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算是百味斋的重地了,向来都是被收拾得井然有序,而此时却一片狼藉,瓶瓶罐罐被翻的乱七八糟。严师傅向来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被急得上火的自己抓的是鸡窝一般。
看见苏缇进来,严师傅眼睛一红就要给苏缇下跪,苏缇赶紧给拦下了,毕竟是百味斋的老伙计了,苏缇平日里都要叫一声严叔的。
“严叔慢慢说,别着急。”
“大小姐,小的真的不知道采买的钱去了哪,我昨天从账房那里支了半个月的采买钱,今日寅时我就要去菜场采买的,就来了后厨看看哪些菜品需要重点采购,看完了刚要走,就闹了肚子,随手先把钱袋子塞在院子里采买的推车里了,谁知道……谁知道回来就怎么都找不着了啊!”
说着说着严师傅眼睛又红了:“我以为我记错了放钱袋子的位置,结果后厨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呜呜……”
一个堂堂七尺大汉,在苏缇一个小姑娘面前抹起了眼泪,看来是怕极了。
东家苏万山,也就是苏缇的父亲力求每日的菜品都是最新鲜的,所以每日都要天不亮就去采购一日所需用的食材。
百味斋开了十几年了,生意向来不错,半个月采买的钱也至少一百两银子,严师傅一年的月钱加一起也才一百两银子,这哪能赔得起?
苏缇听了严师傅的话皱起了眉头,这是百味斋里出了内贼了?
“今日还有谁在寅时来过后厨?”
一片安静,无人回答苏缇的问题。开玩笑,这种时候谁想惹祸上身?整不好就被扣上了内贼的帽子。
“都给我说话!没人说话是吧,那就一起罚,这个月的工钱全都减半,直到举出是谁干得为止!”苏缇拉下了脸,倒是有了几分威严。
“谁干的自己主动坦白,别连累大家!”
“就是,敢做不敢当啊!”
一听自己要被连累,立刻就有人出声了。人就是这样,触动到自己的核心利益才不会置身事外。
“庆嫂,我今日来的时候,你分明已经到店里了。”有人开始攀扯。
“林虎你什么意思?我来的时候严师傅已经在找钱袋子了!我看说不定是某人监守自盗吧?前阵子不是听说严师傅的老子娘身体不好急需用钱吗?”
庆嫂一下子就急眼了,说起话来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正抹眼泪的严师傅刷的一下抬起了头,眼睛瞪的浑圆:“放你娘的屁!我严正一辈子就没拿过别人的一根针!我娘身体不好,我已经开口跟东家借钱,东家也已经应了我,我何苦再偷钱!我严正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姓严的你骂谁呢?你再骂一句我听听!”
庆嫂肥嘟嘟的手指着严师傅就喊起来,眼看着庆嫂那股骂街的劲头要拿出来了,苏缇及时喊了停。
“也就是说,庆嫂是第二个来到百味斋的人,你来的时候直接去了后厨吗?”
“没有,我来了之后把大堂的桌椅摆放整齐了才去的后厨。”庆嫂冷静下来,闷闷地说。
“我要是拿了这笔钱,我就把我的头割下来给你们当下酒菜!”严师傅一看沉冤得雪无门,立刻发狠地接了话。
庆嫂这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刚要张嘴说,犹豫了一下又闭了嘴。
苏缇看出了端倪:“庆嫂,有什么就直说,无需顾虑。”
“呃……我突然想起来我到百味斋的时候,撞见了大少爷,我刚想跟他问好,他却摆摆手急匆匆地走掉了,一副有急事的样子,我当时还奇怪平日里都不来百味斋的大少爷今日怎么那么早。”
庆嫂回忆完,大概觉得最后一句话有怀疑大少爷的意思,立刻连连摆手补充道:“我没有怀疑大少爷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苏祈?苏祈来过百味斋?这确实很奇怪,苏祈这人懒到骨头缝里了,就怕来百味斋时碰上苏万山,苏万山就会趁机让他熟练熟练饭馆的各项业务。
所以他干脆不来百味斋,平日里需要吃喝花销的地方,都是直接找账房支取,整个就一纨绔子弟,三天两头不回家也是有的。
他今日来干什么百味斋干什么?
苏缇转头视线扫了一圈,看见家里外院的小厮苏小楼,便招手让他过来。
“大少爷昨日回苏宅了吗?”
“回大小姐,大少爷昨日没回宅子。”苏小楼想了想说道。
“去把大少爷找回来,就说店里来了一批难得的好酒,他再不来就都被客人订走了。”
“严叔,你再去账房那里重新支一笔采买的钱,先去把食材买了,不管怎么样不能耽误今天百味斋的生意,大家散了吧,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苏缇挥了挥手,把众人都解散了。
苏缇暗暗庆幸,今天爹爹因些琐事没来百味斋,不然冷不丁地知道这事,又得被气得七窍生烟。
希望这事儿和苏祈没关系,不然这本来就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的人,再加上个手脚不干净,这辈子可真就废了。
苏万山始终希望有一天苏祈能在外面玩够了就浪子回头,然后继承百味斋,好好把苏家发扬光大,但似乎这希望越来越渺茫。
唉,爹啊,您真的放心把家业交给兄长吗?这可是您半辈子的心血啊,苏缇暗暗地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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