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好 恨铁不成钢

顾正红继续说道：“我吓坏了，拼命的往村里跑喊大人过来帮忙。我妈妈在医院昏迷了大半天。你们说她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有出息，将来有份好工作。不再像她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找饭吃。我妈妈是这样子的，你们的爸妈也是这样子的。”

油菜终于开花了，由于是清晨又是在这毛毛细雨的清晨花香似乎便格外的浓烈。

萧毅深深的嗅着花香与八大金刚一起站在教室外面的东墙下。手里捧着打湿了的语文书。

距离初升高毕业考试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他正在背诵鲁迅的《少年闰土》。微冷的风将他冻的浑身颤抖，一双胶鞋踩在泥水里面似乎已经麻木。他艰难的读出课文。

鲁迅的文章让他痛恨，他觉得鲁迅的文章如同他母亲曾经做的那道苦瓜菜，苦涩难咽。他可以背出整篇的《再别康桥》，《再别康桥》是他“借”姨哥的一本课外书上看到的，因为文字优美他便记在心里了。却背不出《少年闰土》的一段文字。即便是《弟子规》《百家姓》也比这《少年闰土》读起来顺口，背起来畅快。他也常常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背这些书，难道当初作家写了文章便是要让人去背诵的。而去故意刁难人的记忆力。

教室的后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接着“咣”的一声又被人重重关上，听到这声音站在外面的八大金刚的读书声突然提高了不少，语音清晰而有力。

只有萧毅依旧，他颤抖着盯着书本，发呆。一个中年男人从教室走了出来。他来到这群孩子面前，他高高大大，满脸肥肉，一双细小的眼睛在一双八字眉覆盖下对着这些孩子骨溜溜的转动。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没背上的啊？背上的过来背。背上了就能进教室。”

身材瘦小正流着鼻涕的顾平亚赶紧走到他面前，他快速的背着，他顺利的通过了。毕竟这篇《少年闰土》在这东墙下已经背了一星期了。接着姜玉衡、范云景、刘军、顾涵江背的虽然残缺不全，但是经过一些提示也通过了。只剩下张伟、闻一龙、萧毅三人了。这个肥脸老师对他们三人的表现很不满意

“你说说你们，都是人生爹妈养的怎么你们就是猪脑子，一篇课文都快一星期了都背不上，每次都是你们三个垫底。还闻一龙，我看是一条虫还差不多，一说你们就头一低，活替你爸妈丢人，真真是丢人现眼的东西···”

他越说火气越大，突然萧毅觉得自己的耳朵剧烈的一痛，他的耳朵被这个高高大大的老师扭住向上提，由于身高关系，萧毅本能的为了缓解疼痛只得顺手劲的方向踮起了脚尖，接着他向前俯冲了几步，而那双手也松开了。

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我说的你听到的啊！整天二不愣登的。都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东西。赶紧背，背上了进教室。”说完肥脸老师怒气冲冲的走了。

萧毅小心的抚摸被扭痛的那只耳朵，突然他觉得耳朵粘糊糊的，他放下左手一看，拇指、食指、中指面上都是血迹，他吃了一惊，伤心难过的泪水顿时在眼眶里打转。

“哇！都出血了啊！”

闻一龙吃惊的喊道。他这一声喊让萧毅更加的感觉到悲苦。泪水顿时如同断线的珠子顺着鼻梁一直流到下巴。萧毅强*泪水用袖子擦了擦。将语文书夹在腋下，双手轻轻的罩着耳朵，但是泪水依旧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这周华要是敢打我，我就敢打他，喂！下次他再打我们，我们一起打他怎么样，我们三个一定可以打的过一个大人。”说这话的是张伟。

萧毅、闻一龙吃惊的盯着张伟。这想法未免大胆，谁也没敢接话，低头看书却各自想着心思。

萧毅在书上的目录处撕下一片纸，小心的轻轻的贴裹在耳朵边上，随着风吹过，耳边响起了别样的声音。萧毅低头看着脚边的泥水，突然想起了《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中的保尔·柯察金。

这书是他在干外公那找到的，他干外公是捡破烂的。他不觉得捡破烂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对于萧毅来说，干外公家是个神奇的宝库，他总能在那找到很好的宝贝。里面有《神雕侠侣》《黑猫警长》《舒克和贝塔》《圣斗士·星矢》《汤姆叔叔的小屋》《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弟子规》《百家姓》《三国演义》等等！当然多数是残破不全的。他在想要是保尔·柯察金遇上这种事情会怎么办，会不会用朱赫来教他的右勾拳狠狠的揍这周老师一顿。

