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鸡鸣半马蹄 第15章 林晖牵马到咸阳，白起师徒回了家

咸阳的集市一直都很热闹，阿奴拿着筐子看着门口的告示，白将军凯旋而归，阿奴拿着饼子，也不知道公子怎么样了。

林晖拿着一大堆的行李刚到咸阳，便去了集市，秦国民风彪悍，一路上瞧见不少正在跟着小摊小贩砍价的人，大家都在津津乐道着。

“这次白将军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估计这魏韩两国都被打残了。”

“谁说不是，真是想不到啊，这白起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战绩，这老岳父一举荐，还真是宝珠蒙尘，一举惊人啊！”

林晖看着手里的大子儿，除了给师娘的礼物，以及府里姑娘们的纪念品，剩下的简直少得可怜，连吃一碗面都不够，林晖叹气，怪不得古人说，一分钱憋倒英雄汉，实在是诚不欺我。

“老板，来个炊饼。”

街上叫卖的小贩瞧着这位公子的穿着打扮，牵着一匹看上去十分凶神恶煞的黑马，但是这马长得又凶又丑，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价钱。

马背上托着一个小包袱，包袱后面便是一些被子之类的东西，大概是刚从战场上归来，便笑嘻嘻的拿了一张炊饼：“小将军，一路上可有收获？”

收获？

林晖苦笑，指了指小包袱后面的大包袱：“算是战利品吧。”

小贩欢喜的笑了笑：“小将军要发财了。”

林晖啃着饼子，慢悠悠的在前面走着，其实倒是也不是真穷，只是大刀吃的饲料很精细，大刀喜欢豆子伴着草料去吃，一般的草料，根本就看不上，当时在军营的时候，胡伤想要摸它一把，硬生生的被它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胡伤本以为扔点是菜叶子之类的培养培养感情，结果直接被一个响鼻喷了一顿。

在这人命贱如草芥的时代。

生逢乱世。

白起回宫复命，以及谢恩。

林晖张开嘴，正准备吃些什么，便忽然听到前面一声尖叫。

这尖叫声离自己不远，而且十分熟悉。

只是一个念头闪过，便猛地伸出手，抓住了一个少年的手，那少年手里的钱袋子猛地落地，林晖看向这钱袋子，果然，十分眼熟。

“公子？”

阿奴一脸欢喜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比半年前要高了许多，阿奴手里的菜篮子落在地上，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公子。”

林晖看向偷东西的少年，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蓬头垢面，即便是被人抓了，也没有丝毫的悔意，一脸倔强的看着他：“既然被你抓了，无论是送官府，还是剁手，都随你的便。”

剁手？

林晖指了指自己，我看上去这么残暴的么？

他忽然间想放他一马。

林晖掏了掏，浑身上下也没有几个大子儿，他困扰的挠了挠头，留下几枚给大刀买豆子的钱，便一股脑的都给了他。

“我的可以，阿奴的不行。”

少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手传来沉甸甸的感觉。

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能都给你，我的马脾气大，这些钱是要给它买豆子的。”

“……”

“你叫什么名字？”

“林晖。”

“我叫卫庄。”

卫庄？

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看着他离开，林晖拿着钱袋放到了阿奴的筐子里。

“师娘最近怎么样？”

阿奴看了看自己的筐子，随后脸蛋红红道：“夫人她听说将军要回来了，心里……是挺高兴的。”

“阁下就这么放那个孩子离开，就不怕他将来犯下恶行，走上歪路么？”

林晖看着迎面走来的青年，这青年看上去与自己年岁相仿，穿着一身官服，想来应该是仕途中人。

这咸阳城不大，做官的不少，只是随随便便逛个街，便能遇见不少当官的。

“大人有何高见？”

他今日原本只是在市井之中闲逛，结果刚巧远远瞧见一个少年在街上乱走，目光时不时的飘向别人，他觉得可疑，便跟了上去，结果在他动手的时候刚想阻止，便瞧见了这一幕。

他本以为他会将他扭送到官府，结果他却给了他好几个大子儿。

商鞅变法之后，秦国的法律十分严苛，像是他这种行事，起码是要剁掉左手的一根手指，而他却故意的放了他一马，若是被人知道，说不好会被判一个同等之罪。

阿奴自是知道刑法的严苛，目光如刀一般看向眼前的小官。

“王翦大人，我家公子刚回来，你不要欺负他。”

王翦？

战国四名将之一，与白起齐名，秦始皇扫平六国的主要功臣，也是大器晚成的人物。

“阿奴姑娘……”王翦看向阿奴，倒是没了刚刚的气势，显得有些无奈。

“咱们不理他，公子，我们走。”

阿奴气呼呼的在前面走着，林晖牵着马，赶紧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阿奴忽然停了下来。

“公子就不想问些什么？”

林晖目光清澈的看着她，阿奴被看得有些脸红，说话也越来越小声。

“辛苦了。”

阿奴眨着眼，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招惹的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落了下来。

两个人又在里面买了些东西，然后顺手把战场上捡来的东西卖掉之后，换了一大袋豆子，大刀驮着自己爱吃的豆子，很开心的样子，阿奴瞧了瞧大刀，大刀倒是难得的没有对人厌恶，静静地感受着阿奴的抚摸。

“乖孩子，乖孩子……”

林晖摸了摸她的头。

“我们回去吧。”

阿奴带着林晖还未等走进，便听到府里传来一阵鸡飞狗跳，林晖探着头，看向里面。

魏澜正拿着鸡毛掸子在院子里拼命的追着白起……

“我们这个时候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阿奴指了指后门，林晖点头，两个人牵着马一起悄咪咪的从后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