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尼罗河 第106章 觐见辛希布大人

“哎哟！……啧啧啧！多么漂亮的小鸽子！”

塞贝霍特普.辛希布大人笑得眯起了眼睛，热烈地张开了怀抱。

一名侍女弓着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一个粉嫩的肉团递了过去。

辛希布大人连忙站起身，更加小心地将小肉团轻轻抱在怀里，开始慢慢摇晃起来。

那小东西一直在襁褓中呼呼大睡，小脸粉嫩粉嫩的，几绺湿漉漉的毛从额头前柔软的亚麻布头罩中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而长长的睫毛几乎能把整个眼睛都盖住，真是可爱极了。

辛希布大人笑得眼角都布满了鱼尾纹。

他伸出一只手指，在小家伙的睫毛上轻轻碰了两下；而那小东西的眼皮闪了两闪，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呜——哇！呜——哇！……”

小宝宝眉头一皱，嘴巴一咧，立即毫不客气地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几名侍女连忙冲了过来，嘴里一边絮叨着，一边作势要从辛希布大人手中接过那个小婴儿。

辛希布大人楞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男人粗豪的笑声回荡在巨大的房间内，很快地，女人们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活泼欢快。

基安.哈列姆——啊，现在应该叫他“阿伊”了——舔了一下嘴唇，也跟着笑了一下。

他到现在还一直保持着谦卑的鞠躬致意的姿态，觉得自己的腰都要快断了。

但他万万不敢直起身子——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神圣国王陛下的第一侍卫长，底比斯的shi长，卢克索和卡纳克神庙的保护者，阿马尔纳皇家保护神神庙的大祭司，皇家卫队“金荷鲁斯”军的副大将军，神圣国王陛下身边一等一的红人，神圣国王陛下最信任与最喜爱的人，高贵、诚实而又仁慈的塞贝霍特普.辛希布大人在首都阿马尔纳的行宫！

阿伊不动声色地前后错了一下脚步，以便让快要崩断的腰能够稍稍放松一下——或者说，换一个累的地方——同时敬畏地瞥了瞥四周。

他正身处一个极其巨大的房间里。

至少二十根粗壮的花岗岩石柱矗立在平整的、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支撑起纵横交错的数十根厚重的石梁；而在石梁上则平铺着巨大的花岗岩顶棚，上面用无比艳丽的色彩绘着繁复的精美花纹；而在房间四周，高大而又平整的花岗岩石墙壁上雕刻着巨大的神像、莲花、纸莎草和庄重的圣书体象形文字，在几十个熊熊燃烧的火盆照耀下闪闪发光。

相比之下，房间内的家具和人就显得十分渺小了。

这里的陈设倒是相对简单，只有几张长条木桌和藤椅，而木桌则无一例外镶嵌着华贵的宝石和金箔，桌面上摆放着埃及人最喜欢的杂七杂八的镀金、或者纯金的摆件与铜壶、铜杯。

至少有30名穿着吊带裙、或者鱼尾裙的女人在远处安静地垂手而立，其中几个女人怀中还抱着可爱的猫咪。

风从左侧巨大的落地窗那里徐徐吹来，送来了阵阵清凉；而透过上下翻飞的帷幕，可以隐约看到窗外的一抹亮蓝色。

那正是尼罗河。

是的，辛希布大人的“大行宫”就在“科提科提”大码头的正对面。如果穿过那扇落地窗，可以走到窗外巨大的阳台上，饱览美丽的尼罗河景色以及壮丽的首都风光，甚至远方那座神圣的大王宫，以及山顶上金光闪闪的王宫大神庙都可以一览无余。

相比之下，那位莫润尔.安虎老爷在阿玛尔纳的宫殿，只能称得上是一个小巧的“庭院”咯……

“做一名大贵族真是好啊！”阿伊在心中默默感慨道。

他又悄悄变换了一种错开脚步的姿势，以便让腰部左侧的肌肉放松一下，让右侧的肌肉暂时顶上。

正在这时，侍女们已经把怀中的婴儿再度哄睡着了，而辛希布大人则抱起了一只猫，开始慢条斯理地撸着它身上的毛；那畜生显然舒服极了，一直眯着眼睛，嘴中则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变得稍稍有些尴尬。

