人挥手推开，老人不做言语，只是蹒跚的朝着门外走去，一步一步，每一步似乎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般，终于，老人走到了草庐的门前，老人颤颤巍巍的伸出如枯枝搬的手，推开了那不知何时关上的门，随这门扉的缓缓打开，屋外的阳光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只见老人接触到阳光的地方开始一点点的变为粉尘落了下来，锁儿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张大了嘴，想要呼喊师傅，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老人的身躯在越来越多的阳光之下最终变成了一抔秽土，当老人完全化为灰烬之时，锁儿的耳畔传来了刘基的声音，”锁儿还不快去降那对污秽之物清扫出去！”语气之中难掩厌恶之情，锁儿连忙点头称是，刘基的心情明显不好，锁儿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去触自家老爷的眉头。只是清扫之时，锁儿想起了老爷和老人的对话，原来老人渴求的是化为尘土吗?不理解老人为何会有这种诉求的锁儿索性不在去想，利落的将老人化作的灰尘装好，在草庐外找了个不大不小的树，将老人的灰烬埋了下去，也不立碑立牌，只是埋下，随后便转身回了草庐中去。进了草庐之中，锁儿发现师傅换了一身苍白的长衫，提着浮沉，背着七星宝剑，俨然一副准备下山的装扮，还不待锁儿开口，刘基便道，勿要多言，速去收拾行囊，我们要离开这里了。锁儿点头称是，便要行礼退下，回去收拾行囊，可礼行到一半，锁儿才发现老爷说的是离开，而不是外出，离开?不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