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骑士雷阿斯-魔导师前传 第十六章 夙梦

「这裡是…?很冷…」我猛搓著快被冻僵的双手、口中呼出了一口又一口的白气。

浓浓的白雾瀰漫四周阻碍著我的视野，没法看清环境，我继续往前走希望儘快逃出这片冷寒之地。

走了一会后我停下了脚步，周围的雾竟渐渐散去，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清晰起来了。

「这裡是甚麽地方?」

白雾全都彻底消散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道半露天的走廊之中，脚下正踏著海蓝色的云石砖块，走廊两旁的石枉靠出是种有许多紫蓝色花卉的花园，这走廊穿插在花园的中间，看不见尽头的前后两端似是接连著两个地方。那些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的对称白石柱井然有序地耸立著，它们由地面一路往上伸延支撑著十多米高的雄伟天花，上面刻著许多华丽而细緻的浮雕，很有欧式建筑的感觉。

此时正值月明，缀著星星的天空显得很广阔，柔和的月光投射到地上的云石折射出如海色的蓝调，光影短短浓浓地把两旁的白色柱子漂上淡淡的海蓝色。

仰头看著月光，愕视发现它的体积比平常的大了许多，大得有点不真实，口中喃喃细语:「这个…是月亮来的吗?」我存疑的凝视著它。

一阵冷风突然颳起，画过了沉静的花园和我置身身的迴廊，我被迫在寒风中打著冷颤并瑟缩身体，这裡好像变得比刚才更寒冷了。雾虽已散去但现场的气温并没有因此暖和起来

「这样站著不动只会愈来愈冷吧…?」一边想著一边提起脚步，开始顺著通道的一方走去，身上只穿上单薄校服的我冷得包住两肩颤抖，真希望尽快找个室内地方避寒，再逗留在外面恐怕会被冻死了，当我快支撑不住的时候就看到前面远方有人的影子出现，而且有两个。

「有人!太好了!」我高兴的向著人影的方向狂奔，脚步声在宁静的走廊中颢得格外清脆响亮。

「你们好!请…问…」当我跑到接近二人站著的位置时试著开口，然后我很快把话吞回去了，因为我看到前面的势式有些不妥，衬住他们还未发现自己时还是先躲避一下吧!我赶紧用柱子匿起来，说来奇怪…这两个人明显没有主意到我的?我慢慢探出头窥看柱后的二人，一男一女，男的背向女方而站，围绕著他们的是浓浓鬱沉的气息。

「他们在吵架吗?」我心中嚷著。在柱后观察的我感受到这对男女好像有些不妥，像是在冷战的状态，她觉得在这样场面下突然走出去会非常奇怪，所以决定了先躲起来不打扰他们好了。不过话说回头这时的我已不再感到刺冷了，周围的温度像上升了不少。

另外，她同时发现了一件不太寻常的事，就是这对男女的反应。他们在这片安静得连一根针子踫落地上也听得见回响的地方中，怎麽可能会听不到刚才我发出的响亮脚步声呢?他们完全没意识到柱后有人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都是又盲又聋的…然后我探出头来，从下而上地打量眼前二个人的外观。

在柔和月光的映照下他们身上的白衣份外耀眼，跟那些石柱一样，身上的纯白色被地上反射而来的光影漂上一层淡蓝。我瞪眼看著他们一身近似西方神话人物的打扮时，一阵似层相识又略带著苦涩的複杂感觉从心涌了上来。

「跟锡菲罗的衣服很像…」

特别是那个男的，不论是上下半身或是扣在背后的抖蓬也全是纯白色、像神氏一样，加上那头淡紫银色的头髮，这些特徵让我联想起谋个人，不过虽然特徵近似但身形却有很大分别，因为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名成年男子。我隐约看到青年留有很长的前髮，银丝几乎掩住了他的双眼和半边脸容，但由于他一直背向我因此没法看清楚他的脸容。

然后我又把视线转到站在青年后方的女性身上，这名女子留有一头跟一样的水色直长髮，长得触及地面，色泽比我的更浅，是偏向银白的淡蓝，虽然她的脸容不像青年般被前髮遮盖著，但这女子的脸看上去，感觉就像被人盖上了一层簿纱似的模糊不清。

「…为甚麽我无法看清楚她的脸…?她的身形和年纪好像跟我也差不多…」很多的疑问绕著我的脑袋，女孩不但跟我髮型相似，而且身高也一样，那个青年只是比她高出几公分而已，若不仔细观察的话甚至以为他们的高度一致，眼前那两个陌生人竟同样带给她无比熟悉的感觉