门又“吱呀”的一声又打开了，接着“哐”的一声又重重的关上了。这个肥脸的周老师又走了过来。这次他手上拿了根柳条棍铁青着脸。这柳条棍让萧毅很紧张。他本就没记得多少的内容，在见到这根棍子之后，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周华依旧沙哑的说：“背上没啊！没背上的让我给你们长点记性，来！张伟，你先背。”

张伟头一仰目光死死的与他的老师杨军华对接激动的说：“背不上。”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背不上！回答的挺干脆的吗！”周华一伸手左手抓住张伟的后领，弯腰附耳贴在张伟的脸颊旁说。

“你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看看”周华愤恨的说道。

“背不上就是背不上。”

突然周华站直身体后横跨一步，转到张伟的身后，左手牢牢抓摁住张伟的左肩，右手柳条势夹劲风的往张伟的后小腿肚子上抽打。

张伟昂着头怒目圆睁一动也不动的任凭“啪啪”的一下一下的抽打，张伟的态度更加激怒了杨军华。周华狠狠的说：“让你背不上，让你背不上。让你背不上”。更加狠命的抽打。

萧毅、闻一龙低着头斜眼偷瞄。突然“啪”的一下拇指头粗的柳条断成了两截。杨军华索性扔了手里的半截柳条，用手掌死劲的拍打张伟的**。

张伟再也*耐不住掉头将书砸向周华，伸出双手奋力的去抓杨军华的头发。同时声嘶力竭的骂道：“**奶奶的，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打我。我是你养的啊！吃你家饭的啊！背不上，我背不上关你鸟事啊！**奶奶的。**奶奶的。”

周华面对这突然的反抗有些措手不及，稍微愣了愣神立马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他彻底的被激怒了，他怒目圆睁露出了因为常年吸烟而变的焦黄发黑的上排牙，狠命的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面目狰狞而恐怖，他短而肥的左手终于捉到了张伟发疯般不断的向他的头部、脸部又抓又挠的那只左手，他一把牢牢的攥住，张伟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他的右手高高的在半空落下，砸向张伟的左脸。

张伟想抬起左臂奋力格挡，但是左手已经被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一下又一下，伴随着周华的喝骂：“****！翻天了！****……”

张伟满脸鲜血。突然一声“啊吆！”惨呼。周华蹲下了身子。双手紧紧护着裆部。

萧毅、闻一龙都抬起头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原来，张伟强*疼痛右手狠命一拳砸在周华的裆部。一击成功。但是随着一声怒吼，随着一声：“****。”

张伟像一只米口袋被人重重的甩了出去，他重重的摔倒在泥水里，面部的鲜血和着泥水，流淌下来。

他迷茫的想站起来，肥胖的身影迅速的冲到他面前，粗壮的肥腿迅速的踹向了他弓起的小腿，紧接着是张伟的一声惨叫，那样的撕心裂肺，那样的惊恐莫名。

尖锐的惨叫犹如一把匕首划破这雨后清新的早晨，班级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读书声，一颗颗小脑袋，惊奇的挤满了窗口，乌黑明亮的眼睛吃惊的注视这一幕。

他指着张伟说：“装什么装啊！你给我站起来。站起来，****。”

张伟惨白着脸双手牢牢的护着膝盖，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怨恨，也没有了震惊，强烈的剧痛让他张着嘴从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他眼睛睁的那样的大。

周华欺骗自己似的，喃喃的咒骂：“****你再装。****你再装。”

他不信那一脚会让一个人骨头断裂或者错位。周华伸出那只粗短肥实的手，一把抓住张伟的领口提了起来。张伟的身子如同一只装了一半的粮食口袋给提了起来。他抓领口的手背感觉到了张伟脸颊的滚烫，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张伟，张伟的汗水正混合着泪水一起流下。事情似乎有点严重。他赶忙抱起张伟，但是因为这一抱，张伟又惨叫了一声，随之张伟张大着嘴，双臂软软的垂了下来，痛苦的眼睛也随之闭上。这让杨军华不安起来。杨军华用一种担心而又气愤的口气对闻一龙、萧毅说道：“不准你们胡说八道，刚才你们也看见了，他殴打老师，自己摔倒的。”这话显然他自己也不怎么相信。于是他又说道：“老师也是为你们好。你们给我进教室背书，背上了找当周班长，让他检查。听到没有。”说完他狐疑的看了一眼闻一龙、萧毅。匆匆抱着张伟走远了。

闻一龙待周华走远立即欢呼雀跃大呼大叫冲进了教室，将刚才一幕添油加酱的向教室里面的人描述一遍，只把张伟形容的天上无双地下无对，英雄无比，只可惜光荣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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