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莱布条约 第二章 噩耗

男人有些语无伦次，他也无法说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摔倒而输掉这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比赛。

“……”

房间中陷入了沉思，阿里斯蒂德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诡异的朝着不同方向转动着。

男人虽然疑惑人类的眼睛为什么会做到这种程度，但他是不敢问出来的。

“嗯，好吧，你先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阿里斯蒂德递出了自己的名片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呼……”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阿里斯蒂德进来之后，男人就感觉这个房间中的温度好像有所下降，现在自己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着自己被吊起来的右腿，厚厚的石膏被白色绷带牢牢的缠绕住，就好像那年的雪一样。

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男孩就这么赤着双脚走在街道上。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冬天了，但是男孩从来没有感觉到温暖过，他从来没有一件过冬的衣服。

就连镇子上的人们也在惊讶每年开春都能看到这个男孩，这个孩子居然还没有被冻死。

“嘿！小东西！把税交出来！”

突然一声暴喝在男孩耳边响起。

男孩回头看去，几个熟悉的人影正站在路灯旁边。

男孩知道他们，他每天乞讨完都要过来把乞讨到的80%交给他们。

这是这里的规矩，虽然男孩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但是他还是照做了。

“好了，快滚吧！”

一把将男孩推倒在地之后，几个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这里。

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传来，随后而来的就是滚滚的车轮声。

镶金嵌玉，金碧辉煌，如此富硕的马车显然是属于那个农场主的。

“滚开！”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夫喝骂道。

男孩赶紧翻滚到了一旁，豪华的马车车轮几乎就要辗烂男孩的脑袋。

旋转的车轮与男孩擦身而过，随后疾驰而过。

男孩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了那辆马车，透过溅起的烟尘他好像看到了马车后的什么东西。

那是一根巨大的十字架，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上面好像有一个人。

一个几乎风干掉的人，那身破烂的衣服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要破烂。

尘封的记忆犹如潮水一样涌入男孩的脑海中。

城郊一片荒凉的废墟中，男孩找到了半截倒塌的房屋。

那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如今已满是灰尘与昆虫。

不过角落里，那个破烂的木箱还是一如既往的待在原地没有动过分毫。

男孩将木箱拉出来之后，小心地打开了盖子。

不过终究是太过老旧，打开的时候，盖子就裂成了几块，厚厚的灰尘洒落了下去。

箱子里只有几件破旧的衣物，还有一个包裹。

男孩从最底下拿出了那个包裹，看样子像是几个布卷在一起的。

里面唯一的东西就是一个吊牌，一个刻着：巴斯克维尔的吊牌。

“巴斯克维尔在吗？”

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推开了病房的门。

“哦，在。”

巴斯克维尔赶紧应了一声。

“真是的，喊了好多声都没回应，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护士推着车来到了巴斯克维尔的旁边。

“该换药了。”

护士小心翼翼地将巴斯克维尔脸上的纱布取下，经过消毒抹药之后又重新贴了一块纱布。

“好了，这个千万别碰它，不然是会留下疤痕的。”

护士说完开始收拾东西，正准备要走得时候却被巴斯克维尔叫住了。

“护士……我的腿……？”

巴斯克维尔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腿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身体部件，其他什么都可以抛弃，唯一这一双腿是他赖以生存的工具。

“……抱歉……虽然本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你的腿可能再也不会好了……”

“就算好了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意奔跑，甚至连慢走都可能成问题”

“……这一切都要看日后的康复情况如何……”

“能保住没有截掉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护士的话不断的回绕在巴斯克维尔的耳边，盘旋在他的脑海中，连护士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巴斯克维尔的惊人天赋早在9岁时就已经显露端倪，那一年也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的时候。

自从知道老爹身死后，巴斯克维尔好像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转变。

他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乞讨，而是改为了盗窃。

不管是什么，金银财宝也好，面包牛奶也好，什么都偷。

大人们为此颇为头疼，但是却总也追不上这个滑溜的窃贼。

随后的几年，随着大旱的来临，镇子上的人们生活的越来越拮据。

巴斯克维尔却盗窃得更加猖獗，即使人们丢失东西之后第一时间想到了是他所为，却总是无可奈何。

这一切，终于在他15岁的时候，迎来了终结。

就在他再一次得手将要撤离的时候，他却猛然发现他的退路已经被层层的人群包围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扭曲的憎恨感，如果不是这个小偷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这么惨。

所有的一切都怪他！怪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杂种！

谁知眼前这个少年只是冷漠的轻笑了一下，整个人腾空而起，顺着屋檐攀了上去，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人们的眼中。

这下人们可就炸了锅，他们绝不允许这个混蛋就这么逃脱。

所有的猪圈，水井，甚至下水道等一切能够藏身的地方都被翻了个干净。

但是巴斯克维尔却好像消失在了这个镇子中。

找不到巴斯克维尔，人们就将怒气撒在了其他乞讨的孩子们身上。

怒骂，殴打，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终于有个孩子撑不住了，倒在了血泊中。

但是大人们依旧没有住手的意思，随机抓过了另外一个孩子就要继续刚才的暴行。

已经被吓傻的孩子只是不断念叨着不关自己的事，手指还指着一个方向。

一个指示着大人们最想要的东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