「明明是第一次见…」我用著不太确定的语气。

那女孩穿著低胸白色连身长裙，衣服上点缀了零星金属和宝石的装饰，背后长得及地的透明薄纱披肩缠绕著雪白双臂，头上戴著的冠饰，手镯及耳环等等都镶嵌著海蓝色宝石，这些奢华饰物配上她一身透白的肌肤和修长的身躯，使她看上去尤如童话故事中的公主般美丽得让人惊讶。

突然，一直维持著质默的二人终于有所动静，像「公主」一样的女孩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她开口跟青年说话，说话时她把柔软美丽的双手合在胸前、宛如衰求的姿势，这显得她有些软弱。一直站在柱后窃看的我却未能把「公主」的话语传入耳中，而事实上我与这两个人站著的距离并不远，在正常情况下理应听到他们说些甚麽才是，更何况在这个渺无人烟的地方更应听得一清二楚楚吧?可是现在「公主」的声音就像被吞没似的完全消失，只见她的唇在动说著很多话，而青年却是丝毫无反应的，他没扭过身来正眼看她，只一路扮演著倾听者的角色。

「他们…是恋人吗?」正当我推侧著他们的关係时，刹那间那个打扮得像「公主」一样的女孩突然扑进青年后背并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偷看著的我不禁涨红了脸，看来他们的关係已不用再猜度了。

「公主」嘴裡喋喋不休的，相反被她搂著的青年仍没多大的反应，对比起来显得有些冷淡。

然后那个紫银髮色的青年等到身后的她把话全部说完后，他的嘴唇终于也有所动静，嘴裡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似乎在回应女方，而他的脸还是没有转过来，只是背著她讲话。同样地，青年的声音也无法传递到我耳中。

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痛楚毫无徵兆地衝击我心房，心脏就像被一把尖峰的利刀插进般令我痛苦不堪。

「怎麽这样…好痛…」我想著，幸好用手摀住了咀巴而至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然后我虚脱般慢慢滑座到地上，双手按著那仍然在隐隐作痛的位置。

我转头再看二人时，见到「公主」鬆开了挂在青年腰间的双臂而且慢慢后退了几步，她的长髮垂落下来盖著了脸蛋，而且全身像没力的样子，不隐的脚步似要倒下来了。

夜间的寒风又再度颳起来，风势愈来愈猛，还带著飞雪吹来。

「…怎样会这样…很难受…我的心…」我按著那疼痛的胸口，即使哭不出来，但内心那份莫名的悲恸却如洪水般猛溢而出。

冰冷刺骨的风雪跟著我的痛楚一样，不但没有缓减迹象，而且愈加强烈，冰雪无情地打到她脸上，我倚靠著柱子，在地上痛苦地喘息著，已没暇理会身后发生甚麽事了。但是没过多久，后方传来了有人奔跑的脚步声，我这时又再探头窥看柱后的画面，她愕然见到「公主」奔走的背影，薄纱披肩在其背后轻轻地抖动著，跑时两手还不时刷著眼帘，清脆的脚步声在廊上迴盪著，那纤瘦的身影最后消失于黑暗的走廊的尽头。

另一边厢，紫银髮青年明显没有追她的意慾，他停留在原地、紧握著掌心、把头垂得很低。

同一时间，一声声像玻璃裂开的尖锐声从花园中传来，我转头一望，惊讶地发现花园中的花卉竟陆陆续续地「变」成了冰，它们并不是被冻结的状态，而是整颗完完全全化成了冰雕似的。

「难道是刚才那个女孩干的…?」我感到头昏脑胀，视野也变得迷糊起来，就快要昏倒过去了，那名青年的身影停留在我的视线内，看著这个变得模糊的白色背影，胸口的痛又再度加剧「…他到底是谁…?」痛苦感觉已令我忘记身体快被冻伤这回事，这时周围的环境被风雪所覆盖，眼前尽是一片白茫。

风雪愈下愈大，我的长髮飘扬在这场暴风雪当中，石柱、天花、花园、连同我正座著的云石地板也被冰雪包封起来，结成了冰。软弱无力的我茫然地看著那青年动身离开，这场恐怖的暴雪就像与他无关痛痒似的，他施施然地向著「公主」消失的方向施然走去，由始至终还是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个人…好熟悉的感觉…」

渐渐结成冰块的地面陆续出现了多条裂纹，它们不断向外伸延扩展、龟裂的声音噼啪作响，然后演变成地震一样，我努力地爬起虚弱的身躯，意识到地面快要陷下去，必须赶快赶离，而就在我提起腿想逃跑时，恰巧站著的那块冰突然分裂、被擗成两边，走避不及的她一边绝望地疾呼著一边跌进那个无底的黑间深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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