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断者 章一 少年论断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小姐，胭脂水粉看一下”街上叫卖声不绝，街上行人断断续续，不繁华的小城－三渡。小城本平平静静，近来却有些不太平，城里来了个瘦瘦高高的小子，在街边摆下摊子，一张小凳子，一张小破桌子，桌子边两个杆子撑起来的白布，右边书谁有不平事，左边我来断是非，字若群鸿戏海，舞鹤游天，观之必是书法名家所为，桌上一把小尺，尺上两字论断，摊主二十来岁，瘦瘦高高，面具遮住半张脸，是个少年。

初时无人问津，少年也不急不恼，就这样过了二三日，谁有不平事，我来断是非中间桌上多了两字－分文不取。过不多会，来了个老太太，素衣裹体，老态龙钟。

老太太絮絮叨叨小半个时辰，少年总算清楚个大概，老两口老来得女，和女儿生活本算美满，老两口的盼头就是女儿嫁个好人家，女孩长得还算标致，为人孝顺，媒人时常上门，老两口心气颇高，一直拖着。等着等着祸事就上门了，城西有个刘姓富商，刘姓富商有两个儿子，这刘家兄弟从小就是混混儿，长大后在城西一带打架斗殴，豪取强夺，欺男霸女，无恶不做。三渡城的百姓十有八九遭过刘家兄弟的欺负，可又奈何不了他们，当面只有忍气吞声，背地里却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不知怎的，这刘家兄弟见了这女孩，魂都被勾走了，三天两头往老人家跑，老人怕啊，便搬了家，日子平静了几天，却不知怎地被记恨上了，这刘家兄弟带着恶仆绑走了女孩。老两口这个急啊，当天就报了官，可官字两张口，有理无钱也说不清啊，老两口奔西家求东家，亲戚朋友怕惹上刘老爷，唯恐避之不及，哪里敢管这兜子闲事。老人能想的法子都想了，看这少年在这好几天，便病急乱投医，想着试试。少年安抚老人，往摊子上丢了张符纸，便掺着老太太回家。

安抚好老太太，少年便捏了个法决，一闪来到城西，一打听就找到了，这刘家家境殷实，院子大佣人多，少年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女孩所在，女孩被两个丫鬟看着，这会正流着金豆子，少年刚进山那会胆子极小，也偷偷哭过好久，所以最是见不得人哭，尤其是女孩，少年手一抬，定，这两丫鬟立时分毫不动。

“别哭了”少年把手上凭空出来的蓝色手帕递给女孩。咦，女孩抬头，望见一双不含任何杂质，清澈的眸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少女一时间竟有些痴了，一动不动。少年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手不受控制的帮少女擦泪，少女终是反应过来，“你是谁啊”少女哪怕是质问都带着柔柔弱弱后退了半步。

“你是阿娘请来的啊”了解始末的少女轻轻的声音，如涓涓细流，酥软人心。“这两个姐姐怎么了啊”少女温柔似水。

“定身术”少年被少女眸子盯得有些害羞。

“您是仙人啊”少女有些惊讶阿娘怎么认识仙人的。

聊了一会，少女知道少年叫黄论，是个帅气的仙人。少女叫王雯，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继承了阿娘，喋喋不休，事情已然很明确了，黄论解了定身术，在两个丫鬟的惊恐逃窜中带着少女去寻正主。

刘家书房，刘老爷看着两个儿子争吵不休，“吵什么吵”拍了拍书桌，两个兄弟在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在家是顶怕刘老爷，霎时安静下来。“争来争去，吵来吵去，为了一个女人，兄弟情分便不要了，你们不烦我都烦死了，你俩平时好勇斗狠，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今日既然吵也吵不出来结果，争什么争，斗上一斗”。两兄弟被刘老爷说动了，正打算斗上一斗，砰，书房的门被人撞开。

“老爷，大事不好了”两个丫鬟跌跌撞撞跪下，啪，刘大正在气头上，“好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一个大耳刮子便扇了上去，前边的丫鬟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在地上，两个丫鬟忙是不跌磕头“老爷恕罪，老爷恕罪”。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刘老爷甩了甩手示意，“老爷，有仙人来救那小妮子了”丫鬟赶忙说道。“仙人，怎么可能，这小破城里哪会有仙人”刘老爷毕竟是一家之主，怕是吓人慌乱中说错话。

“真真是个富豪之家，小的小的欺男霸女，老的老的官商勾结，好个一丘之豹”屋内人往出声处望去，好个翩翩美少年，明眉皓目，王雯小妮子像小丫鬟跟在少年背后。

“少侠此来若是为了这丫头，刘某便允了少侠，少侠远来是客，府上备好初茶淡饭，必不让少侠白来”刘老爷子也是见过世面，仙人大多驻颜有术，百八十岁是个少年本算常理，这少年气质非凡，老爷子服个软，送点东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论此来便是为公理二字”少年手一挥，论断尺出现，刘家兄弟蛮狠多年，可不怕这莫须有的仙人，两兄弟对外自有难言默契，一左一右攻向少年。少年皓齿一张“定”，刘家兄弟如木偶立在原地，刘老爷见这情形，哪里不知得罪了仙人，忙是不跌的跪下，“上仙饶命，上仙饶命，上仙饶了我两儿这次，良田黄金上仙自取便是”一边磕头一边哀求。平日高高在上的刘老爷像狗一样的祈求，王雯小妮子檀口微张，小手放前。

“这世间凡事躲不过一个理字，论断者，论世间不平，还天下公理”少年捏法决，论断尺光芒闪烁，光芒中刘家兄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刘老爷官商勾结，草菅人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以为无人知道，凡种下的因，必有回报之果，我既遇上，今日便是你刘家因果结清之日”少年不顾刘老爷苦苦哀求，瞌得头破血流，“解”刘家兄弟长时间纹丝不动，两脚发麻跌倒在地，少年自乾坤袋中取出一符，双手捏法决，“拘”此符是大师兄所留，专是拘神拿鬼，黑烟升腾，出来一白衣白帽白面鬼，高帽之上，写著四个字：“天下太平”。手持白色哭丧棒，鲜红色的长舌头霎是可怕，“上仙所唤何事”白无常从地府被拘押于此，必是大神通之辈，放低态度，躬身扶手。

刘家三口平时好勇斗狠，见了真鬼，吓得战战栗栗，惊恐万分，硕大个刘府佣人见着老爷磕头，刘家兄弟定身，知道是惹了仙人，哪里敢出来露面，一窝蜂的躲在房里，此刻见了无常爷，肝胆俱散，三魂七魄下丢大半，一个个跌跌撞撞，做鸟兽散。

“地府终归是有规矩的，咋日因，今日果，刘家三口作恶多端，此番入地狱，罪有应得，此为我之论断”论断尺光芒大放，黄论气势磅礴，真是天上嫡仙人。“小神遵令”白无常双手一甩，刘老爷和刘家兄弟便被链在一起，手铐脚链一应俱全，刘母礼佛未归，本是心地善良之人，不入此论，少年循理，“小神告退”白无常拉上呜呜呼呼的刘家三口施展遁法，直入地狱。

百般罪孽自有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