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沙 第102章 窥一斑而知全身

洪武点了一大桌子的饭菜，饭菜是吃饱了，就拿着跟棍子剔牙，瞧着他吃，李鸣宇倒是饭量大，刚吃完，就又吃了起来。

至于方元，平时方川倒是不计较，但是这次就没他的位置了，站在一旁伺候着。

这种正式的场合，就算方川让他坐，他也不敢。

这孙子还是很照顾吕家在外面的声誉的。

洪武身边的小厮宋福，此时看到方川顿时就脸色一红，他之前看热闹白白的挨了方川的一顿拳头，自是在洪武面前没少说方川的坏话，为了借洪武的手教训方川，不惜自扇耳光，但是事实证明，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自己想的挺好，事情也发展到了双方兵戎相见的时候，但是这怎么突然之间就反转了呢？

不但没打起来，反而还关系挺好的，这让他很是郁闷。

现在，他对方川的怨恨是不敢表露出来了，就算不满，也得憋着，只能留待日后了。

洪武的饭量很大，呼呼啦啦的满桌子菜就被吃了个精光。

吃完一脸满足，揉着肚子感叹；“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

方川不由怀疑，这孙子是打算诳自己一顿饭钱吗？

莫不是说是自己请客，却想让自己付钱？

不待多想，却见洪武酒足饭饱精神抖擞的冲着方川道；“老弟，你这次要倒霉了。”

“我？要倒霉了？”

方川不明所以。

洪武一脸兴奋的道；“城主府今日来了几位贵客，有个什么郡主，还有个什么世子，这两日少城主日日宴饮，请人作陪。”

方川有点想起来了，据说李家的老大今日就在忙活这件事，但是这事跟自个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知道吧，那司徒笑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入了那世子的眼，听说近来两人走的很近，司徒笑那小子阴得很，上次还想借我手教训你呢，被我一眼看穿，理都没理他，这次巴结上了那什么世子，保不齐就要对你下手了。”

方川有些发懵。

世子？

他自然晓得。

能成为世子的，在以前皆指诸侯王的嫡长子。

但是武朝一统，世间再无诸侯，天下划分九州十三郡，九州归武朝直辖，这下面的十三郡却是分封各郡王。

各郡王在地方也算是土皇帝了，跟以前的诸侯差不多。

所以人们就把各郡王的嫡长子叫为世子。

但是武朝的郡王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权。

看似爵位很大，但是权利并不多。

就如吕家组上那也是封侯的爵位，但是也就是在洪吕城这小地方啃老本，等老爷子一死，爵位自动下了一级，这日子就更难熬了，后人只能混了军功才能有个铁饭碗。

就似这洪吕城，一个小小的城池就有两位侯爵，洪家跟吕家的祖上，但是虽是爵位，但是并无实权，这城池的治安由兵马司统治，外还有军队，内还有县衙，还有一个摆设的城主。

城主这个称号，看似很牛，地位很高，但是基本上也没什么权利，这都是各方权贵跟朝廷博弈之后虚增的摆设，具体事务，自然有县衙处理。

可以说兵马司，军队，县衙，这都是朝廷的直辖势力。

而城主这些，都是安抚世家拿出来的虚设机构。

朝廷只要牢牢的掌握着军权，治安管理，教育机构，基本就可无碍。

那些世家权贵，给些虚职，挂个名头，那也就是了。

据说当时天下初定，本是要打翻这些权贵的，那时候朝廷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魄力，但是却发生了天变，只得妥协。

但是却绝不许世家权贵拥有太多的权利。

大多都是管礼仪，祭祖，之类的司仪。

所以这些城主云云，世子云云，说起来貌似很厉害，但是也就不过尔尔。

当然，对付普通人，这些人的能量还是不小的，震慑力十足。

但是方川还真不怕他。

当然，不是方川不怕，而是吕岭不怕，他好歹也是顶着吕家的伯爵余荫的，虽然跟城主郡王的爵位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好歹都是一个系统的，都得按着里面的规则行事，就算爵位不够，但是只要不是特别作死，安全多少是有保障的。

若是对付普通人，这些人自然是不讲规矩的，但是对付一个系统的伯爵之子，多少还是要讲些规矩的。

越是身处高位，就越要谨身慎行。

当然了，一级爵位压死人，更别说差着这么多级了，方川觉得，自己最近还是得怂一点，别给人抓着把柄才行。

只要不是什么不解之仇，就只是一个豪绅之子挑拨几句，身为一个世子，只要自己怂一点，想必也不会不讲规矩乱来，铁了心非要跟自己为难的。

方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感不需多虑，当下笑道；“一个世子，想必也不会被人挑拨几句便寻我晦气，我这几日自是闭门不出便是。”

洪武闻言顿时一脸的感叹，摇头叹息；“现在这些世家子弟啊，那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个个混的很，若是存了心找你麻烦，你躲都躲不开，老弟还是小心点为好。”

洪武可谓是深有感触。

他之前在家门口遇上的那两女的，就是那什么郡主，可谓蛮不讲理，非说风筝落自己家里了，竟然直接就要闯进去，如此教养，实在让洪武心寒，所以他可没用方川这般看的开。

昨日他回去还正好遇上那什么郡主拉了少城主前来闹事，但是说实在的，洪家的爵位那是老老实实在战场杀出来的，那所谓城主不过是靠着世家的名头挣出来的，那什么少城主洪武还真不放在眼里，三拳两脚就打发了。

但是洪家的老爷子没死啊，还是个侯爵啊，吕家就不同了。

吕家没落，老爷子也死了，就剩个伯爵的名头，而且身为伯爵的老大还不见了，若是老大没了，那就剩个子爵，顶个什么用。

听洪武这么一说，方川也有点发愁，这什么郡主跟那什么世子那肯定是兄妹，都是一家人，窥一斑而知全身，妹子是这样的人，那兄弟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好在，虽然身为郡王，但是其把持的权利并不算大，还算能应付。

只是很快，方川就觉得不妙了。