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杀蛇传 第二章

一片山野之间，树林郁郁葱葱，其中鸟语连绵没有停歇，又有不知名的兽吼隐隐传来，但是参天大树比比皆是，将人的目光局限在眼前的小路之上，两旁尽是古木与杂草与小路好似隔离出了两个世界。一行人走在其中，四五个汉子，带着八个小孩还有三辆牛车，都是，埋头赶路，一心只朝着前方树木挤压出来的这条小道前行。

“这小子！若不是这次是按人头算钱的，按老子的气性必然将一脚踹进到山脚下”一个汉子忽然对着躺在板车上的孩子愤愤的说：“为了给他挪地方害老子少运两袋粮食，给我看好了，要是他死了你就得晚上挨棍子”

边上走路的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点点头。蜡黄的头发下怯生生的小眼睛不由得看向板车，心理期盼着小男孩能醒过来。

这时男孩却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如同漏洞的风箱。嘴巴里发出呼哧呼哧喘气声，显然是身体已经无法获得氧气，开始本能的鼓动肺部来挣扎了。

“这？”那汉子也是沾了好几条人命的主，哪里还看不出这个小孩有马上要咽气的征兆，不由得气急，对着小女孩就是迁怒道：“你每天有没有喂他喝米粥啊？”

小女孩脸上不由白了几分，却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词语。

这人也不是真想小女孩回答点什么，抡起蒲扇大的手掌，向小孩子的脸挥去。只是手还挥在一半就被边上的人抓住了手掌。

另一个矮他一头的汉子抓住了手缓缓说“小孩子禁不住打，少了一个就少一份钱，这个躺着的多半是要死了，你要是再打死一个分钱时就不要抱怨你没有份了。”

“哼，我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这男子也不是真要杀人，悻悻的收回手，不由得啐了一口“不过是少了一个孩子，能少多少钱，要是敢扣的厉害，先问过某家手里的大刀答应不答应。”

“不过这群西罗人也真是古怪，为了几个小孩子愿意花这么多的钱，这岁数的小孩吃的又多，又不能干活，不知道买去干嘛用。”

就在几人的注意力离开了几分钟时，天上一点墨点显现，一瞬间就跨越了无数距离没入了少年的眉心。

几秒后少年的衣服上丝丝缕缕的黑气不断溢出，身体里那一点黑色是一辆青铜色泽的思南车，正驱赶着一团黑色的绪团气息倒出少年肉体。

点点黑气如同清晨薄雾溢出后就在蚊哼一般的惨叫声中迅速消散，不匍匐上前根本无法察觉，只是片刻工夫身体里就只余下薄薄的清光，然后思南车就将车厢打开，放出一团，晶莹剔透的亮光融入了这具身体。

触手所及，尽是无尽的黑暗，直到一抹柔和的光线，从天窗之上隐隐而下。这光线是许许多多的碎片，一下汇入自己记忆中，幼年的玩耍还有父亲的死讯，村人的冷眼，还有渐渐老是频繁上门的村老和里正，最后是遥远的地下那无边无垠的黑色的呼唤声。

好似在黑暗中走了几百年几千年，但这其实只是几声呻吟的间隔。37就艰难的睁开了眼。

这是一个叫做袁青衣的十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