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观天 第十七章 被踢出马戏团的男人

楚渊走了很久，也终归快到了自己的小区，这里也越发散发出贫穷的气息，周围的房屋变得矮小起来，墙外面都是一层层青苔。

下着雨的巷子满是泥泞，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要彻底趟进坭坑里，在这样的雨里，这样的地里行走，七分靠运气，三分靠眼里，一不小心就要弄一身黑泥。

和雨水不同，黑泥带着臭味，也很难清洗掉，所以楚渊虽然全身都湿透了，但还是尽可能避免自己一脚踩进泥坑里。

虽然淋着雨但楚渊也习惯了，毕竟之前的几十年里也没少淋着雨回家。

老头子对他基本都是散养状态，用他的话讲就是男儿志在四方，淋点小雨算得上什么？这闺女才需要富养，小子得穷养，虽然他穷，但依旧如此说道，这倒是和张候凌家里的教育观念颇为一致。

破旧的巷弄里，污水横流，垃圾箱散落在角落里，堆积了一些剩饭剩菜，此时，一个小女孩用一只小手放在小脑袋上想遮挡一部分雨，然后剩余的一只小手在垃圾堆里翻翻找找，然后似乎是小手根本难以挡掉这雨索性便放了下来，两只手一齐开始翻找起来。

楚渊路过，掠过一眼，这种情况其实也是见怪不怪了，穷人区的孩子翻找垃圾堆里的剩饭剩菜早已不是什么令人心酸的事情，已是常态，是这里最为平常的事情。

但突然，楚渊转身，瞪着眼睛看向那个小女孩。

这女孩……怎么和记忆中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小女孩如此相似！

楚渊回头，想看个究竟。

“去去去！看把我家这垃圾桶翻成什么样了。”饭店的老板呵斥声传来。

楚渊还未看清，那小女孩听到呵斥声，立马慌慌张张地跑了。

楚渊刚想追过去看个清楚，那小女孩却跑的贼快，一下溜进小巷子里面不见了。

见状，楚渊只得作罢。

“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楚渊自语。

自己前世死前遇到的那个小女孩按照常理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这中间隔着将近六十年，这个时间，那个小女孩都未出生才对，像自己前世遇到的那个小女孩现在这里相似情况的数不胜数，怎么会是同一个。

想通了这点楚渊就释然了，可能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导致自己开始对一些身边周围的事物出现思想上的幻觉了。

楚渊抬头，看着这雨，看着这灰蒙蒙的天。

雷霆炸过，楚渊看着天空，心里想着：“这么大的雷倒是很适合渡劫，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渡劫！话说人被这雷劈一下真的不会死吗？”

他还未低头，就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迎空而上，然后二十几道雷霆一齐向着那道黑色影子劈了上去。

楚渊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天空之上分明什么都没有，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所见的那黑色的影子、那雷霆是否都是幻觉了。

“我好像……生病了！”楚渊自语，有点怀疑是否是这雨太大，给自己淋的发烧了。

摇了摇头，楚渊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觉得大概自己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脑子有点不拎清了好像。

“什么时候这里来了个马戏团？”楚渊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海报，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小丑图像，写着：小丑马戏团，大型焰火杂技秀，敬请期待。

“到时候若是有时间倒是可以请柳梦苒过来看一看。”楚渊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柳梦苒。

请女孩子看一场焰火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就在自己小区门口，想来也是不贵的。

“滚蛋，就你这样的废物，就是在我们马戏团端茶送水都没人要你。”一声呵斥，怒骂，然后一个瘦高个男人被踢了出来，连带着他的行李，他整个人，都被扔在雨水里。

然后门重重地关上了。

那瘦高个男人倒在楚渊的身前，很是狼狈。

“你没事吧。”楚渊赶忙将他扶了起来，询问道。

被踢下这足有一米多高的台阶然后倒在泥泞的地上，怎么能不痛，他的手肘擦开了，渗进一些泥水，但他还是摇了摇头，顾不得手肘上的伤赶忙将行李捡了起来抱在怀里，避免这雨水将它们全部浸湿。

他赶忙翻开行李，看到其中自己吃饭的家伙，一根老旧的长笛安然无恙他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只要这吃饭的家伙没事，自己怎么样倒是无所谓了。

“我没事的，谢谢。”看到长笛还算完好，他才放下心来对着楚渊感谢道。

俩人找个一个屋檐下避雨。

楚渊从他的口中得知，这瘦高个男人是一名流浪的长笛手，名为金鸣，对于这个名字金鸣是自嘲的，因为本意是一鸣惊人的意思，但是他过得很不如意。

他本来不是这个马戏团的，流浪至此见到这里有个马戏团就想来应聘试一试，没想到面试的过程却很不愉快，他所擅长的东西被他们视为垃圾，副团长几个人在台下坏笑，于是他和他们发生了一些口角，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人赏识你的才华的。”楚渊安慰道。

“但愿吧。”金鸣神色落魄，弱弱地道，他现在愁的是自己落脚的地方都没了，身上的钱也已经花完了。

楚渊看的出来，眼前的瘦高个男人想来是这么多年一路颠簸早就磨平了棱角，若不是被轻视，真的动了怒气，想来以他的性格不会和人发生口角争吵的。

“唉，这焰火秀马上就开了，小烟子却走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去哪找短笛手啊。”雨中，有俩人撑着伞朝着刚才金鸣刚才被扔出的那道门走去。

“短笛手？”楚渊一听，他不懂乐器，但是听着，长笛短笛，应该是差不多吧。

但楚渊这次就想错了，长短笛，不仅仅是长度不同：仔细说来短笛是长笛的变种乐器，长笛分成三节，短笛只有两节。

但其音色不同：长笛的音段善于悠长缓慢的低音，短笛的音色则高亢有力。其音域也不同：短笛较长笛音高高出一个八度。

但在乐器行业里面有个普遍的认知，那就是长笛吹得好的人不一定吹得好短笛，但短笛吹得好的人一定吹得好长笛，这个楚渊是不知道的。

“能让他试试吗？他会。”楚渊朝着撑伞的俩人大声道，出于好意。

“哦？你是短笛手？”其中为首之人转过头来看着金鸣道。

开口之人正是小丑马戏团的团长，大家都叫他老罗团长，至于他真名大家反倒是不知了，毕竟在这个团里也没人直呼他的名字，大家都这么叫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