阿伊的腰弯得更低了，同时偷偷地瞥了一眼面前这位位高权重的主子。

塞贝霍特普.辛希布大人，所有人都叫他“大辛希布大人”，可不同于自己那个成天混吃混喝不着调的弟弟（小辛希布大人），他可是帝国真正的重臣。

那个人比自己的弟弟大了足足15岁，已经接近50了，而他的外貌也同弟弟完全不同——身材高大，体型壮硕，一年四季都只在下身围着一条朴素的围裙，而上半身则永远光着膀子，只是在脖子上围绕着几条粗大的项链（或者色彩艳丽的围脖）；尽管他的岁数已经接近老年，但赤裸的上半身上却看不到一丝儿赘肉，而光洁的肌肤也像年轻人那般油光发亮；

他的大脑袋永远都剃着光头，而又不像别的大贵族那样喜爱戴假发，因此亮晶晶的大脑门一直都如同河边圆溜溜的鹅卵石一般锃光发亮；他细眉细眼，远远看上去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如果走近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一张脸上本应长着茂密的络腮胡子，却一直被刮得干干净净，因此半张脸都是铁青色，竟分明有些狰狞的模样。

这么一个朴素而又低调，和蔼而又善良，看似普普通通的老头，竟然迷恋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极度淫糜的大趴体？竟然是首都人民闻之色变的、臭名昭著的最奢华的老公子哥儿？

那个人，竟然还活活玩死了可怜的小泰伊？

阿伊不禁在心中嘀咕起来。

他又偷偷瞥了瞥身边的几个同伴。

今天的尼普特穿得十分富有女人味儿，甚至都有些……诱惑了！刚生完孩子的她本来就处于滚瓜溜圆的少妇状态，而现在把自己的身体塞入一个极其窄小的半透明鱼尾裙中，曲线毕露，丰腴动人。

塞尼松和哈杰塞尼松也毕恭毕敬地躬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

“哈？你们坐呀？”正在撸猫的大辛希布大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轻轻叫道，“你们都坐吧！”

几名侍女施施然走上前来，轻轻放下了几个精巧的藤条小凳子。

阿伊和三位女伴又默默地鞠了一躬，欠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大辛希布大人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随着一阵衣袂响动，身后那几十名侍女弯着腰恭敬地退下了，庄重、齐整，忙而不乱。

阿伊悄悄咽了一口口水——瞧这阵势，瞧这派头！相比之下，那位莫润尔.安虎老爷的家实在是太穷酸了！

老头子斜着眼又哼了一声，那几名伺候孩子的仆妇也都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尼普特想起身一探究竟，阿伊忙不迭地拽住了她。

大辛希布大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阴不阳地笑了起来。

“你就是尼普特小姐？”他一边爱抚着猫咪柔软的长毛，一边问道，“你是哪里人呀？你多大了？”

那女人的脸一下子红了。

“回老爷的话，”她嗫嚅着说道，声音简直小得和蚊子一样，“我就是尼菲塔丽丽.尼普特……我的老家在XXXX，今年24岁了……”

“哦，尼普特……尼普特，”老头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你跟了我们可爱的小安虎，多久了？”

“回老爷的话，”尼普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跟，“……我，我从小就在安虎家长大的，父母都是安虎家的仆人……小安虎老爷在我16岁时就娶了我做他的小老婆……”

“16岁？”大辛希布大人突然哈哈笑了起来，“16岁你就跟了他了？……他搞了8年才搞出一个儿子？安虎家的男人都不行呀！”

可怜的女人羞惭地低下了头，滚滚泪花已经在眼窝里打转转了。

“瞧呀，你们两个不也是他的小老婆吗？”老头子突然指向了塞尼松两姐妹，“你们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变大嘛！”

两个女人顿时满脸绯红，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讪笑着点头称是。

“那你还想不想他呀？”大辛希布大人得意洋洋地继续调戏这个女人，“还想回到安虎家吗？”

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间都投向了尼普特。

“不，不想了，老爷，”她突然坚定地回答道，“我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永远是辛希布老爷家的人了，一辈子都是。”

老头子一愣，旋即发出了更大的笑声。

“不错，尼普特小姐，很不错！”他笑道，“忘掉他吧，你确实应该忘掉他！你会发现，在辛希布家，可比在安虎家有意思得多呢！”

“我就是您的，老爷，”尼普特也笑了，“我的肚子也是您的。我的肚子可以给辛希布家生孩子，老爷需要几个，我就生几个。”

“哎哟！”大辛希布大人大惊失色，连忙走上前来，一只手扶住了那女人圆润的胳膊，“让你这位美人儿给我这个糟老头子生孩子？使不得使不得！这样的好福气，我可消受不起……”

