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手来 第五章陆明

江边电闪雷鸣，乌云密。

远处小船上一老人佝偻着身子，在闪烁的光影里忽隐忽现。呼的一下子，狂风卷起一阵雨水直沟沟的朝他的面部袭来。在风力的助力下，雨水好似针刺一般。

老人侧身躲避，可是眼睛里还是进了水，他睁不开眼睛。手握不住船舵，小船几乎失去了控制。他也只能振作精神，再次寻找方向

儿子自从染上了毒瘾，家里的财产都快被变卖了个干净。戒了又吸，吸了又戒，这样的勉强的维持生活的家庭已经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陆明生病了，老人只能醒着头皮顶去打鱼。

高烧昏睡的陆明，躺在床上已经歇了一整天，因为没有钱买药也只能任由他躺着。陆明的脸被烧的通红，此时只能向上天祈祷着能挨过这一节。他爸爸，陆远没有办法，哆哆嗦嗦不停的来回踱步，心里念想着我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啊，他对着的佛像一阵跪拜。一阵毒瘾上来之后他也变得意识模糊，面目狰狞。

睡梦中的陆明被雷雨惊醒，看到爷爷不在，他他顶着高烧，就嚷着出去，他爸爸无力阻拦，陆明就跑到爷爷常去的地里找他。狂风呼啸，大雨倾盆白茫茫的地里人影也不见一个，谁会在这样的天气里下地干活呢。可是爷爷又去了哪里。路走的越远陆明心里越是慌张。

正准备往回走，看到不远处的河面上仿佛有个人影。

河滩上，连日暴雨。堤坝都被淹没了。他却一个人，一艘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江水中行进。小船在水中飘摇。

马路上一颗大树被大风挂到横在马路中间，有人巡视树立告示牌并指挥车辆绕行，他们看见，河里有人便拿着喇叭，喊道，找死么？汛期冒着这么大的雨，出来捕鱼。这是拿生命开玩笑。

老人心里想，要不是这雨，河里的鱼虾早就被人打个干净了，不拼上一把怎么能有大收货。

不远处的路面情况也异常险峻，道路被河冲垮，唯一可以上岸的水渡口上很大一块土卷入水里，几乎就要塌陷。

风雨中小船几乎要被水流冲翻。

老人骂骂咧咧的掌着船，跟随这波浪起伏，手中的渔网，散出去。

雷声震耳，天色忽明忽暗。

老人抓紧时间收网。

大鱼拼命翻腾，老人赶忙将渔网拽抓紧，几条大鱼上串下跳，在老人用力上拽的同时也在挣脱。

幸好老人反应及时，他迅速的拿起船舱边上的鱼叉，利落的插回甩进鱼兜子里。

开船准备上岸。

只听得船头马达声哒哒哒，船却在原地逆着水流动弹不得。就在这时浪也翻滚着，河水不断地往小船里面涌。?

这时岸上，看了许久的陆明见状连忙扑通一下跳进水里。他很快就逆流而上，游到了，小船边上，将船头的绳子解开，拉着绳子回身就往岸上游。

真不愧是在陆家的种，这样湍急的河流也能游得如此得心应手。

陆明回头望上一眼，河水还在不短的击打着船身，发动机已经加到最快的速度，冒着滚滚的浓烟，他不由得加快了手臂的摆动频率。憋了口气，头闷了下去。

河水的下端暗流涌动，陆明感觉到有一股劲正拉扯着他，使得他在两股漩涡之间动弹不得，他用力的蹬着脚。确像是被水藻缠住了一般，无论怎样使力却动弹不得。再不上去缓口气，就要被憋死了。我不会死在这里了吧。一阵恐惧涌上心头。使他更加的惊慌。

小船上的爷爷，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爷爷丝毫没有犹豫，跳到了河里，像是穿梭的飞鱼一般，很快就就在下面，找到了孙子，他拽住陆明的一只胳膊，解开身绳子，往上游。

很快两人便探出了头。

一面小船，却被河水冲的很远很远了。顾不上那么多，把他拉上岸，见陆明没有事，他又拼了命的往前游去追赶小船。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他哪能追的上。

可这船是一家子最后的希望了，没了船。以后靠什么生活。

不只是泪水还是什么打湿了眼眶，他大喊了一声别追了别追了，然后他又一次跳了进入。模糊的意识中只是用劲全身力气去追赶，爷爷在前面，他在后面，没活多久爷孙俩的体能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只见一个巨浪，爷爷消失在河水里了，又不知过了多久，陆明再也看不见他，一股绝望涌上心头。他也想就这样陪着爷爷，陪着小船一起沉下去。说着他的双手也放弃了摆动。

湖面上冲锋舟，飞驰而来。

陆明在医院中醒来，他家的小船也被找到，而他的爷爷至今下落不明。

每年的雨季，都会有个男孩都在河里捕鱼，做着近乎疯狂的动作。而那些狂风巨浪，似乎对他并不能形成任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