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莱布条约 第一百五十章 大哥还会走么？

“莎莉，来让大哥抱抱。”

凯莱布淡淡地笑了一下，莎莉还是一如既往的怯懦内向，如果没有‘她’的话可能已经死在街头了吧？

“大哥！”

莎莉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熟悉的语气，一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滚滚而下，小小的身影已经扑进了凯莱布的怀里。

“大哥……”

吉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哥居然真的回来了，当初大哥离开时发的誓他还记忆犹新呢，此时他回来，难道说……

“怎么，看见大哥不欢迎么？”

凯莱布抬头看向了吉姆，这么些年不见，吉姆长得更高更壮了，当然这个壮是相对于流浪者乞讨者而言，在正常人里还是属于营养不良相当严重的。

“大哥！”

吉姆的眼泪也溢出了眼眶，虽然想去抱抱自己的大哥，可是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做那么丢人的事情了。

“你才多大，就这么好面子了！”

凯莱布大步走过来将吉姆抱在了怀里，莎莉紧紧地跟在凯莱布的旁边，生怕大哥又消失不见了。

自从大哥大姐离开之后，一院子的孩子就是靠吉姆挑起了大梁，但是随着生活环境变得恶劣，一位位伙伴先后去世，一次次地打击着尚未成人的吉姆，每当深夜他都感觉责任深深地压着他，压着他几乎喘不过气，无数次想着找个地方自杀算了，这样一了百了。

可是那么多大姐收留的孩子，那么多大哥拼命供养的孩子，自己怎么放得下，可是纵使他费尽心思也无法让生活变得更好，孩子们依然是一个个离开了人世，最后他也是心灰意冷了，只想着伙伴们都死掉之后，自己也算是不辜负大哥大姐，然后随便找个地方结束这苦痛的一生。

刚才阻拦莎莉并非是不想见到大哥，而是怕几年前的那一幕再次上演，大姐就是在那一次离开了他们，他怕莎莉也会在自己眼前遭遇折磨，他实在是太害怕了，那简直就是噩梦般的经历。

此时感受到大哥的怀抱，吉姆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顿时轻了许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切事物再也不用自己一个人承担了。

“辛苦了……”

凯莱布同样泛着泪光地抚摸着吉姆的头，那个只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大哥的吉姆，那个经常和别人拌嘴却说不过别人的吉姆，那个被欺负哭之后只会找自己告状的吉姆，居然将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视线扫过院子，一幕幕回忆仿佛就在眼前发生，角落里一块块木牌已经将吉姆他们这些年的经历都告诉了他。

“大哥！我想死你了！”

吉姆放声大哭，似要将这些年来的委屈与压力一起释放出来，莎莉本就年幼，之前只是害怕凯莱布离开才止住了哭泣，此时吉姆的大哭感染了她，一高一低两种哭泣声萦绕在凯莱布耳边。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凯莱布将吉姆和莎莉搂在了怀里，紧紧地搂着。

微弱的烛火摇晃着，似乎随时都要熄灭，莎莉和吉姆盘腿坐在凯莱布的身前，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虽然贫苦但却依然有着快乐的日子。

“若是威廉能再撑一会……”

吉姆声音哽咽，再多撑一会威廉就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哥了。

这么些年来因为当年的事情来找麻烦的人不在少数，即使大哥已经背井离乡，他们也依然没有放过自己等人，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妹妹，吉姆只能将对大哥的回忆压在最深处，几乎忘记，也不允许其他人再提大哥，这是对她们的保护。

只有威廉每到晚上都会去大姐的木牌前絮絮叨叨，回忆着大哥，思念着大哥，出门在外若是有人侮辱大哥大姐，威廉还会去和他们打架，就算打不过也要追着那个骂的最凶的咬，非得咬下口肉来才肯罢休。

渐渐地也没什么人敢在威廉的面前找不痛快了，威廉也不是找事的人，自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只不过前一阵再次跟人打架之后却是被自己默不作声地爬了回来，自从回来之后就躺在床上昏睡过去，偶尔清醒过来只是说着自己疼，但也说不清是哪里疼，吉姆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疼，只能看着揪心。

他们也根本请不起医生，只能靠自己硬熬，前几天威廉突然不再喊了，只是有时自言自语说着胡话，什么看到大姐了，也看到大哥了，他们在一起很幸福，身边还有之前一起生活过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一大家人在一处大大的院子里烧火做饭玩耍嬉戏。

“威廉……”

那个坐在角落里不爱跟孩子们玩耍的男孩，只有在自己讲故事的时候才会双眼冒光的抬起头，此时却是永远也无法听到自己的故事了。

凯莱布心脏颤抖不已，这一切其实自己早就该预料到了不是么？当初自己没走的时候生活都那么艰难，几乎每年都会死去几个孩子，自己走了之后，这些半大小孩如何养活自己？

虽然凯莱布当初依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将责任揽在身上的他就从来没将自己当孩子看待过，相信现在的吉姆也是如此，从他下了决定的那天起他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不能是！

“大哥，你还会走么？”

莎莉脆生生地开口了，眼中饱含期待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