他一边喋喋不休，一只手却已经开始在尼普特的胳膊上游走，而这一切统统都被阿伊看在了眼里。

这位年轻人在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了让可敬的尼普特姐姐亲口说出这些令人感觉羞耻的话，他可是费了多大的功夫。

眼波流转之间，他一眼就看见了塞尼松与哈杰塞尼松两张铁青的脸蛋。

阿伊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你就是基安.哈列姆？”大辛希布大人缓缓放开了可怜的尼普特，刀子一般的目光突然又投向了这位年轻人，“……你就是‘迈汉’庄园的总管？”

“回老爷的话，我正是基安.哈列姆，”阿伊忙不迭地站起身鞠躬致意，“不过我现在改名字了，我的新名字是基安.阿伊……”

“改了名字？”老头子撇了撇嘴，“好好的为什么改名字？”

“……我，我觉得阿伊这个名字比哈列姆更好听，”年轻人的脸一下子红了，“听上去简洁有力……”

“比哈列姆更好听？”大辛希布大人沉吟道，“‘哈列姆’不好听吗？哈列姆，哈列姆……”

他又一路撸着猫，慢慢踱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你是‘迈汉’的总管？”老头子又问道，“你这份差使办得不错嘛……”

“我在‘迈汉’已经半年了，老爷！”阿伊毕恭毕敬地答道，“我一直忠心耿耿地为您服务……”

“哦？那你来说说看，”老头一下子来了兴趣，“你都是怎么为我‘忠心耿耿’地服务的？”

阿伊点了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袍子里掏出一大叠写满了文字的莎草纸——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辛希布老爷，我能斗胆靠近您，”他谦恭地说道，“为您解释一些‘迈汉’庄园令人喜悦的变化吗？”

“令人喜悦的变化？”老头子一下子乐了，“那你过来吧，……你叫什么来着？”

“阿伊，老爷。”年轻人又恭敬地鞠了一躬。

“那你过来，站在我的身边，阿伊，”大辛希布大人笑眯眯地说道，“跟我说话。”

阿伊庄严地抱着那一大叠莎草纸走到老头的身边，仿佛像履行某种神圣的仪式一般将纸张一张一张地铺在他面前。

每张纸上都画着漂亮的符号和图案，用严谨的圣书体象形文字一笔一画书写得密密麻麻。

“老爷您请看。这是‘迈汉’四个月以来的麦子产量的变化，老爷，”阿伊弯下了腰，指着一张纸上的符号轻声说道，“瞧，老爷，我将每一天存入地窖的麦子都进行了统计……”

“‘迈汉’的磨坊一直在全力开动，老爷。最近三个月我为磨坊增加了四十四头驴子……”

“这是葡萄的产量。今年长势喜人，老爷！您瞧，这里是‘迈汉’购买的用来酿酒的酒罐的数量……”

“这是十七名工人在山上挖出的排水沟，以及为下一季播种挖掘的大水窖。挖出的泥土，我都填在了山下的小河里……恭喜老爷，这样您的土地又可以多出一点点了……”

“这是迈汉四个羊圈出产的羊奶……我用其中的三成制成干酪，和周围的XXX、XXX庄园进行交换，换来不少青铜的锄头和铲子……是的老爷，这可比‘迈汉’以前的木锄头好用得多……”

“这些账目还有图表，都是你做的？”大辛希布大人突然打断了他，“……阿伊，你识字？”

“是的，老爷，我识字，”阿伊谦卑地说道，“每天的账目，都是我亲自统计、亲自书写的。”

老头子惊讶地点了点头。

“不简单哪！”他笑眯眯地说道，“我的那些庄园总管，可全都是些文盲和土老帽儿……你怎么会识字的呢？”

“我从小就学会了识字、写字和阅读，老爷，”阿伊不卑不亢地说，“我始终遵循伊普味陈辞中的教导：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不错，小子，你还知道伊普味陈辞,”大辛希布大人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

“我可以继续吗，老爷？”

“……你继续。”

阿伊又开始指着那些莎草纸介绍“迈汉”庄园的情况，一桩桩、一件件，多而不乱，账目明确、条理清晰。

高高在上的大辛希布大人历来都是笼统地听一听自己的各个大管家汇报自己名下数十个庄园的总收总支，何曾听过一名“基层”的庄园总管如此详细地报告一个边远小村中的琐碎细事，更何况这名小总管身体强健面目和善，一看就是一个精明却又内敛、遇事笃定、坚韧而又朝气蓬勃的年轻小伙，顿时心生好感。

“阿伊，你的差使办得确实不错哪！”他赞赏道，“‘迈汉’被你管得真是不错！我看哪，我这几十个总管，你算是最优秀的了！”

“这都是神灵的保佑，这都是老爷的好福气，”阿伊连连鞠躬致意，“我一直觉得，老爷既然已经安排我做了‘迈汉’的总管，那么我就有责任将它变得更加美好，让老爷的财富越聚越多……尽管‘迈汉’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庄园，但它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全部世界。”

“哦……”老头子突然转过身来，死死盯着阿伊，直盯得他浑身发毛！

“哈列姆？……哈列姆……”他突然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吟，“……哈列姆？”

年轻人突然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心也一下子狂跳起来。

“哈列姆？你是基安.哈列姆？”大辛希布大人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不是佩皮.舍普赛斯卡.哈列姆的儿子？”

阿伊的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他最害怕的问题，终于还是来了！

“你是不是哈列姆的儿子？”老头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冷若冰霜。

“是的，老爷，”可怜的年轻人缩了缩身子，硬着头皮回答道“我正是佩皮.舍普赛斯卡.哈列姆的儿子……”

“你害怕什么呢？你的父亲很有名嘛，大名鼎鼎的‘哈列姆老师’嘛！”大辛希布大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头，我见过的……安虎家的人可都受过他的教诲呀！”

阿伊无声地吞了一口口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的父亲呢？”老头子饶有兴味地盯着他，“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回老爷的话，”年轻人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半年之前，我的父亲陪同小安虎老爷一同去北方的‘渔夫’州，在尼罗河上遇见了强盗，他……他失踪了！”

“失踪了？”大辛希布大人顿时大吃一惊，“你是说，哈列姆老师在河上……消失不见了？”

“是的，老爷！”阿伊的眼泪滚滚而下，“……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我父亲的消息……”

“哦！可怜的孩子！哦！可怜的孩子！”老头子一边嗟呀感叹，一边拍着年轻人的胳膊，“……神灵为什么会降灾给一个忠厚博学的老人！你不要难过……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此时此刻，大辛希布大人的神态简直就是一个慈爱的父亲，阿伊干脆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啊，我的老爷……”他哭哭啼啼说道，“那个时候，安虎家正是一片混乱……而我……而我……”

“我买下了小安虎家的许多家产，”老头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买下了你们。因此你害怕，是吗？”

“……是的，老爷，”阿伊老老实实承认道，“我害怕未知的命运。所以，我父亲的事情，对谁也没敢说……”

“你现在可以坦坦荡荡说出来了，”大辛希布大人拍了一下手，“你已经是辛希布家的一名庄园总管了嘛！而且是一名最能干的总管！”

“是的，老爷！”阿伊抹了抹眼泪说道，“有您在，我确实什么都不怕了……”

“哦，有我在……”老头子的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有我在……”

“瞧呀，小阿伊，”他突然指着目瞪口呆地尼普特，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位美人儿刚才和我说，她已经忘掉了可爱的小安虎老爷；她还说，就连自己的肚子都属于辛希布家了，是不是这样啊？”

尼普特顿时满脸飞红，连忙站起身谦恭地弯了弯腰。

“是的，老爷，”她小声说道，“尼普特从身体到灵魂，都是您的人。”

“那么你呢，精明能干的小阿伊？”老头子干笑两声，又转向了年轻人，咄咄逼人地问道，“你可以忘记安虎吗？”

“我已经忘记了，老爷，”阿伊浑身一颤，忙不迭答道，“我现在一心想着把您美丽的‘迈汉’庄园管理好……”

大辛希布大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下去吧，年轻人，下去吧！”他笑得合不拢嘴，用力拍打着年轻人的身体，“很棒的小伙子，很棒！你好好干吧！你就用你的行动来证明，你刚才所说的话吧！”

此时此刻，一股酸热之气突然涌上了阿伊的鼻腔；在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一种热辣辣的气体完全充满了，充得即将爆炸。

他的心也开始了突突狂跳——他明白，现在的他一旦从这位老头子身边走下去，他就又要回到南方那座偏僻的小山村中，过着一成不变、没完没了的卑贱生活，他，将永无出头之日了！

他精心策划的一切，必须马上抛出来！

他必须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